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艺言走进来站在姜语哲办公室前，将手里的十张设计稿丢到姜语哲面前。这个动作她早就想这么做了。

姜语哲本来盯着第一个字，几张设计稿直径压在上面阻断他的视线。

只有站在对面的那个女人敢这样毫无顾忌把东西丢给他，然后无所畏惧。姜语哲的黑眸幽深如潭水，眸底隐约透着丝丝万般无奈。那是拿艺言毫无章法的眼神，只是姜语哲不想表达，只是艺言没有看见。

艺言仰起头，清澈而又脆脆的声音响起：“该做的我都做完了。姜语哲，我不欠齐诗雪的了。要跟她道歉，绝无可能。”

音落转身，干脆利落毫不留恋。艺言素来傲骨，姜语哲向来孤高，他们都是不轻易妥协的存在。两个人极其相似的性格就像两颗同一轨道的行星，最后只能两两相撞，结局只能粉身碎骨。

这是她亦是他。

离开景江之前艺言都像林曦曦所想的那个词一样：走路带风。只是踏出景江后，站牌处，她微微颔首半阖着双眼。

在这川流不息的车辆中间，在这每一个人都会横冲直撞想要生活下去的城市里，艺言却是最安静的。像是身披战甲历经百战之后，最落寞的孩子。

“艺总，你回家也坐公车啊？”林璎走过来，她的声音永远都是元气满满：“我还以为艺总是开着车，带着墨镜……传说中的女土豪。”

很远林璎就看到一个茕茕孑立的影子，安静孤单。她一直没看到过艺言的背影，原来会带动别人正视自己的艺言也不是时时刻刻散发着光的圣人。大家都是最普通，最平常的人。

艺言的世界被打破，她抬起头，眼神有些涣散。艺言站直揉了揉被微风吹乱了的长发，淡笑道：“女土豪是不会给别人打工的，她们只会坐在床上数钱。”

林璎愣了一下，非常不可思议的说：“天，艺总你在讲冷笑话吗？”

“很奇怪吗？”

公车很快就来了，艺言挥手告别林璎坐在角落里。

回到家后，艺言打开客厅的灯脱下外衣，连带外衣外面的那层寒气一并褪下。她现在特别想钻进软软的被窝里缩在正中间，一躺就是一整天。但是，身上的味道还是强迫她首先进入浴室。

褪去身上的线衣，浴室里氤氲袅袅。花洒喷出来的热水从头顶到发梢滑落背部，腰部，一路而下直到小腿流到地面。然后流入缝隙里，带走一身疲惫……

洗完澡后秦栩还没回来，艺言本想等秦栩回来再去吃饭的，她们这个星期差不多都没在一起吃过一顿饭。只是这几天睡得很少很累，坐在床上等着等着就趴在柔软的大床上熟睡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正午。正午的阳光很足，透过每一个小小的缝隙直射进来。

艺言睁开眼睛后下意识用手挡住阳光，指尖的缝隙里，秦栩就坐在她梳妆台的椅子上，双手环在胸前盯着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