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惮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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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朗星稀,乌鹊南飞。

玉笙居中,上官和容一夜好眠。

转天清晨,她起身洗漱完毕后,带着几个丫鬟前往安寿堂,给老夫人请安。

进得院来,转过回廊,上官和容就被老夫人身边的丫鬟恭敬的引进了正屋。

迈过门槛,她一眼就看见了正愁眉苦脸的坐在左侧首座的镇国公夫人。

“和容给祖母请安,祖母安好。”上官和容上前,对坐在正位的老夫人敛身行礼,随后又侧过身,对镇国公夫道:“母亲安好。”

“快别多礼,一旁坐下吧。”没等镇国公夫人说话,老夫人便连忙伸手虚扶。

“多谢祖母。”上官和容谢过,起身坐到右侧首位,跟镇国公夫人正好面对面。

“唉,母亲,你说靖容可怎么是好?”镇国公夫人没在意,只是满面愁容对着老夫人叹气,“御医都说她没什么事了,昨个儿半夜人也清醒过来,可今早却偏偏又起了高热,这可怎生是好?”

镇国公夫人神色很憔悴,她昨晚整夜未眠,一直在照顾小女儿。

“御医怎么说?可开了方子?”老夫人直起腰背,担忧的问。

“方子到是开了,儿媳也派人抓了药,现如今正熬着。可御医说,靖容年纪小,身子骨儿还未长成,春日水又寒凉,若是不好好治,怕是会落下什么病根。”想起小女儿烧的通红的脸,镇国公夫人眼圈儿都红了。

“那就好好治,咱们国公府什么好药材没有。千年的人参,百年的灵芝,需要什么,直接到我的内库中去拿。若咱们府里没有,我便直接进宫,求太后娘娘赐药。”老夫人道。

“儿媳代靖容多谢母亲。”镇国公夫人连忙起身,恭敬的谢着。

“靖容也是我的孙女,我又怎么会不心疼她!”老夫人摆了摆手。

“这是母亲对孙辈的慈爱。”镇国公夫人落座,又道:“儿媳昨儿想着,靖容无端遭了这回难,也不知是不是犯了什么?到不如找个寺庙,多舍些银子,添个香火,不管灵不灵验,就算是为靖容祈福了。”

“这到也好,反正咱们国公府也不缺那点银子。”老夫人点头赞同。

“祖母,母亲。”听见这样的对话,本来在一旁静坐的上官和容猛然想起了什么,前世本已有些恍惚的记忆瞬间回归脑海,让她一下就抓了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她惊喜的站起身,佯做满面担忧的说:“为靖容祈福之事不可马虎,舍银子添香油,到底还是不如亲自前往来的挚诚。”

“昨日,和容心神不宁,一时对有了妹妹诸多抱怨,现在想来却惭愧的很。”

“和容记得,今日乃是大惮寺庙祭之日,不如让和容带人亲自前往大惮寺烧香祈福,为靖容求个平安签,也算尽了我一份心意。”

上世大惮寺发生的事越来越清晰的浮现在上官和容的脑海中。而经过昨晚鹅黄的表现,她骤然发现,她对上官靖容的态度似乎变得太快,太彻底,已经让人有些怀疑了。

到大惮寺为上官靖容祈福,即能借那件事妥当的除了墨绿这个叛徒,又能消除旁人对她的怀疑,一举两得,真是在合适不过了。

“和容,你能这么想就在好不过了,你和靖容是嫡亲姐妹,要好好相处,相敬相护,祖母才能放心。”老夫人宽慰的笑着,眉头都舒展了。

“和容谨遵慈令。”果然,祖母对她的反常也有些不解了,只是昨天见她哭的可怜,没说出什么罢了。

她抿唇垂眸,起身低低应道:“那和容便去了。”

“去吧,早去早回,莫要太累了。”老夫人温声叮嘱。

“是,和容知道了。”

从安寿堂请安出来,上官和容并未停留,点了墨绿和柳青两人随行,带着家丁护院,便赶往了城外大惮寺。

大惮寺建寺三百余年,落座在城外净虚山上,香火鼎盛,信徒如云。

来到山脚下,上官和容戴上帷帽,领着丫鬟家丁步上台阶,徒步进了寺中。

净手上香,磕头祈福,忙活足了两个时辰,上官和容拿着求到的签,来到大惮寺监院中,想求个高僧解解签卦。

“上官姑娘,好生巧,竟在这儿遇到你。”

上官和容一步刚迈进门槛,还未等说话,迎面就遇见头带玉冠,身着紫袍的英俊男子。

是太子!!

她微眯了眯双眼,几乎下意识的就想福身行礼,却又硬生生的止住,“太,呃,这位公子,原来是您!”

