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六章

十六楼，设计部门总监办公室里。

等到五点整，艺言从椅子上站起来。她收拾东西往前走，大家都看过来一反常态的艺言。

“艺总，您真的没事吗？要不我送您去医院看看吧。”

“是啊艺总，让林璎带您去医院吧，我们挺担心你的。”

“艺总，工作上的事情你不用太担心，剩下的事有我们呢，只要您照顾好您自己就成。”

艺言在笑，她是笑着摇头的，然而这些人说什么谁在跟她说话艺言都不知道。她也挺佩服现在的自己，明明心脏疼到四肢毫无知觉，明明特别想找一个人找个肩膀依靠，也能双眸干涩地笑出来。

最后也是艺言一个人坐公车回到公寓。

艺言习惯把自己关在一个屋子里，回到家也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她没有再等姜语哲，也没有再向任何人询问关于姜语哲的事情。

自从那句：我们分手吧！之后。艺言从未掉一滴眼泪，也没说一句话。她像是木偶，只会行走做事情的人形木偶。

今天领导在开例会，所以秦栩很晚才回来。正好还赶上前面车祸堵车，回到家就更晚。

“啊……”

本以为家里没人，秦栩一开灯，艺言蜷缩在沙发旁边。

她睁着眼睛，没有去适应光线，黑暗呆久的双眸根本无法适应这强烈的光亮，可是艺言依旧没有动。

“怎么不开灯，吓死人啊。”秦栩放下包，从冰箱里翻出零食：“你吃饭了吗？”

“我们分手了。”艺言缓缓开口。

这是她整个下午第一次开口，如果不是秦栩，也许艺言依旧一个字也不会说。正因为是她最好的朋友，最值得信赖的人，所以才迫切地想要在她那里寻求一丝温暖。

别人无法给她的东西，至少秦栩这里她是可以得到的。

秦栩沉默片刻：“这是你自找的。”

“如果不是你总往路晨阳那里跑也不会有今天，艺言，这是你该承受的代价。”秦栩将手里的鸡蛋打在碗里，然后搅碎。

是那低下去的眼神暴露了她的担心。

“好。”

艺言笑了，秦栩能这么说她也无话可说。

起身后艺言把自己关进房间，秦栩是她最后的依靠，可如果连她最后一点依靠都没有那她只能是一个人。

也罢，一个人也好。

但是……原来心如死灰，万念俱灰的两个词是这个意思啊。

秦栩到嘴边想安慰艺言的话变成利剑，她也不想这样，她只是着急，看着这两个人着急。她本来想说要让艺言离路晨阳远一些，等过段时间两个人好好解释，这件事就过去了。

可到嘴边的话生生变成最无情的利剑，越是亲密无间的人伤害的越深。

秦栩站在艺言房间门口，始终没有推开那扇门，始终那句：对不起，都没有说出口。

如果，秦栩推开那扇门；如果，说出那句对不起：如果，看到艺言把自己关在黑暗里想要得到救赎的样子。

是不是，接下来的事情就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