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三五百’元让母亲如此的做难，我脱口而出：“妈，其实你也能挣钱！咱就守着街道呢，你看街道上做小生意的人么多的，都是外地人！咱自己堡子人少很，那些外地人为占地方争争吵吵，咱这么近的，占一块地方，谁还能早过咱？再说，卖货利润也不小，我舅一块五进的拖鞋，一开始给我说要卖到五块以上。我舅连我豆豆姨都不给我说底价，光给我说让我卖多钱，后来生意淡了，这才给我说进价，说低了二块五不卖，那天后晌拖鞋卖了几十双，二块五的很少。大部分都是三块多。妈，其实你也可以到街道上卖卖货，你挣钱了，也省得我爸一天骂你是个吃死食的！放假了，我也能给你帮帮忙……”

“嘿！你咋说的好的！你说得么好的，你咋不做生意去，光给你妈我寻事呢，你弄啥家？没考上还想念书去！光给你妈，给我一个老婆寻事呢！看咋孝顺的！”母亲扭过头一脸的厌恶。

“妈，你垯垯老些！才捏个个四十岁，就说自己是老婆！你也真个是的！”

“奥！奥！奥！你妈不老，你妈不老！你老列！你家正是早晨七八点的太阳，我家都是下午五六的夕阳咧，我家还不老？你爷今年实打实才不到六十三，按咱农村的人说法就叫六十五咧，这可借是活了今个没明个的事了，你都妈四十多咧，还不老？妈给你说，咱不念咧，妈给你连玉立开个门面，你把玉立带系上，看姊妹俩个街道上一站，卖个货多好的！你看你豆豆姨，卖布给自己寻咧么好的婆家，妈说，你弄啥不挣钱嘛！光要念书呢？他你爸开么个滥怂车，一天挣死八活的，还是有nia你姨一个布滩子挣的钱多嘛！人一天还穿得好，吃得好的！玉立将来不开沃滥怂车！我还嫌我娃重很！妈说，你给咱挣几年钱，妈将来亏不了你，等你再结婚呵，妈给你缝十个被儿，都缝缎被面的！咱不要它沃老粗布被面！任个有人给她娃结婚缝十个被儿，可是里面总有么二三个粗布被面呢，妈将来一个都不给你弄！我娃给她妈挣咧一整钱咧，女儿娃结婚就是分家当呢，这一出门就是客咧，这屋以后一个渣渣目目都不是女儿娃的咧！玉立再把媳妇一娶，你就是想要个啥，给不给的就在nia咧，妈那时候就老咧，也做不了主咧！nia给呵就是人情，不给呵也是本情！你也一样！妈能知道啥！不会亏我娃的……”母亲一眨眼，一脸的期盼，而我却听的心堵极了。

没想到，母亲真是说干就干，与父亲一拍即合，借来三千元，交了租金。拿出家里盖房剩下的木料，开始请人打柜台。母亲去西安取来几样货，临时摆在门面前面，练练摊，试试手。

父亲再也没有时间打麻将了，几乎天天在装修，收拾门面。街道练摊，寂寞无聊，无法脱身，母亲的兴趣一点点变淡。响午时分，艳阳当空，蝉雀燥鸣，寂寂街道无人走！我一个人坐在街道上，看着摊子，眼睛不断搜索着自己的顾客，零星的卖着鞋子。

一转身，玉立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了，一把抓起钱盒子，正打算跑，我不吭声的拽住钱盒，不肯松手。

玉立嬉皮笑脸的四周看看，一转脸低声恶狠狠的吼：“你放开！不嫌人笑欢！放手，放手！”

“不放，就不放，你太过份咧，一天这个样子的花钱法，屋得开个银行都供不上你！咱的本钱全是借的，你能知道，为啥要天天这个样子？”我低声瞪着他说。心里清楚的知道，只要自己的手一松，钱盒里钱又会被洗劫一空。

“咱妈叫我买个锄呢！是咱妈叫我来这儿拿钱的！”玉立高声笑着说：“姐，你咋是个这！咱妈的话你都不听咧？”

“咱妈叫你拿钱，你叫咱妈来，我就给你！”听到玉立的话，我心里恨恨的骂：“骗谁呢！小伎俩用多了，就不灵了！”死死拽着钱盒，不肯松手。玉立急了，顾不得其它摊位上零星人的眼睛，一下，一下，狠狠的打着我的手。

