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他往心里去，连忙转移了话头:“对了，你这河灯上，怎么没写祝福和愿望？”

“我不信这个。”清染说的是实话。

“那这河灯......”云澈一脸惋惜。

“我拿着没什么用，你若是喜欢，便拿去吧。”

清染不知道，他淡淡的一句话，让云澈高兴了许久。

云澈其实也是个形色不外露的人，毕竟是大家族的少爷嫡长子，这点本事可以说是必修课。

不过他那些引以为傲的技能，在清染面前似乎不算什么，统统无所遁形，一击就破。

清染看着眼前这个满眼笑意藏不住似乎也没打算藏的人，心里头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无奈的感觉。

“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清染绝不会承受他是为了不冷场所以在没话找话。

他和人相处，从来没考虑过冷不冷场的问题，也从来不去在意。

只有云澈，和他独处时，那种感觉，总让他无法忽视。

他打死也没想到清染会是这个回答:“我也不知道，”说着还揉了揉后脑勺，“我出门的时候听人家讲，今晚似乎有烟花盛典，听说很美，想带你来看看。”

这人，直白得让人心动，他跟其他人真的很不一样，其他人但凡为在他面前做点什么，恨不得说成全是为了他，可他连最简单的说给你个惊喜都不会？

蠢。

云澈还不知道自己刚刚被人在心底鄙视了，想起自己还没因为初见的事和他道过谦，犹豫了一会儿，斟酌了片刻:“比起这个，我倒是想跟你说句对不起，那天，你为我单独演奏以后我们饮酒，不知道怎么，突然就那样了，我控制不住自己，如果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看他那副样子，清染头一次起了捉弄别人的念头，挑眉问:“你还记得你干了什么？”

干了什么？

云澈一惊，他不就是亲了他嘴，解了他衣裳，摸了他胸吗，除此之外，他还干了什么？

！！！

清染故意皱起眉头，这个小动作让云澈以为他真的做了什么不可饶恕不可挽回的事，然而他接下来的话让他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你真的都不记得了？那晚，你可是......算了，不提也罢。”

！！！

什么叫不提也罢。

云澈没法再继续保持淡定，他努力在脑海中回想，可是真的没有想起来自己到底干了些什么。

想起自己有可能对清染做出了不可饶恕深恶痛绝的事，云澈一边在心底鄙视自己，一边深深地感到自责。

“清染，我......”

“嗯？”

“我......”

“你怎么了？”

“我会对你负责的。”

云澈视死如归地说出这句话。

清染尽量让自己憋住不笑:“哦？那你要如何对我负责？”

其实，他倒是很想看看这个问题他会怎么回答。

云澈想了想，如何负责，这个问题，的确是需要好好考虑。

“我先帮你赎身。”

“然后呢？”

“我会负责你的衣食住行，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找我。”

“你这算是，包养我？”

云澈哑然，仔细一想，这还真是包养。

清染早就知道会是这种反应，微微一笑，云澈还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看到他笑，果然很好看:“且不说老鸨头是否愿意放我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一年后就要娶柳家三小姐过门了吧，到时候，你难道要拉着我去到你父母和妻子面前，告诉他们你要包养一个小倌？”

云澈被堵得哑口无言，愣愣的看着他，很久很久。

清染突然“噗嗤”一下子笑了出来，决定跟他坦白一切:“我逗你玩的，那晚，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会那样子，不过是被人下药了而已。”

云澈懵了，从自己不用负责了这个事实中回过神来，问:“下药？什么药？被谁下？”

清染一阵无语，他都说的这么明显了，他不理解，还要他如何解释。

“催情之药。”

云澈一下子脸就红了，他虽然不怎么懂这些，但催情二字还是明白什么意思的。

难怪他那天突然那么反常，见到清染就想如果去抱......

丢人丢大了。

不过那天，他就喝了那壶酒，所以药是被下在酒里面的，那清染也喝了，他怎么没事。

云澈看着他，将自己的问题说了出来。

清染神秘地笑笑，云澈正在感叹欣慰这人对他笑的次数越来越多了的时候，突然听见他说:“我的体质对所有催情的药物免疫。”

云澈瞳孔骤然一缩，像他这样内功深厚都无法抵挡，莫非清染，是比他还要厉害几倍的高手？

清染看他的模样就洞悉了他的想法:“我不懂武，对催情药物免疫是因为，凡是被鸨头选上做清倌培养的人，都必须有这个本事。”

“怎么练？”云澈有种不好的预感。

“要想免疫一种药物，那就先让身体适应这种药物，唯一的办法，就是服药，当你体内的每一个构造和器官都跟它熟识了，就不会排斥它了。”

“可是”，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服下之后，你怎么解？”

既然是清倌，就不能通过与人欢好这样的正常法子。

“有专门的房间，通体由寒冰而成，奇寒无比的环境，对抑制药效很有效果，只要在里面待上几个时辰，一般都能解决。”

说的轻松，几句话的事，可是这个过程，必定是十分艰辛痛苦的，那么冷的地方，待上几个时辰，估计半条命都没了。

而且，很有效果，那就不是针对于全部了吧。如果遇到特殊的性子很烈的怎么办？

“烈性的，自然有其他办法，”清染很平静的道，“算了，你不会想知道的，都过去了，不提也罢。”

他既然不想说，云澈也没再问，可是经过这一番谈话，他总觉得心情沉闷压抑，感觉有一层深灰色的阴霾蒙在上面，剥不开，也抹不去。

而且这份心情，似乎是来自于清染。

不过，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