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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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婕妤冷笑一声,“既然如此,那本宫也不必相劝,你的事你自己拿主意,我只要你腹中的孩儿康健,有什么事让我帮忙的,尽管说便是!”

林美人默默笑了一声,“不需要你做些什么,前些日子莲花池中发现的那侍卫的尸体你可还记得。”

“自然是记得的。”

“那尸体身上拿着一个香囊,你可否眼熟?”

张婕妤忽而笑了起来,“很好,这回,嫣然殿可就再也嚣张不起来了!”

“当日在场的良人美人多得是,只要有人见过那东西,那这一切就会悄无声息地全都走漏出去!”

“很好!”张婕妤笑道,“还是你想得周到,我立刻就派人去办理此事。”

嫣然殿内。

柳茵茵跽坐在几子旁闲暇地看着窗台上的一排绿植,虽说这些绿植被慕容玉楼检查过,但她却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木医官,你说这条长线,咱们还要放多久?”柳茵茵看向一旁正在泡茶的慕容玉楼。

慕容玉楼给自己倒了一杯,在嘴边抿了抿,极为满意地点了点头,“美人是心急了?”

“都半个月过去了,我怎们能够不心急?梨花杳无音讯,如今宫里又出现了命案,我又该如何对付她?”柳茵茵满目纠结地看向慕容玉楼。

慕容玉楼连连摇头,“美人多虑了,可曾记得先前在下说的?咱们如今在暗,人家在明,我们必须要有耐心等待!”

如今她在暗,齐皇后在明,她也必须要等待良机!

柳茵茵也明白慕容玉楼的话,可是梨花几次与她共患难,她心中惦记而乱了方寸也是常有的,所以她才会如此。

此时,门外有一个侍婢上来,“主子娘娘,奴婢方才瞧到,魁雨大人似乎又气势汹汹地往咱们这处赶呢。”

慕容玉楼将手中的茶杯放下,随后拍拍身上那几乎不存在的灰尘,朝柳茵茵笑道,“你瞧,时机已经来了。”

“你是说,魁雨又要来找麻烦了?”柳茵茵眉头紧蹙。

慕容玉楼却是急忙摇头,“不,她来,是要给咱们惊喜的,美人,一会儿若是问你什么,你如实回答便是,若是遇到用刑或是逼问,你可以直接晕过去,或者喊肚子疼便是。”

柳茵茵自然明白慕容玉楼说的是什么,她咽下一口口水,朝慕容玉楼微微点了点头。

而正此时,嫣然殿外一片哗然,魁雨早已经失了从前的礼数,直接闯进嫣然殿,“柳美人,本司奉娘娘和陛下之命,带娘娘过去叙叙话。”

柳茵茵听罢,竟是一怔,陛下对后庭政务一向不管不顾,为何今日他竟出面了?

思及此,她有些不安的看了一眼慕容玉楼,而慕容玉楼却朝她微微点头,算是给了她一个安心的鼓励。

柳茵茵被魁雨的手下带走之后,魁雨便走到慕容玉楼面前,“木医官,劳烦您也走一趟。”

“去刑狱司吗?在下倒是从来未曾去过那种地方,听闻那里是个屈打成招的好地方呢。”慕容玉楼极为坦然,“也不知在下犯了什么错?”

“犯了什么错,自然是要审问过才知道啊。”魁雨在她面前露出了一个极为邪魅的笑容。

慕容玉楼倒是不理会,直接大摇大摆地从殿内走了出去。

她早已经将宫里的地形摸透,刑狱司是在最西端的一座极为阴冷的宫殿,而很明显魁雨似乎并不想带她去。

魁雨只是带着慕容玉楼饶了一大圈,随后在一道小门停了下来。

这似乎是一条甬道中的小门,似乎是什么身份尊贵的人物为了逃避或防止下人奴仆刺客而修建的。

慕容玉楼指着这门,微微一笑,“想不到在花朝皇宫里,也会有这般简陋的小门,还真是的别出心裁。”

魁雨却是极为严肃道,“木医官不要废话了,还是进去再说吧。”

慕容玉楼冷笑一声,随即便上前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她人才进去一步,她身后的那扇小门便已经被门外的魁雨关地死死的,慕容玉楼本想回头,却是问道了一股子极为浓重的血腥味。

整个世界仿佛被颠倒过来了一般,这使得慕容玉楼极为难受,那双耳被她压制住的浅茶色眸子,竟随着颠倒的世界又重新回到她的眼眶中。

等到世界平静了下来,慕容玉楼再一次定睛瞧的时候,却发现眼前的场景似曾相识,这顿时让她感到十分地恐惧和不安,因为这个场景无数次出现在她的梦中。

这是一个院子,院子中央有一个大的木桶,木桶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不远处殿外的廊下,有一个酒瓮,酒瓮中早已经空空如也,但口子上的血迹斑斑竟是一滴都未曾擦去。

酒瓮旁有一个小小的木盆,慕容玉楼心中顿时如同刀绞一般,那个木桶正是她那孩儿的葬身之所。

她试图往前走一步,突然,那木桶中似乎有了什么东西,慕容玉楼再一次定睛瞧去,却见一个孩童正欲从木盆中爬出来,那孩童有七|八岁的样子,那木盆很小,但那孩子似乎十分吃力。

不,那是尔斯热!