“玉立，玉立，就说你弄啥呢？你为啥可打你姐呢？……”母亲老远大呼小叫，我只感觉到‘唰’的一声，原本没有注意我们姐俩的人全部投来嬉笑的眼神。

“玉立又说你叫他拿钱买锄头呢！”看见母亲，我压下愤怒向母亲说。

“我可啥时叫你买锄头呢！想拿钱了还给自己编么好个理由！……”母亲的话还没说完，玉立扑上去，对母亲连踢带打，母亲手里饭碗碎了，面条撒了一地。

占了便宜的玉立，撒腿就跑，边跑边骂：“妲己！你个没人性的，你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才个不是你叫我买东西的吗？这会儿就不承认咧？”

母亲气蒙了，捡起砖块追着就砸，高声骂着：“我把你个不要脸的！爱钱不要脸！我啥时候还敢叫你买东西？你啥时候成仁咧，还给屋买东西呢！不要脸的，你雁过拔毛，见钱就渴咧！你还给屋买锄头呢？……”

大街道上看热闹的人一下不知道都从哪里涌了出来，他们一个个嘻嘻哈哈，叽叽喳喳，指指点点，我只觉得自己的脸火啦啦的烧，头“嗡嗡”做响，心口堵的难受！两个胳膊好一阵的发麻，炎热的夏天，突然间我的胳膊却冰凉的像刚出冰箱。眼看着疯狂的母亲拿着砖头，站在大街与儿子对骂，时不时一砖砸过去，再看看浑球的玉立，与母亲的举动毫无二般，我觉得自己似乎已经进入真空，两只脚正在慢慢离地。

“哎！三婆，你连沃着啥气呢！沃就是么个样子！你看我姑，天天站到街道上，做生意多敬心！包着气咧！姑，姑，哎慧娟姑！……”突然小敏的手在我的眼前晃动，把我又拽回了尴尬的地球。

“三婶，三婶，自家娃么，着么大的气弄啥家，包着气咧，包着气咧！看你给她姑端的饭还没吃呢，你娘母俩换着吃饭去！饭吃了睡开嘎就过去咧，你连沃能较个啥量嘛！……”小敏的母亲拉着气呼呼的母亲来到摊位前。

“姑，姑！你看你连我三婆谁看摊子谁吃饭去！都包着气咧！”小敏看看我，再看看母亲。

“我吃过咧，这是给慧娟端的饭，你看叫沃猪日的给糟蹋咧！慧娟，妈说你回去吃饭去！面到案上呢，自己给自己调去！”母亲气呼呼的，不断的瞅着不远处的儿子骂着：“猪日的沃模样！不嫌顺，还站哇弄啥呢！知不道给回走，还嫌人得是没看够？……”

我淡淡的应了一声，扭头便向回走。走着，走着，我只觉得街道上有千万只眼睛正嘲笑着自己！心虚的我回头一看，却意外的发现，玉立的身旁多一个小伙子。个头不高，正笑眯眯的说着什么。转过头，脑子依然空白一片，机械的向家走着，走着。

楼房里传出电视剧的声音，透过玻璃我看见父亲正躺在炕上，玉娟端着碗，两只眼睛盯着电视。我悄无声息的走过，直径去老屋厨房。案板狼藉一片，面条泡在面汤中，个个涨肚皮，白白滥滥，小锅里的炒菜，已经所剩无几。我无精打采的坐在灶台下，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脑子里‘嗡嗡’做响，心口揪得难受！浑身比打一架还要疼痛散架。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呆呆的坐着，坐着。不时的，总有一种想哭或者想笑的冲动。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每当这种冲动来临的时候，我极力压制，心里不断警戒自己：你得是有神精病咧？赶紧起来给自己调饭吃去，不吃就洗锅去！少在这里闲坐着。然而无论再怎么告诫自己，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四肢根本不听命令，似乎那个板凳上充满了魔力，我怎么也逃离不了。

“姐，姐！你饭吃咧么？你再给我调碗面！我饭吃完咧！”玉娟出现在厨房，她使劲地摇着我的肩膀，大声喊。

“来！姐给你调”接过碗，我撑着锅台，努力站了起来。

“姐，得是我哥可连咱妈打锤咧？”玉娟瞪大眼睛问。

“你咋知道的？你哥可到街道上抢盒子里的钱呢，正好叫咱妈碰上咧，两个人又在街道上打了一架！”我懒懒的说着，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似乎就像在说别人家的事情。

