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连顾诚然自己都觉得惨目忍睹，赢得太轻松反而有些乏味，他慵懒地伸了个懒腰道：“没关系，输给我而已，不丢人。”

兵临城下，商场，棋盘亦是如此。艺言面色平静如初，她终于抬眼淡淡看了眼洋洋得意的顾诚然。

“啪！”

与此同时，手起棋落，一颗黑子落在棋盘处。落下的那一刻，白子的步步紧逼溃不成军，所有的围墙在那一刻轰然倒塌。

所有的布局都只为最后一颗棋子调兵遣将，坚甲利兵的到来。顾诚然动作僵硬在那里，失声哑然，竟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竭泽而渔乃大忌。”艺言淡淡道：“输给我，您也不丢人。”

其实她曾经的棋风也是如此，锋芒毕露，也曾让人节节败退。

刚刚接触围棋的时候是因为路晨阳喜欢，那时路晨阳很沉迷围棋，艺言那时不懂，不过是两色棋子也能让路晨阳坐一下午，她有些妒忌他手里的棋子，甚至想变成他手里的那颗棋子。

不过，思来想去只要陪在他身边就好。后来艺言吵着要路晨阳教她围棋，起初她也是如此锋芒，但总被路晨阳逼的连连败退。输久了，艺言有些不高兴，她赢过所有人，却独独输给路晨阳。

那天，路晨阳站在他面前，食指和中指轻点着她的额头，他跟她说的就是这句话：竭泽而渔乃大忌。

艺言记得那个下午，记得那天身在阳光下的他，更记得那时候路晨阳的声音和他宠溺的笑容，那么多年的事情仿佛就发生在昨天。艺言定了定神，险些又陷入与路晨阳有关的回忆里。

艺言站起来，克制自己不再想那些画面，她说：“围魏救赵，置死地而后生。先生，君子一言。”

顾浩然坐在那里愣了半天，他真的很憋屈，输给姜语哲他认了，现在怎么会被一个小姑娘教训了。

“我，我怎么？”顾诚然指着棋盘半天也没憋出一句完整的话。

其实论围棋艺言怎么能比得上顾诚然，只是他有些急功近利。被姜语哲打压太久，太想赢一次。况且，他并不认为这个女孩子会下一手好围棋。

当初他也不过是为了在某一方面超过姜语哲才学的围棋，顾诚然失笑。不过这丫头也是够厉害，看样子年纪不大，倒是懂得不少。

姜语哲的目光停在那四四方方的棋盘上，那小小的棋盘，黑子的棋风不似白子那样刀光剑影，但实则每一步都计算好了一样，看似白子逼黑子，其实是黑子逼白子去想要的地方。但凡顾诚然用点心，艺言的步步为营他岂能看不透。

姜语哲眸光幽深，从黑白角落处微抬起眼睑，这个姑娘的棋看似散沙一样，但实则棋棋险招。跟她的人一样，宠辱不惊。

“先生，我是灵魂旗下spirit品牌的设计总监，我叫艺言，占用您半天的时间，我保证spirit不会亏待您，多少钱只要您开价。”艺言站起来清清浅浅的音色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