按她现在的情况,应当不知道眼前这人是太子,更不应该福礼问安。

“上官姑娘原还记的在下。”太子幽深的冷眸中精光一闪。上官和容刚才下意识的动作早就入了他的眼帘,而那个‘太’字,他更是听的清清楚楚。

这位上官姑娘早就知道他的身份。

可她是怎么知道的呢?

一个才十四岁,养在深闺中根本未接触过朝堂的女子,仅仅凭一块血玉玉佩,就认出了他的身份……太子薄唇微翘,发现他对这位镇国公府的嫡长姑娘,越发的感兴趣了。

“公子真是说笑了,昨日您才救了家妹,我又怎会不记得您!”上官和容被太子深邃如渊谷的眼眸迫的倒退一步,墨瞳透过丝丝不愿,“昨日公子为救家妹染了湖水,不知身体是否有何不适?”

她虽不想跟太子沾上关系,但他到底还是救了上官靖容。既偶然遇上了,她总要问一问,否则不是显得她镇国公府没有礼教?

“到是要多谢姑娘的关心,在下自幼习武,不过些许寒凉湖水而已,并无什么妨碍。”太子客套道,幽深的眸不免落到上官和容身上,目光中也不由自主的流露出赞叹之色。

似是因要到寺庙上香,上官和容今日只穿了件月白素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处则密密麻麻绣了一排祥云暗花。

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月下谪仙般出尘脱俗。就算太子久居深宫,可说是见过天下美人,也不得不承认,上官和容的相貌,确实称得上倾国倾城。

“得知公子身体无碍,小女子也能放心了。”上官和容微微一笑。那清冽的声调,仿佛珠玉落地般,配上佛室内冉冉升起,如雾如烟的缕缕佛香,竟让她染上一股淡淡的出尘之意,仿若姑射神人,不惹凡尘。

可偏偏,她双眉间那点殷红如血的胭脂痣,将她那张本来清雅的脸刹那映的娇俏妩媚,竟似生生将仙子拽落凡间。

“姑娘今日到大惮寺,是为上香求愿?据下在听闻,令妹昨日落水时,似是受惊过度,有些身体不适,不知现如今可好了?”太子满目赞叹的细看上官和容,连平素冷漠严厉的轮廓都舒缓了不少。

如果慕容谦此时在他身边的话,定会忍不住惊讶不已。

要知道,太子平时的性子极为严肃冷淡,又一惯不爱说话。谁知今日竟破天荒的跟人闲谈起来,语气又这般温和……

若是让那些被太子肃面冷言斥的颤巍巍如鹌鹑般的东宫属臣们知道,怕是要忍不住大呼‘冤枉’。

“多谢公子关心,家慈已请了御医来诊,开了方子熬了药,家妹已然好多了。”上官和容声音更加淡漠。以太子的身份,她当然不怀疑这位早已将她的底细查的一清二楚,上官靖容生病发热之事,他肯定也早就得到了消息。

“我此次前来大惮寺,除了参加庙祭之外,却是应家人之托,为家妹祈福上香。”她轻声一语带过,并不想过于谈论上官靖容之事,“公子来此,也是为了庙祭?”

“到也不全是,近日家祖母寿辰将近,在下来此,算是为家祖母点盏长寿灯,求个平安签。”太子一怔,面上不动声色,黑眸中却带出了些许懊悔之意。

她们姐妹的关系并不好。他不过是想跟她多寒喧几句,怎么竟找到了这么个话题。

“原来如此。”上官和容点点头。

是了,太后寿辰不过月余后,大惮寺又是国寺,太子来此为太后祈福,到也合理。

只是,既然太子在此,那么前世今日在大惮寺外发生的事儿,跟他有没有关系呢?上官和容脑中思索起来,眉头也微微蹙起来。

“姑娘即是来求签……那戒嗔大师正巧在寺中。大师佛法高深,乃天下名扬之得道高僧,姑娘不如随在下一起,请大师解个签。”太子看出上官和容似是不想多谈,便侧身让到一旁。

“那就多谢公子了。”上官和容低垂眼帘,对他行礼道谢。

今日她到大惮寺,不过是为处理墨绿那背主的丫鬟罢了。那件事跟太子到底有没有关系?并不是她该关心的事儿。

她避还来不及急呢,多想那些做甚?

想通这些,上官和容眉头舒展,轻挪莲步,裙摆微散,飘然越过太子,进了内惮室。

和太子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她衣袖间一抹淡淡的冷香浮现,混着室内冉冉佛香,形成了一股令人心醉神怡的韵味。

太子闭上眼,只觉得那股香气仿佛暖风般,吹入他的心中,令他忍不住怦然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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