“怪不得，才个一个小伙把我哥引回来咧！……”

“一个小伙？是谁一个，你哥还有啥朋友！”玉娟的话让我好奇不已。

“我也认不得！nia正连咱爸到房子说话呢，还给咱提咧一捆麻花，三包方便面！……”

玉娟的话越发让我感到奇怪：“你哥的朋友？你认不得！还给咱提礼当咧？……”我重复着玉娟的话，脑子飞快的转了起来，玉立有朋友？不可能！他刚刚十六岁，正常的孩子还都在学校中，那些不念书呆在家里面的，谁手里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钱！就算有，无缘无故也不可能那么大方！这是谁来我家了，他来干什么？我忍不住的去楼房那边看看。

大芒上，我老远就听一个陌生的男人声在房间里喜笑颜开：“叔，你知不道，小敏到我跟前一下子把我的心都哭软咧！我俩个愿意，小敏家我姨不愿意，嫌我家屋的情况连人不一样！我提礼当去咧，我姨，啥啥都不收，还把话说得难听很，说实话，我也着气咧！你看不上我家屋的情况，我还看不上你女呢，你女个子又低又胖，有个啥样子嘛！你说我家屋情况不好，我看我家屋情况好很！我是有一个同父异母的我哥呢，我爸是工人，我哥过了**的年龄咧，再说，有我妈在呢，**的事咋可能落到我哥身上嘛！我将来把班一接，再想到农村找媳妇，啥样的媳妇找不来？我姨嫌我是同父异母的家庭，她说我家将来都是吵不完的架！她家小敏软兮，嫌她娃将来受委曲呢！叔你说，我将来把班一接，到外头上班去，我明里把屋的一切都给我哥，我大连我妈肯定就会把他家攒的钱给我，我将来养活两个老的！他还有我哥的说的啥呢？弟兄俩个也和和气气的！我有钱了把小敏接到外头，租个房子一住，再给小敏寻个事，你说着得啥气呢？有啥气可着的呢？唉！这人想不开，还是死脑筋！没办法，又把话说得么难听的！那天，我气呼呼的走咧，礼当我一个也没要！她硬给我手上塞呢，我就直接撂到地上咧！嘿嘿，现在想起来，自己也做得太莽撞咧！人毕竟是高辈子！……”

玉立站在楼房的二门外，看见我，一脸的得意像。我厌恶的瞪了他一眼，心里暗暗的骂：“知不道顺，还得意洋洋的啥呢！长的稀眉就眼的，总不干仁事！还好意思站在哇笑！”

“那天我出门咧，小敏跑出来，拉着我不让走，nia光是个哭么，这一下把我的心都哭乱咧，哭软咧，可是咱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的，你说咋回得去头嘛！唉！这还难死人咧，你有心算咧，小敏是个好娃，人一生也难得个贴心的人！你说再去吧，这可咋回头家！……”小伙子一个劲的拖着音，不断的看看父亲，终于停下嘴，等待父亲的回答。

父亲总是笑笑，“嗯嗯啊啊”应应声，我一看就知道，父亲和他不算熟人！心里真是觉得这个“孩子”也太脸皮厚

“那你说咋办家？”父亲抬抬身子，懒洋洋的问。

“唉！那天，小敏给我说她回去做她妈的思想工作，也不知道咋样咧！这俩天想见个面都难肠很，她妈把小敏看得太紧咧！我在街道上看见咱屋我姨连小敏家关系不错，看我姨能不能给我帮个忙！如果这个媒能说成了，我连小敏将来都忘不了你连我姨的好处！”

父亲坐起身，笑呵呵的说：“奥！我总算是把你的来意给听明白咧！你是想叫你姨给你说媒去，说媒是个好事，不过，你得先把你家屋的情况，给叔这说说，拿叔也先把把关，看这话说出来，丢不丢人！你包说你沃蕞人的脸丢不起，叔连姨这一张老脸更丢不起！说媒沃就得两家差不多，旗鼓相当，半斤配八两，差得太远了，沃说不成，就是说了，也是白丢人！那你先给叔说嘎！拿叔先参谋参谋！”

