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枯骨，无法寻他报仇，那便让他的儿子来偿还这一切吧。

等萧秦宋娶了姜华予，这一切，会变得更加有意思的。

萧秦宋现在似乎羽翼渐渐丰满了，那么另外一个秘密，也到了该揭开的时候了。

既然无法直接惩罚那人，其实折磨他最得意的儿子也不错，他定要让他死不安息，魂无安宁。

姜伯庸闭上眼睛，眼前立即出现一张美丽的面孔，脸上皆是痛苦。

他不想睁眼，一旦睁眼，便再也见不到那个朝思暮想的人。

他害怕面对这一切，害怕虚幻的影像消失。

如果没有那些丑陋而恶心的事情，他和她，本该过着美好的生活，她会为他诞下一儿半女。

那是他们自己的孩子。

他们一家人，一起过着安宁的日子。

然而这种平淡的幸福，此生再也不会有了。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毁了他幸福的人，有朝一日，他定会向他，一一讨回这一切。

姜伯庸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眼睛里充满了浑浊的泪水，开口竟是喃喃低语:“阿慕，我会为你报仇的......”

姜伯庸抬头今日的月亮，似乎又圆了些，而他的计划，也终将会和这圆月一样，圆满成功。

他抹掉眼角的泪，脸上是阴测测的笑容。

清晨，白歆在南风馆的房间里醒来，萧秦宋一脸笑意地看着她。

白歆以为自己睡迷糊了，这禽兽最近是怎么了，不仅损她损得少了，而且对着她的时候总是温柔的笑。

温柔到让她招架不住。

当意识到这并非做梦的时候，白歆一个猛地打挺从床上坐起来，宿醉的脑袋昏昏沉沉，让她头部只感觉一阵眩晕。

“你醒了。”声音还是那么温柔。

白歆奇怪地看着他，道:“昨天我喝醉，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萧秦宋想起她说的那些自己听不懂的话，反正是酒后胡言，不足挂齿，于是摇了摇头。

白歆松了一口气，问:“你为何起这么早？”

“今日早朝。”萧秦宋淡淡笑着。

白歆不解，按理来说不是应该每天都上早朝的吗？

萧秦宋解释:“因为我兼职大理寺卿一职，所以一般无重大事件的时候都会免去早朝，有折子就由石斛代为传达。”

白歆恍然，又问:“那今日是要？”

萧秦宋摇头，群臣需要早朝的时候都会先在皇宫这边备案，所以他也不知道是有何大事。

白歆一听，连忙掀开被子跳起来，咋咋呼呼地道:“你有早朝还不赶紧叫醒我，万一耽搁了怎么办。”

萧秦宋笑笑:“看你睡得熟，不忍心。”

白歆三下两下穿好了鞋子，拿昨日的隔夜茶漱了口，慌忙整理了一下衣冠便拉着萧秦宋出去了。

萧秦宋嘱咐她下楼慢点，不必这么急。

白歆瞪他一眼，这人怎么这么不知轻重，早朝这种事是可以随便耽搁的吗？

万一那些大臣不高兴了，来个联名上书，他这皇帝就要落人口舌，被人诟病了。

来到了南风馆外边，白歆发现竟然停了两辆马车，其中一辆是石斛架来的。

石斛还对自家主子大清早从南风馆这种地方出来有些不适应，便看见和他一起出来的竟然是白歆，心里顿时什么想法都没了。

“石斛直接送我进宫，我找了人送你回大理寺，回去之后好好休息，喝点热茶或者醒酒汤。”

白歆愣愣地点头，在萧秦宋转身之际突然叫住他，后者回头，白歆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萧秦宋唇角勾起一笑，突然缓缓靠近，一直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足够近了，他凑到白歆耳朵边上，温热的气息喷了她半边脸。

“白痴，我在追你啊。”

白歆的脸腾地红了。

意识到她说的话，反应过来，突然怒了，刚刚他，说自己是......白痴？

正要找那人算账，抬头却发现已经不见了人影，只有马车绝尘而去而在路上留下的痕迹。

算了，白歆努努嘴，既然他要早朝，就当是放过他一马。

白歆实在头疼得紧，上了马车，不大不小的空间内就只有她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回味起萧秦宋方才的话。

他在追她。

没想到这人在皇宫被自己拒绝之后居然还不死心，这么执着，这么一说这几日的幺蛾子，又是送纸花又是带她玩的，都是在追她。

哭笑不得。

白歆很难想象萧秦宋这样一个人在被自己喜欢的人拒绝之后还能这般锲而不舍。

他是谁，他是萧秦宋，是心高气傲的恭国皇帝。

白歆本来想等萧秦宋冷静一段时间后再告诉他自己的真实身份，可是现在他步步紧追，她也开始犹豫了。

要不要告诉他自己本来就是个女子。

这是个问题。

萧秦宋现在是不是把他当成一个男子在追。

这也是个问题。

白歆有些烦躁，索性不再去想。

来日方长。

回到大理寺，白歆在自己房间门口遇到了顾钰。

“顾少爷有事？”

顾钰没有回答她，却是眉头一皱，反问:“你到南风馆去了？”

“呵呵”，白歆尴尬地点头，顾钰又问，“皇上呢？”

“早朝去了。”

“果然。”白歆摸不透顾钰话里的意思，忙问他怎么了。

顾钰深深地望着她，有些犹豫，想说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说了一句:“时机成熟，你自会知道。”

顾钰是个稳重睿智的人，他既然这样说，既有自己的道理，白歆也不强求。

“有另外一件事，我想和你说。”

“嗯？”

“还记得上次我说过要帮你追查的事吗？”

“额......”说实话，白歆一时间根本想不起来。

“姜华予。”顾钰提示。

“查到了？”白歆忙问。

顾钰点头，结果有些令他出乎意料，但想想也在情理之中。

“姜华予，整个恭国，只有姜太傅家的独女叫这个名字。”

“禽兽的老师？”白歆撇撇嘴，原来后台是皇帝老师，难怪这么嚣张，能够不费吹灰之力直接进入大理寺。

等等，独女？

白歆激动到差点被口水呛到，这么说姜华予跟她一样是女扮男装，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顾钰。

后者用眼神回答了她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