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宋其清轻轻回答着。

“那谁为她偿命！那这一切都是谁的错？为什么苏眉就能把一切都推得一干二净，她无罪了，谁为韩沫的命买单啊？她明明那么努力那么努力地想要保护周哲，想要等着周天泽回来，她是我见过最伟大的母亲，最坚强的女性，就是这样一个人完美的女人，被你那蹩脚的理由变成了就连死亡都毫无意义的存在，凭什么？宋其清，你告诉我凭什么？”

“我来买单，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楚湉在歇斯底里地尖叫，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隔着泪眼看着自己面前的宋其清，就算只是一个模糊的人影，也能看出来，他的表情很严肃，他坐得极正。

宋其清说：“如果当时我能发现楚湉的不对劲，阻止了她在日后越来越畸形的情感，发现了她的病，早些带她去治疗，着一切就不会发生。是我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我觉得这只不过是苏眉的任性，我只需要装作绑架几天就行，但是苏眉是动真格的，或者是说苏眉身体里来自她母亲的意识是认真的。我并不知道苏眉有人格分裂，她哭了我就心软了，我就帮他做了这么多事情，但是现在想来那可能不过就是演出来的。”

“苏眉母亲的意识远远比苏眉的意识要强，明明是后天产生的意识却比原意识还要强烈，这本来就是难以置信的问题。但是偏偏就是这样，到底是什么把苏眉的自我意识削弱得这么厉害，就连苏眉自己都不知道。她真的只是一个孩子，她什么都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错事。因为这些错事完全不是出于她自己的意识，他也不过是被人利用了罢了。”

“你给我说这些是想告诉我什么呢？要我原谅？不可能原谅的，周先生也绝对不可能原谅的，你就此住口吧。”楚湉震声道。

“如果要恨，就恨我一个人吧，是我没有阻止她，明明我能做到的，但是我却没有。”

“你这人好可笑，为什么要把错误全部揽到自己身上？你觉得这样的自己很伟大吗？这不叫伟大，您醒醒，你这是助纣为虐，你这是混淆视听，为什么苏眉明明杀了人却可以因为这是她另外一个人格做的就可以完美脱罪洗白，凭什么啊？”

“……这不是她愿意的啊。”

“你就知道这一切她都不知情？你就确定吗？苏眉对你就一定没有隐瞒吗？就连韩沫都能通过装傻让你认为她疯掉，为什么苏眉就不能通过撒谎给自己脱罪？”楚湉瞪着宋其清的眼睛，眼里是满满的刻毒，倒是糟蹋了这样一双好看的眼睛。

“我不能，但是我相信。”

“宋其清，你的相信背后是一条人命。”

“但是苏眉的身后也是一条人命，凄惨的不仅仅只有周家，苏眉也很凄惨。”

“我不想理解她是否凄惨，我也不关心她是否凄惨，我只想要给韩沫讨个公道，长夜梦回难道你就不会因为自己手上的罪孽而夜半惊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