“我家就是咱白桃家白万虎家！白万虎是我大的名子，我大到杨凌上班着呢，一个月一千二百元工资……”

“哎！不少，不少！……”

“就是不少！这在咱当地都是高工资。我家兄弟俩个，同父异母，我哥是先房的娃，那个我大妈死咧，我妈是续房，我哥分邦另住都有娃咧。再一年左右时间我大也就退休咧，正给我跑**的事情呢！屋有三间大房，三间厦子！连我哥都到一垯住着呢。我给我大说，如果我把班接了，屋的啥啥我都不要！都给我哥。叔你说，这样做事场面吧！这会是我哥分咧三间相厦子，nia从后门走，我大连我妈住咧三间大房，从前门走。我大给我跑**的事呢，我哥心里不高兴，他不高兴可有啥办法嘛，你的年龄已经过咧，谁有啥办法嘛！这你怨不着。但是弟兄们处得好了总是好，咱也没有多余的姊妹，所以咱把事做的敞亮些，也没他我哥说的啥，老的老了，他愿意给屋住了，你给吃口饭了就给，不给了，我接走！不过，我要再这么个做事了，我想他也不会太过分，总之到芒上，做个差不多，不惹人笑欢就行咧！我是个属牛的，比小敏大两岁，……”

“好，好，好好好！正好！正好，年龄合适！”父亲边听边点头应着

“叔，我连小敏是自谈的，主要就是冲着这一点，只要我姨点头，这事就成咧！叔你看，你还想知道啥呢！”

“奥！我听明白咧，你家屋听起来不亲，其实好着呢，你哥虽然和你是同父异母，可是早都分咧，其实还是你家一家三口到一垯过日子呢！你不久的将来也就端上铁饭碗咧，这小敏她妈还有啥不愿意的？哎？这是咋么回事呢！”

“我也不明白么！不过我姨给我的理由就是嫌我家家气不亲！叔你看，也就是你说的，我哥已给都分开咧，我都有侄儿咧，我连我大、我妈一垯过着呢，屋有啥不亲的嘛！还害怕她女去了受委屈！这可垯来的委曲嘛！不明白，不明白！……”小伙子连连摇着头。

“那你请过媒人上门提亲咧么？”父亲关切的问着。

“叔，你说的我这两天也想过咧，只不过，我找不到合适的人上门给我提亲去！找的我家这一蓬的，我姨一看就不会高兴！找年龄大的，我谁也不认识！我还不敢贸然请人帮忙提亲。万一把人没找对，这事中还得添麻烦！我是今个看见小敏家我姨连咱我姨关系像好很，不了，我咋冒冒失失的来咧！叔也不包见怪！咱爷子们一回生，两回熟的！我任个给深圳雾邦招人呢，咱屋要是有人想去深圳打工的，给我说，我保证带到，给娃找个好工作！……”

“提亲这事，你大连你妈咋不给你曹乱呢？咋还要你一个毛头小伙子自己丰衣足食呢？……”

“哎！你这一下子就问到点子上咧！我妈年龄大咧，抖抖豁豁的，一天也很少出门，光能知道个围着锅边转！外务事，总是我大一天把啥给弄好！我大呢，在外头上班，回来的时间也有数，到堡子认的人都有限呢，还包说到你家这外堡子！再说咧，沃人还带口沉，怕给人张口，光给我说：爸说你去找人去，花多少钱，有爸呢！不了，咋是我自己给自己忙乱这事呢！……”

“奥，原来是这么回事！那行，你姨回来，我给你姨说嘎，看你姨垯一天合适了，去小敏家给你把沃事专门影嘎！”父亲答应是那么的爽快。

小伙子满脸的兴奋，急忙跳下椅子，向外跑，边跑边说：“那是个这！叔，你看我今个到集上为了拉我兄弟回来，也没买两样好东西，拿我这会再去街道给咱重买两样好礼当去！……”

“哎，不咧，哎不咧！慧娟，你挡住！你再买东西，你这事，你姨就不去咧！来，回来，来回来！不了你有事，先忙去也行！改天再来看看情况也不迟，人说无功不受禄呢，你这买得这两样东西，我都没打算要呢，你包看你放在了柜子上，一时你走呵，我肯定让你带走！……”父亲大声阻止，一只脚已经下炕，看见我的在帮忙阻止，他停住了。

