第二十章 初入梨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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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俄、笑笑、彩玉、春红、柳绿、花香、夏桃、冬雪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笑笑不禁问道,“秦俄姐,这是什么意思啊?”

秦俄也勉强听懂那晦涩的语言,皇上是什么意思呀,要我们几个进宫当舞姬?他怎么会知道我们几个,而且都是怡香居里面的姑娘,她们这样的身份还可以入宫吗?当秦俄还是石筱莹的时候,她从书籍里看到凡是入宫的女子,哪怕只是小小的宫女,都必须是姑娘身,夏桃十二那年来的怡香居,如今已是十九,简直不可理喻。她隐约察觉到一丝异样,一时间却弄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几位姑娘还不快快领旨谢恩?”

“哦。”

秦俄本来打算像电视剧里那样说“小女子秦俄谢皇帝陛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可是真的说不出口,她总想笑,一时半会很难习惯唐朝的这些礼节。要是真的进了宫,要是不懂这些礼节,恐怕活不了多久……秦俄突然生出一身冷汗。

八个姑娘只好随着太监们往皇宫方向走,这些年了,老妈妈和这些非亲女儿们也是有感情的,大家眼泪汪汪的,日后怕是没机会再见了。其他的姑娘都羡慕不已,这时她们才发现也许自己该减减肥了。

李白挤在人群中张望,他要记住秦俄,记住她的一颦一笑,他要看清楚这个女子内心深处的忧伤,他要为这个女子排忧解难,可是,转眼间,她就进了皇宫,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李隆基的女人。李白觉得自己也该上路了,这段时间一直迷在怡香居里,让他几乎忘了自己是个走遍天下的诗人。

茫然跟着人流走动的秦俄突然听到一阵箫声,悲悲切切,凄凄凉凉,她回头遥望,看到李白站在怡香居的阁楼上,含情脉脉地诉说着无以表达的情怀。是的,刚才只差一秒钟,如果那该死的太监晚来一秒钟,自己就会说出对李白的爱意,或许他们可以逃去天涯海角。

箫声咽,

秦娥梦断秦楼月。

秦楼月,年年柳色,

灞陵伤别。

……

忆秦娥?秦俄有点伤心欲绝。她原本可以叫芙蓉,可以叫筱莹,可以叫如花,可以叫香草,可是她进了怡香居偏偏给自己起了秦俄这个名字,原因就在李白。她并不知道李白有没有作出忆秦娥这首诗,她又不能问,问了就露了天机,可能会遭天谴。

所以,她叫自己秦俄,不管有还是没有,她都希望自己曾经在李白的诗里走过。

曾经秦俄想问李小隆如今皇宫里面皇上有几个妃子,有没有一个叫杨玉环的,她想知道大家对现在的杨玉环怎样评价,只是李白一再强调不要讨论宫中之事,特别是这件事情弄不好又会泄漏天机,无法收场。

如果天机可以随便泄露,秦俄想自己一定会成为一位伟大的预言家,留名史册。

杨家母女四人其喘吁吁地来到舞林大会的现场,只是这里已经曲终人散尽,唯留满地黄花。她们四个吓傻了,因为没有人证物证能够证明杨芙蓉曾经在这里出现过,而且事情已经传到了王爷耳朵里,明天一早他们就要新娘子,恐怕不仅救不出杨玄璬,他们一家人都会死在杨芙蓉的手上……

“娘,你快看,那里好热闹啊!”三姐从来都是一个爱热闹的人。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看热闹,明天我们就成了京城的热闹啦!”杨母无限感伤,他们一家人就这样与荣华富贵失之交臂了?想不到偷鸡不成蚀把米!

二姐却突然叫道,“不是,娘,你看那个人好像四妹啊!”

“真的,真的,就是那个小妖精,一脸狐狸相。”大姐最没有度量,她从小就嫉妒杨芙蓉的美貌……终于有救了,她们终于找到她了。

四个女人火速挤在人群之中,看形势有些不对呀,七言八语地她们好像听明白了,这是要选入宫中当舞姬了。糟了,寿王爷还不得气死?转眼间自己媳妇就变成自己老子的女人了。杨家母女又朝着寿王府的方向飞奔而去。

武惠妃越想越不舒坦,自己不过就老了那么一点点,好歹也是大家闺秀,是则天女皇的后人,这容貌天下无几人能敌,为何皇上偏偏去青楼ji院那种肮脏不堪的地方找女人,这种事情简直就是皇家的耻辱,她记得那个妖女叫什么秦俄,她定要见识见识的。