他似乎极为痛苦,而他的下半身正深陷木盆之中,此时木盆的深处正源源不断地爬出毒蝎子,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它们正欲撕咬尔斯热的身子。

“不!”

慕容玉楼怒吼一声,她下意识地想要上前阻止,但此时此刻似乎有一股力量在阻止着她朝前,这使得慕容玉楼感到十分吃力。

而此时,一双大手比她更快到达尔斯热的身边,却见那大手的主人一把将尔斯热从那木盆中抱了出来,然后将那木盆轻轻一踢,那木盆竟是如同燃烧的灰烬一般化作了一团灰,灰飞烟灭。

慕容玉楼感激地看向那人,看到她的容颜时,她又愣住了。

是亓官凌。

不,这怎么可能?

当年明明是亓官凌下令害死他们母女,如今他怎么可能救尔斯热,他救尔斯热分明是想要杀了他才对!

她的双眼忽而红了起来,胸前的煞气油然而生,她要让亓官凌不得好死!要让整个世界都为她那可怜的孩儿陪葬。

突然,一双温暖的大手挡住了慕容玉楼的双眼,她的耳边忽而想起了《清心咒》的旋律。

花朝雪?

如今她已经闻不到花朝雪的气息了,但这温度似乎与他好像。

不知过了多久,慕容玉楼这才寻回了自己的理智。

她缓缓睁开眼,却听得耳边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女声,“好久不见。”

慕容玉楼猛然睁开眼,却见面前站着的正是这后宫八面威风的齐皇后。

今日却不同往日,她的身边竟是一个人都没有。

那么方才……

“哦,不该这么说。”齐皇后掩嘴一笑,“应该是终于见面了,最后的圣女。”

慕容玉楼双眼一眯,“圣女?”

齐皇后柔声道,“若是本宫记得没错,你应该是祝馀部落最后的圣女也是唯一的圣女。”

“皇后娘娘真会开玩笑。”

齐皇后目光极为深邃地看了慕容玉楼半晌,随即从胸前拿了一面小小的镜子,递给她。

慕容玉楼接过镜子,朝里头看了一眼,却发现她的人皮面具早已经没了,就连她的眸子也变回了当初的模样。

她随即有朝四周看了一眼,这里没有木桶,没有木盆,没有酒瓮,没有尔斯热,更没有亓官凌,方才她所经历的一切,仿佛都是些幻境。

“不错,你方才走进的是我的阵法。”齐皇后仿佛有些自豪地说道。

慕容玉楼竟是不知,原来面前的齐皇后竟是一个精通阵法的高手,她顿了顿,平复了心情之后道,“祝馀部落早就已经灭亡了,这圣女自然是没有什么用处,那我又该如何称呼你呢?”

齐皇后忽而笑了起来,“圣女果然聪明,本宫是这后宫的皇后,你自然得要称呼本宫一声皇后娘娘。”

慕容玉楼却是无动于衷,“皇后娘娘?炎国之法中可提到,若是要成为皇后娘娘,首先必须要为陛下诞下皇嗣以保江山万代永存,若是我没记错的话,您膝下并没有嫡子。”

齐皇后竟是不恼怒,只是笑得愈发开心了起来,“果然是个聪明的,竟还能想办法激怒本宫,可惜啊,本宫从来都不在意这些。”

随即她转身,朝那二进门走去,才走了几步,她停了下来,转身看向慕容玉楼,“怎么?难道怕我害你不成?”

“齐皇后想要害我,早就害了,没必要等到此刻。”慕容玉楼说罢,便抬脚跟了上去。

二进门一打开,那股子血腥味儿竟是愈发的浓烈,这是一种极为压抑的感觉,这感觉慕容玉楼很是不喜欢。

通过那扇门,便是一个大院子,虽说这院子宽敞明亮,与外头的世界别无二致,但慕容玉楼能够深深地从这里头感到阵阵的冷意。

是那股子来自地狱的阴森的冷意。

这种冷意,慕容玉楼的身上曾经也有,所以她能察觉地出来。

院子中央有两个大大的铁架子,铁架子与铁架子之间横着一条手臂粗的铁棍子,铁棍子上似乎挂着些肉色的衣服,在阳光的照样下,显得格外的刺眼。

慕容玉楼的目光不由得被那一排衣物吸引住了,因为那股子血腥味,正是从那一排衣物上散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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