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廖府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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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诚如原本打算提前动身,和圣上的圣旨一同到达平山县,没想到出发的前一日,廖府的管家出了事情。

周诚如到了京城后一直住在廖府,因自己之前学杂耍的时候练过一些拳脚功夫,加之感念廖长仁对自己的栽培,便在晚间的时候主动担当起护院的职责,每晚临睡前都会沿着府邸巡查一周,以便各位夫人少爷小姐可以安心入睡。

因为廖府以前曾经发生过盗窃绑架的案子,那飞贼常是趁着夜色的掩护进入廖府书房偷盗公文案卷,或是去众少爷小姐屋里偷取一些金银珠宝,因他行踪不定,且作案时间没有任何规律性,更像是随自己的心意,因此廖长仁虽然加强了家丁的守卫,他却总能在家丁松懈的时机再次作案,甚至不惜等上一月两月,在众人都以为他不会来的时候再次出现,。

那人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去年的中秋佳节,那晚廖府上下都在庆祝佳节,却也不敢掉以轻心,府里上下仍是排了几班家丁巡查坚守。

那天正好是廖长仁长孙百日,宴席开始,奶妈先是抱了小公子出来坐了一会,一众长辈皆是喜上眉梢,老太太更是抱着小公子欢欢喜喜地给他戴上一个长命锁,等小公子渐渐发蔫,才叫奶妈抱着小公子回去睡觉。

奶妈抱了小公子回了房里,忽然想起晌午洗的衣裳还晾在外面,于是赶紧出去将衣服捡回来,哪想刚一进房间就发现小公子没了踪影。小公子的床上还留了一张纸条:千防万防,到底难防—江宁大盗。

奶妈吓得当时就晕倒在地,等到巡查的家丁发现异常,那江宁大盗早就不知所踪了。廖长仁派人寻找了半年之久,却是没有一点音信,甚至江湖上都没有江宁大盗的传说。

至此,廖府一到了晚上就人心惶惶,才生了公子小姐的房里,必是亲自抱着孩子入睡才放心。其已经成年了的人,虽不担心自己会被盗走,却一定要藏好自己那些金银家当,生怕被他惦记了去。

就在廖长仁准备要放弃的时候,江宁大盗又一次趁着夜色送来一封书信,上面写了若是想赎回小公子,需要准备黄金五千两,于七日后放在京城西侧雀山桥下一颗垂柳旁,江宁大盗承诺,一旦收了黄金必不会撕票,定会送小公子完好回来。

信上的笔迹确实和江宁大盗第一次留下纸条上的字迹是一样的,只是那信在廖府上下引起了一顿激烈的争吵,老太太和夫人是无论如何也要把长重孙赎回来的,只是廖长仁犯了难,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年之久,谁能保证那孩子还活着?况且一万两黄金可不是小数目,他要出售自己名下房产田地才能凑齐,启示七天就能准备得齐的?!

没等廖长仁想出一个完全之策,就在收到书信的第三日晚上,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响彻整座廖府。众人被啼哭声吵醒,急忙起身穿衣出来查探,那声音却早就消失不见,只有老太太一出门就在门口发现了一个长命锁,正是中秋家宴上她亲手给自己长重孙戴上的那个。

老太太甚至一口咬定,那哭声就是自己长孙的声音。听见老太太这样一说,府上一众丫鬟婆婆子也都纷纷议论,说那哭声确实是和小公子的哭声很相像。甚至小公子的奶妈也出面,说小公子平日里的哭声是断断续续的,而方才听见的哭声也是如此。这时又有家丁出来,说自己瞧见了那江宁大盗的影子,他怀里抱着的小孩确实是小公子。

廖长仁赶紧让他说出江宁大盗的身高模样,那人却哑口了,又改口称自己只看见了小公子,并未看清那大盗的模样。

众人折腾了一宿,最后廖长仁决定支付赎金。廖府名下一众房产田地,全部低于市场价格出售,只是有一个要求,必须是用黄金购买,且不可拖延付款。

等到第七日,总算是凑齐了一万两黄金。廖长仁命管家带着几个家丁一齐前往,管家按照要求将那黄金放置垂柳下,跟着就躲在桥的另一头偷偷观望。

几个人才埋伏好了,忽然闻到一股奇香,管家才发觉不对劲,几个人已经倒在地上了。

等到管家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和其他几个家丁正躺在自己的房里,赶紧起身出门打探,江宁大盗恼怒廖长仁报了官,不仅迷晕了自己几人,还迷晕了躲在更远处捕快。自然,大盗拿走了金子后,根本没送小公子回来。

大家心里都有数,小公子是被撕票了。

老太太和夫人哭得凄凄惨惨,都在怪廖长仁私下报官。廖长仁此时已是筋疲力竭,不禁暗暗自责。还是管家看出了端倪,这个江宁大盗分明就是团伙作案,有人负责拿赎金,有人负责盯梢,有人负责下药。

廖长仁恍然大悟,可就算他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和资源,也查不出这个团伙的一点信息。不仅如此,也没查到相同作案手段的案子或线索。

等到众人慢慢不提小公子的时候,正是周诚如住进府的时候。众人虽不再终日惦记着小公子,可周诚如还是在下人们言谈间听说了此事,又去问了管家,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开始每日晚间执勤巡查护院。

尽管廖长仁一再表示,说是周诚如白日有公务需要料理,到了晚间已经很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可奈何他一心想要报恩,再加上平日里办事稳妥,受到府上一众人人的信赖,大家纷纷表示,有了他护院后夜间睡觉踏实多了。廖长仁没办法,只能由着他去。

出事那晚,周诚如一如既往地巡查一圈,到了后院的牡丹亭附近,见有个人好像趴亭子附近的井上,脸冲着井口,像是喝多了似的。

廖长仁一向严于府中众人,平日里家丁根本不敢贪杯,可是却有经常趁着夜色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偷喝上几口解馋,周诚如料定此人一定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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