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延霆冷冷的顶了句：“有功夫抽烟不如跳下去找人，追个女人都能追河里去，也是够活久见的。”

话虽如此，但他还是伸手招了个人，将车钥匙扔给对方：“去我车上拿包烟下来，在前排的置物盒里。”

一旁领头的警察急忙掏出烟递过去，“莫总，我这儿有，您先抽着。”

莫延霆接了两支过来，扔了一支给于浩谦。

他低头，借着打火机的火苗长长的吸了一口，缓缓吐出，顺手将打火机扔给了于浩谦。

领头的警察见状，忙道：“莫总，您看是不是先等天亮再继续搜救？”

古月面无表情的看着于浩谦：“你见过唐净吗？那是bella的孩子，我刚见到他的时候，还这么小小一个，他也不认生，我抱他，他也很乖巧的让我抱，睁着一双大眼睛，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看着我。”

“跟他认识了两天后，他才开始叫人，声音奶萌奶萌的，追着我一个劲的喊干妈，我一应，他就笑……”

“……唐净很乖巧聪明，知道我们忙，他也不会闹腾的要我们陪他玩，他会自己坐在一堆玩具中，自娱自乐。”

“……他很少哭，很多时候都在笑，连自己打个喷嚏，打出一个鼻涕泡，他都能哈哈大笑起来。”

……

古月的声音渐渐的哽咽了起来，知道bella出事的时候，她强忍着没哭，在河边等了四个多小时，期间，她也没掉过一滴眼泪。

但是现在，她实在是忍不住了。

捂着脸，蹲在地上，崩溃的大哭。

萧栩栩扶着她的肩膀，瞳孔中，也不禁染上了几分氤氲。

于浩谦深吸了两口烟，借着尼古丁的味道强行将心里那股疯狂涌上来的酸楚压了下去。

他不知道。

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没见过那个孩子。

更不知道他的名字。

他突然有些喘不过气来。

看着波涛汹涌的河面，于浩谦终于撑不住，高大的身躯一晃，直直的向前栽去。

“浩谦！”

幸好莫延霆离他比较近，及时拉住了他，否则，以他这个位置，这么倒下去，直接就掉下河了。

下一个他们要打捞的人，就是他了！

“我先送他去医院。”

警察又问道：“莫总，还要继续搜吗？”

说实话，现在已经过了救援的最佳时期了，继续搜下去，没多大意义。

要么，捞上来一具尸体，要么，人顺着河流进了大海，尸体都找不到。

“行了，先撤吧。”

“不能撤。”

萧栩栩跟古月的声音同时响起，前者带着一丝慌乱，后者的语气透着一丝强势。

古月道：“人都没找到，撤什么撤？继续搜！”

似乎他们撤了，bella就真的半点希望也没了，但她也知道，即便不撤，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不过是拖着一群人做无用功而已。

领头的警察原本听到莫延霆的话松了一口气，这会儿又拧起来了，一脸为难。

“两位小姐，我知道出事的小姐是两位的朋友，你们现在心里不好受，我们可以理解，但是你们也看到了，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半点线索都没有，如果有希望，我们谁都不愿意放弃。”

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道理大家都懂，只是不想放弃而已。

“栩栩……”

莫延霆敢想劝她，就听到萧栩栩开口说：“那就撤吧。”

能找到人，早就找到了。

其实，她内心还抱着一丝希望。

没有消息，就说明是好消息，Bella根本就没事。

就像于浩谦说的，这一切都是障眼法，一切都是她导演的一场戏。

一场，以假乱真的戏。

……

莫延霆先将萧栩栩跟古月送回去后，才去了于浩谦所在的医院。

他还没醒。

检查结果出来了。

他的大脑受到了强烈的撞击，里面有淤血。

好没有生命危险，不建议动手术。

但是有什么后遗症，要等他醒来才知道。

他身上还有别的伤口，都是一些皮外伤不严重。

晕倒的主要原因，就是受了刺激，加上大脑有淤血所致。

莫延霆安静的听完，看了一眼病床上安静躺着的男人，心情复杂。

从他身上，他似乎看见了自己。

不过，他不会像他这样没用，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莫延霆走到外面抽烟，现在已经快十点了。

他心里放心不下萧栩栩。

刚走到医院门口，就有护士匆匆追上他的脚步：“莫总，您的朋友醒过来了。”

莫延霆急着要去见萧栩栩，没空理会于浩谦，他变成这样，都是他咎由自取。

当即冷笑一声：“既然醒过来了，那就转告他，让他把医疗费用还给我！”

护士：“……但是您朋友的状态好像有点不太对。”

莫延霆的脚步生生的收了回来，微眯了下眼睛，阔步走了进去。

……

回到了熟悉的房子，里面已经没有那个每天用笑脸欢迎她们回家的人了。

萧栩栩跟古月不禁同时红了眼眶。

古月瘫在沙发上，不禁有些恍惚，“栩栩，这一定是假的对不对？”

萧栩栩没吭声，径直走向了房间，整个人虚弱的倒在床上，将枕头抱了过来，把脸埋了进去，泪水无声落下。

古月心里也很难受。

折腾了一夜没睡，她担心萧栩栩的身子。

自从染上了毒瘾后，她的身体特别虚。

一点小感冒都能够折腾很久。

她起身，走进萧栩栩的房间，将她拉了起来。

古月摸到她冰冷的手，狠狠的皱下了眉头：“你身上怎么这么凉？快去冲一个热水澡，我去给你做早餐。”

萧栩栩被她拽起来的时候，满脸泪痕。

“我没事，”萧栩栩止住了哭泣，“我想睡觉，有点困。”

古月替她擦拭着眼泪水：“你这状态哪里像没事的？你别想太多了，我觉得bella现在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我相信，Bella福大命大，不会轻易有事的。”

古月是真的相信Bella没事的。

她掰正萧栩栩的肩膀：“你不觉得这件事透着古怪吗？”

萧栩栩抬起头，“什么意思？”

“我这样跟你说吧，小孩子的鞋子还有bella身上的东西都能够捞上来，这么大一个人都捞不上来，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吗？尤其是，连那个司机都没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