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清俞赶到十王府的时候，看到凌若雪脸色苍白，面泛痛苦躺在床上，半陷入昏迷状态的呓语。洛见澈守在床边，抓着她的手一脸焦急担忧，脸上清晰可见泪痕。

听老徐说，凌若雪夜晚在后花园溜达的时候遭到黑影袭击，还好侍卫赶到及时，黑影才没有得逞。当洛见澈赶到的时候，凌若雪正倒在地上，差点小产。御医连夜过来，忙活了一整宿，才保住凌若雪肚中的孩子。

等凌若雪睡着后，洛见澈怒气冲冲往外走，她急忙过去拦住。

“小雪儿昨日去找过巫零貂，晚上就出了事，定是巫零貂怀恨在心，跑来袭击小雪儿，害得小雪儿差点小产。巫零貂那个心如蛇蝎的贱人，竟敢伤害我的女人，我不会放过她！”

洛见澈怒不可遏咬牙切齿，一夜未眠，嘴边冒出胡渣，双眼通红的低吼，俨然快疯了。

昨夜对他来说无异于像一场噩梦，仍记得凌若雪痛苦哀嚎，下身涌出鲜血的惨样，抓住他的手不断喊着要保住孩子。当时他感觉好无助，泪水一下滚了出来。也是那时才意识到，对凌若雪的在意。不敢想象若是凌若雪有什么三长两短，余生该如何安然。

“即便你跑到跟巫零貂当面对质，她定然会矢口否认。还好有惊无险，小雪儿正是需要人陪伴安慰的时候，你这时应守在她身边，不要跑去找巫零貂乱子……”

“小俞儿！巫零貂那贱人都踩到我头上了，把小雪儿害成这样，我若还一点反应都没有，岂不会被那贱人小看！”

“若你去找巫零貂，只会让她称心如意。她既然敢袭击小雪儿，必然做好万全准备，定会将一切推得一干二净。难道你想和你七哥为敌？”

洛见澈不禁一怔，满腔怒火在她柔善的笑脸中渐渐熄灭，仍余怒难消的挥了下拳头，看着远方，忽而长叹一口气，眼中泪光闪烁。

“其实怪我，没拦住小雪儿去找巫零貂算账也就罢了，昨夜晚膳后，还让小雪儿独自一人去后花园散步。若当时我不管她仍在火头上的打骂，死皮赖脸跟在她身边，她定不会出事。一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我这心就……”

那是第一次在其她女人身上感到心痛，丝毫不逊色对她的。

见她还在笑，洛见澈不禁一愣，难掩心头怒火，“小雪儿受惊卧病，我焦头烂额，你却还在笑？小俞儿你到底在笑什么？”

“我是开心。开心小雪儿死里逃生，开心你终于肯面对自己的心。”

洛见澈顿时哭笑不得，“我迟早会被你气死，不过好在小雪儿没事，我的心才没有痛到死去。”

这一夜恍如做梦，心情如做过山车，大起大落，差点崩溃，还好不是噩梦。

“也是昨夜看到小雪儿受伤出事我才意识到，原来我心里有她。在塞外的大半年间，我和她一起生活，打打闹闹，共同处理难题。虽说有时也会争吵，但每次一分开，我便迫不及待想去找她，跟她认错。有时我会故意惹她生气，逗逗她。只不过是想看到她生气的脸，觉得她生气的脸好可爱。”

心头暖暖的，被填的好满。

“当小雪儿告诉我，她怀孕的时候，我开心又害怕。我不知道是否能承担起做一个父亲的责任，害怕未来未知的一切。当时我想到了你，我迫不及待想回来找你，向你诉说心中苦闷。有时我也会想，我是不是很坏的一人。选择和小雪儿在一起，心里却还想着你——”

“其实小雪儿一直知道你心里想法。”

洛见澈不禁一愣，怔怔看着她。

她笑了笑，顺势坐在回廊上，出神看着远方。

“为何她不说？为何我一点也没察觉到？”

“她不说，因为她是深爱你的小雪儿。你没察觉到，因为你一直是笨笨的小澈子。她也曾困苦不安过，甚至想过临阵退缩，最后她忍住了。因为她深爱你，所以她能包容你的一切。其实你早把她放在心里，只是一直没发现。”

洛见澈安静听着想着，身体深处传来悸动。

“小澈子，经这一事，难道你还不懂你自己的内心吗？你爱小雪儿，不同于我，你对她是真正的爱情。你对我的留恋不过是我恰好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忘了我不过是你生命中的过客，却始终抓着不放。小雪儿才是你生命中的那个人，是值得你用一生去爱去呵护的那个人。”

心房忽然颤动了一下，突然间明白了很多事情，拉着她的手喜出望外。

“对啊，那个人是小雪儿，是小雪儿！只有她会无条件包容我的一切缺点，总夸我是天下第一美男子。也是她，会管着我的言行举止，有时我也会气她管太多，但她所做的无非是为了我好。看到她为琐事烦恼，我也会跟着烦恼不开心。会因为她的开心去开心，也会因为她的难过而难过……我怎如此愚笨，这不就是爱情吗，原来我早爱上小雪儿。小雪儿，我来了！”

忙拉住，做了个嘘声手势，“都快当爹的人了，何时才能管管你的孩子气，小雪儿刚睡下，怎能大呼小叫的吵醒她。”

洛见澈憨憨挠挠头，“小俞儿说得对，我要收收自己性子，以后要对小雪儿好些，不会再惹她生气。”

“记住你说的话，若小雪儿日后找我告状，说你欺负她，我定会揍你一顿！”

洛见澈一本正经的对天起誓，“我洛见澈愿用余生守护凌若雪，绝不敢欺负她半分，只有被她欺负的份。此后再不和她顶嘴，惹她生气，用一生去爱她保护她。以后她就是我的天，我的信仰，我的女神。小雪儿小雪儿，我的小宝贝~”

好熟悉的情话，可惜说这番话的洛见荀已经成为过去。支离破碎，物是人非的哀伤，仍在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