小伙子重新坐到椅子上笑笑说：“叔，这是我一片心，你包着气！包着气！我也没啥事！我看才个小敏连你女的关系也好很，叔你看能不能派她给我把小敏叫出来，我俩个商量一呵！通通气？”

父亲笑笑，不假思索的说：“慧娟，你去给把小敏叫出来，看nia俩个年青人有啥事要商量呢！……”

“操心叫她妈包知道咧，她妈要是知道了，跟勾子就来咧，就把她家小敏叫回去咧！”小火子赶紧补充。

“我不去！小敏把我叫姑呢，这么个偷偷摸摸的叫人，我嫌难受很！”脱口而出的我被父亲笑呵呵盯着，大脑一片空白。

“你不去弄啥？嫌啥难受很？“身后突然传来了母亲的问话声：“就说叫你回来吃饭呢，你就可吃老咧！哎？屋来人咧，这是？……”进门的母亲恼怒的面容眨眼间变成了惊讶，看着椅子上坐着的小伙子，她很快恢复了正常：“奥！是你一个，就说你到姨家屋弄啥来咧？”

“姨！你回来咧，来，坐呵，坐呵！……”小伙子一看到母亲便慌慌张张起身让坐。

“娃来有事请你帮忙呢？”父亲笑嘻嘻的说。

“帮啥忙？”母亲一脸的热情，转过头说：“慧娟，你赶紧给街道上走么，看摊摊上没人看就能行嘛！”看着母亲闲事大队长的样子，我不屑的向外走了。玉立站在二门外，探着脑袋倾听屋内的谈话，玉娟的眼睛盯着柜子上的方便面一动不动。

烈日当头，街道上几乎看不见一个人影，眼看着货物被暴晒在阳光下，一点点折色。我收拾好货，打好包，盼望母亲赶紧来，帮我把货包提回家。然而，焦急的我左等不见，右等没人。

好不容易母亲来了，她满脸的笑容老远招手：“慧娟，去，去叫小敏去！”

“我不去！咱又不认识那个小伙子，第一次见面，就把小敏叫出来，万一有啥事，我嫌我将来难受很！”

母亲笑嘻嘻的说：“沃可怕啥呢！你咋还一天脸大很！么个事么，正常的连啥一样，谁不结婚，谁不娶媳妇？老话说的好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娃求到咱门上咧，人没说嘛‘宁折十座庙，不毁一门亲!’咱这是积功德的事情，你怕啥呢，明个事要成了，她小敏家一家子都要感谢你呢！去！妈说去！……”母亲推着我向街道口小敏家走去。

小敏听到我的来意，淡淡的说：“我连沃娃没有沃事，他胡说呢！姑，再没别的事，我走了！”

看着小敏的背影，我真是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盘旋在脑中，尴尬转身回家了。

“咋？小敏不来？不可能吧？”父亲嘻笑着问说着，伸头向我的身后瞅瞅，一屋的人喜呵呵的盯着我，一脸的期盼。

我淡淡的应了一声：“奥！”

“看，你俩个先没商量好么，这派人给你叫咧！……”父亲笑呵呵的说

小伙子脸红了，跳下凳子，风一样的向外走：“这事不说咧，这事不说咧！……”

“哎！哎！你的礼当，你的礼当”父亲在后面大喊，回过神的母亲的急忙拿上东西向外跑去追小伙子。面红耳赤的小伙子跑得比兔子还要快，头也不回，高声说着：“姨，你给娃留呵，你给娃留呵，交个朋友么，交个朋友！……”

母亲提着东西，笑嘻嘻的回家了，父亲瞪着眼说：“咱要nia娃沃东西弄啥家！还回去！还回去！”

“nia人掌跑的不见影影咧，你叫我咋还嘛！对咧，他叫咱给他帮忙呢，忙咱帮咧，事没成，娃是觉得丢人很。他把话说得太满，这小敏呢还给咧个丢人，娃嫌顺很，你叫我咋么个还回去嘛！对咧，他拿来咧，我就给我家娃吃咧！家！玉娟，妈给一包方便面，我娃不当的，眼睛总给方面上看呢！才个人在呢，我没好意思给我娃吃，来，这会儿可以吃咧……”

“哼，哼！……”父亲不满的瞪着母亲，不停的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