她带上忠心的管家和两个丫鬟,往怡香居走去,但是,她思来想去自己何等高贵的身份,切不可踏入那烟花之地。如果不能亲眼看到那个妖女,自己又不死心,她决定派管家花些银子把秦俄请到外面来,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当他们赶到,怡香居已是人去楼空,经过多番打听大知道秦俄那几个人已经被皇上召入梨园,弥补什么舞姬之不足,怡香居的老鸨善心大发,把自己的银子分给剩下的姑娘,让大家散了,找一个好男人嫁了,所以,面前的怡香居关门大吉。

武惠妃很生气,天下还没有她办不成的事,今天居然连个卖唱的丫头都没见到,幸好自己带的人少。皇上这是怎么了,被一个小妖精迷得团团转,先是召开什么舞林大会,后是选舞姬入宫,还不都是为了一个贱女人。她决不允许有人挑战自己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她一定有办法斩草除根。

回到家中,武惠妃已经气得不行了,寿王爷还缠着她哭哭啼啼的,她很烦,自己怎么就生出他这么个窝囊儿子。在皇上面前,与太子李瑛相比,正是少了那一分霸气,如此这般,皇上又怎能放心把天下交到他的手上?

“行啦,行啦,又怎么了,你喜欢的那个什么杨玉环明天不就进门了?”

寿王哭起来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可是,杨家母子说她已经进宫了。”

“什么,怎么回事?”武惠妃吃惊不已,进宫了,难倒是皇上挑选的什么舞姬?

寿王一边哭一边说,“她们说玉环参加了舞林大会,取得头魁,父皇召她入梨园当舞姬去了。”其实,真的不能怪寿王太软弱,实在是武惠妃太强势,有这样的大树为自己遮风挡雨,他又怎么能够茁壮成长?

“竟有此事!”武惠妃气得掀翻了桌子,想不到不仅是秦俄,就连自己儿子喜欢的姑娘也被皇上选进了宫中,她绝对咽不下这口气,她要派人去梨园证实一下杨玉环是否真在其中,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她武惠妃绝不是省油的灯!

秦俄一行人终于来到了梨园,这里音声瑟瑟,美不胜收。秦俄爱上了这里,是的,当她看到这里的第一眼便爱上了这里,与怡香居不同,这里没有香气飘渺,只有乐声萦绕,如果可以在这里生活一辈子,她也了无遗憾。只怕日后再也出不得宫,见不到李白了,幸好身上还有李白的真迹,那首将进酒会陪着自己度过漫漫人生。

笑笑黯然神伤,明天伍将军就会用八抬大轿娶芙蓉姐过门了,可惜他只能扑空了,自己也不能再见到伍将军了。她的心思清澈见底,完完全全被秦俄看在眼里,她又何尝不想和伍若风厮守终生,这下好了,伍若风绝对没有机会杀死自己了。

李隆基知道秦俄已经安全入了宫,他稍稍感到安心,只怕日后的持久战还长着呢。他多次试探秦俄,秦俄明确表示她不喜欢荣华富贵,只要和所爱的人在一起,吃饱穿暖就很满足了。他知道秦俄的意思是宁愿和李白在一起吃苦受累,也不和他这个大官在一起吃香喝辣。他也看出来了,在秦俄眼里皇宫就是一个笑柄,那里面的奇闻趣事听听便罢,她不想蹚这潭浑水。

他还记得又一次问她愿不愿意当皇后,秦俄想也没想,就说不愿意,和成百上千的女人分享一个老男人,还要被别人算计,打死她她都不愿意。所以,李隆基贵为皇上就是不敢在秦俄面前表露身份,他只能一点一点地让秦俄爱上自己,之后便水到渠成。

“小隆兄?真的是你!”当秦俄在梨园里第一次遇见李小隆的时候,仿佛见到了亲人一般,热泪盈眶的。

李隆基假装惊讶,“秦俄姑娘!你怎么也来了这里?”

秦俄随即微微一笑,“我是被选为舞姬进来的,你呢,你不会也是舞姬吧?”

他贵为皇上,怎容他人如此诽谤,如果这个人不是秦俄,那么,完全可以定她一个大不敬之罪,拖出去斩了,可是,偏偏她是秦俄,李隆基只好耐着性子,有点嗔怒地说,“胡说,我是乐师,也是这里的总管。”

“啊?原来你是太监呀!”在秦俄的印象中,凡是皇宫中的男人除了皇上以及他的皇子皇孙,再不然就是带刀侍卫,剩下的一律是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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