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怡佳讲述的案情让整个决断厅的人都觉得头皮发麻，胆子再小一些的人，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层。

赫连蕊当真不是一般人，她亲自动手谋害了自己的母亲，然后就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咽气，亲眼看着自己母亲的生命一点点流失掉。赫连蕊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竟然连人性都泯灭了。若不是因为案发，赫连蕊被问真府缉拿到案，天晓得她日后还会做出多少恐怖又令人发指的事情来。

沈怡佳继续讲述着案情，说道：“为了逃避追责，你便用匕首在秦素馨的尸体上割了一刀，造成她被人杀害失血而死的假象。”

唐柚到底只是一个小姑娘，经历有限。她虽然也见识过一些风浪，但是都是在唐门长老的庇佑之下，根本就没有见过太残酷的事情发生。只是在听沈怡佳的讲述，唐柚都觉得浑身都有种不适的感觉。

赫连蕊终于有所触动，她终于睁开了眼睛，看向沈怡佳。赫连蕊确定自己在着手杀害秦素馨的时候，绝对没有第二个人在身边，所有元阳门的人都被她调离开那个院子了。绝对不可能有人看到她杀害秦素馨的过程。

可是沈怡佳却能将赫连蕊作案的手段和实施的过程都说清楚，就好像她一直在一旁目击到了整个作案过程一样。

赫连蕊心中的更怯了，她还是强撑着，坚决不肯开口。

沈怡佳已经预料到了赫连蕊就会是这样的反应，赫连蕊在心中的防御已经开始动摇。再加把劲，必然能够拿到赫连蕊的口供。

赫连蕊只是定定地仰望着沈怡佳，像是在看十殿阎罗地狱之中的判官。

“赫连蕊，你算好了时间，就是等着赫连庆带着孩子们找来的时候，刚好为你提供了不在场证据。你巧妙的将自己隐藏在案发现场，成为最后一个赶到现场的目击证人。”沈怡佳看着赫连蕊，继续讲述着。

“你一个人完成杀害秦素馨，并将所有人调开及制造不在场证据等所有事情，时间太过仓促，而且会将你暴露，一早便会将你的嫌疑展现的最大。所以，必然有一个人配合着你，是这个人帮助你向赫连庆和赫连茺、赫连茂、赫连蓉、赫连葵隐瞒了秦素馨已死的事实，还将秦素馨院子里面的仆人都指使开了。”

赫连蕊越来越心虚，她看向沈怡佳的目光已经开始闪动，心中的恐惧在一点点扩大。守真人没有再点她身上的穴道，她的身体没有遭受任何痛苦，可是额头上还是有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滚落。

“秦素馨的性子清冷，素日喜欢安静，能够靠近秦素馨身边的，除了赫连庆和赫连蕊，还有他们二人那四个子女，就是秦素馨的贴身婢女兰儿。”

听到“兰儿”这个名字从沈怡佳的嘴里说出来，赫连蕊的身子一颤，她没想到沈怡佳竟然连兰儿都查了出来。

不过，就算查出来兰儿的存在又怎么样？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人能够找到兰儿了。既然兰儿能够参与安排一切，兰儿又做了那么多事情，她是凶手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赫连蕊飞快地在心理盘算着，怎么结合沈怡佳的叙述，将罪行全部都推到兰儿的身上。赫连蕊一直不相信沈怡佳能够找到她什么证据，只要沈怡佳不将证据摆出来，她就绝对不会开口讲任何事情。

沈怡佳当真如同能够看透人心一样，她带着一丝嘲弄地看向赫连蕊，说道：“你是想将所有罪责都推到兰儿的身上么？”

“恐怕现在兰儿已经永远闭嘴了吧，而且她的尸骨也从这世上彻底消失了吧。”

赫连蕊看着沈怡佳，心中不免有一些得意。沈怡佳就是猜出来兰儿已经被灭口，又能拿她怎么样呢。没有证据，就不能定她的罪。赫连蕊觉得沈怡佳简直是愚蠢至极，竟然想插手江湖上的事情，偏偏还要讲什么证据，还要坚持什么法度。

江湖上一直都是腥风血雨飘飞，有仇报仇，有冤报冤。根本就用不着论理，也用不着证据确凿，人命债用人命来偿还就是了。偏偏沈怡佳就要用这些形式将自己捆绑住，当真是愚蠢至极。

不过，就是因为沈怡佳的愚蠢，才给了赫连蕊能够保命的机会。赫连蕊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等她离开问真府以后，她一定不会放过沈怡佳，不会放过问真府之中这些伤害她的人，还有慕容羡和那些吐谷浑的杂碎们，她一定会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赫连蕊忽然死死盯住沈怡佳，她的目光怨毒非常，恨不能现在就将沈怡佳烧成了灰烬。

她眼中对沈怡佳的恶意是在太过明显了，让百里锦无法忽视。百里锦当真想让赫连蕊尝尽世间所有的刑罚，最后痛苦而死，又想现在就一掌结果了赫连蕊，不再给她任何伤害沈怡佳的机会。

沈怡佳怎么会惧怕赫连蕊的眼神，她看着赫连蕊的目光之中又多了一层悲悯。

赫连蕊想从沈怡佳眼中找到恐惧或者是震惊，可是沈怡佳的反映让她失望了。沈怡佳的目光依然平静如水，看着赫连蕊的目光之中有鄙夷，有不屑，现在又多了一层悲悯。

就是这一点悲悯，就像是一道照进了地狱之中的光，一道让赫连蕊这个地狱之中的恶鬼畏惧非常又厌恶非常的光。这样一道神圣的光，让赫连蕊将自己身上的污秽和龌龊看得更加清楚。

她恨！

“凭什么！凭什么！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赫连蕊的双眼变得血红，她当真是恨毒了沈怡佳。

赫连蕊忽然开始剧烈的挣扎，因为身上被一尺宽的布条捆着，穴道也被点了，赫连蕊拼尽全力也只能在地上扑腾几下，就像是一条垂死挣扎的鱼。

两名守真人马上上前，将赫连蕊制住，他们又点了赫连蕊身上的几个穴道，让赫连蕊镇静了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