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给玉立西安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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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看着母亲,一脸的不解,心情复杂的问:“你说,这娃咋可能得这个毛病呢?我家老一辈没有这样的毛病,那就看咸阳有没有这样的毛病咧!哎!……”他深深的低下头,拳头恨恨的砸在地板上。

“咸阳有没有,我咋知道呢!我又没在咸阳长过,还如你大女那一次呆的时间长!”母亲一脸的无辜,悻悻的说。

说到咸阳,这让我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人。虽然自己没有经历过她的可怕,可是她威名在儿女中广为流传。外婆的母亲,骂人刻薄无情,人人敬而远之。然而仔细想想,她却不是精神病!数面之缘,她口齿凌厉,脑子清晰,一点没有老年人的糊嘟,更看不出有精神病。

“咸阳也没有神精病史,我所见到的人,算上我是四辈人了,没有谁有这个毛病。”仔细回忆完毕,我赶紧向转头向看着我的父亲说。

“那这是咋回事,你说沃二野咋能得这么个病呢?”父亲一脸的想不通。

“得是沃娃生下来就有毛病呢!沃脑子有毛病,才天天咩咩的哭呢!”母亲突然像醒悟了一样大喊。

看着举止无状的母亲,我心厌恶极了,真想吼:“邻居我姑家的燕子蕞着不是也天天哭吗?人娃咋好着呢!玉立蕞着放羊,你咋不说娃脑有病呢?”

“有可能!沃货从蕞蕞就不是个好东西!割慧娟的鞋,折慧娟的笔,衣裳稍微有一点约约就怀疑是别人给他抹的口水!还带心短很,他怀疑别人,又没逮住的人手,就给别人洗净的衣裳上抹尿水!……”父亲满脸厌恶,恨恨的说。

我的心酸了,突然间像被针刺了一下,忍不住问:“爸,这么多年的事情你还记得?”

“我当然记得!你家谁是个啥娃我心里一清二楚的!玉立从蕞蕞就不是个好东西!好吃懒做,光爱人表扬!做个啥猫儿盖屎,不彻底!稍微有个啥成绩就想到人面前显摆!人不行还爱争强好胜,光是个自私自利,把自己的沃啥看得连金子豆豆一样重要,谁有半点闪失都不行!疑心病又重,本事不强歪心眼不少!谁谁弄啥可把他没看称起咧,谁谁可嘲笑他呢!牙大个人,迭有多大的脸呢!你又给谁立咧多少汉马功劳!做个活呵三包老翘,你还不敢说,一说就连人撑呵咧。人面前学个两面三刀,人面前一套,人背后一套,嗯!我再提起这娃,这些事情,黑心都犯咧!恨不得一顿把沃打死算咧!照没儿的人还不活咧,把沃都给我准咧儿咧!要沃儿还不如老早死了!死了,人一天还不笑欢!要沃一天能弄啥!一屋叫他一个搅得乌烟瘴气。这毛病都是从蕞蕞惯呵的!”父亲咬牙切齿的吼。

“爸,那你说这毛病都是谁惯的?蕞着,我成天因为这些事情委屈,给你连我妈说,你家谁也不管,还总骂我没待量!这回好,玉立到我身上把毛病全练成了,这会都使到你家的身上咧!你也知道难受着气咧!那时候咋就不管我呢?啥事都装着看不着呢?”父亲的话终于让我感觉到陈冤得雪,忍不住把压在心口多年的话问出了口。

“你妈的屁!我咋可没管你?你这咋还学咧个秋后算账?人蕞蕞的还学咧个质问你妈你爸,怪不得你妈说你难缠很,我今个算是领教咧!那我问你,你一天挨的瞎打多还是玉立挨的瞎打多?玉立要是啥都乖乖的,这屋一天看轮得你咋呼嘛!农村儿重要,何况咱屋就守咧nia一个,nia要是稍微连人nia娃一样,这屋一天就轮不上你连玉娟说话!就因为他不好,他一天才把沃瞎打挨渣咧,就说来我问你,你还要我连咋么个管你家,我一顿给你把沃打死,打残,你就高兴咧?……”

听到父亲的话,原本委屈,激动的心一下子被浇灭了。另一个声音响起:“你是活该!老虎嘴里捋胡须,自讨没趣!在这个家根本就没有公理,你是挨的瞎打少了,记性不够!”知趣的我闭上了嘴。

“看看看看,掌柜的,你今个也这么说呢,屁女子任个大咧,不敢牙齿挂嘎,牙齿一挂看就给你掉脸子,捝人命家。一天总学个数说她妈,我连人说个话,可这这不对咧,那那不对咧!nia就像她一天本事大的连啥一样!知不道她一天迭能弄啥!本事么大的,咋没考上学呢?我就知道nia人本事大了,啥都能弄到人头哩去,你咋么考上呢!叫包复习咧,包复习咧,还一天总不行么,就看你今年高考弄个啥活家!……”听到父亲的数落,母亲瞪着眼,发起了威。

我的头低着,心口涌着一股气,恨不得扑上去,一拳打倒她,让她闭嘴。看着父亲,我不得不压抑着怒火,拳头紧捏,真想一走了之。

“哼!哼!哼!”父亲不断的“哼”着,想打断母亲的话,却怎么也挡不住,不得已的他出声了:“嘿!你这人咋是个这些,提起罗儿斗动弹!你不想叫她念了,你就不供咧,既然叫念,你就包说咧!眼看着就高考家,也就最多三个月的事!你看你些!咱这有事的事呢,嗯!……”

“奥!奥!奥!不说咧,不说咧,那我给咱出去打听嘎,看nia垯垯看这个病看得好!老汉,你也给咱琢磨嘎,看咱这事咋安排家!”

“奥!”父亲低着头应了一声。母亲的脚已经踏出了门。

“哎!哎!你给说话呢,你这人咋是个这,一天光脚马快很,啥事还没商量清呢,你就可借出门咧!真是的!”听到动静的父亲抬起头,咬着牙低声大吼。

“可咋咧?不是说好咧,拿我赶紧出去问,这事可耽搁不成!咋?你还有啥想法呢?”母亲退了回来,一脸的不解。

“我有啥想法呢?拿我问你,你把啥都问好了,手上有钱没有?再一个,沃二野如果知道了,再不去,你可咋办家?现在咱俩个人都坲挂不住,你又不是不知道!nia再一递一呵连咱撑住弄,咱俩个加一垯都不是nia的对手!看这病,肯定是要到西安去,你说么远的路,这一路,万一跑了,或者有个啥闪失可咋办家?你光是说风就是雨,啥没见啥呢,就光知道个给外跑!”父亲盯着母亲吼。

“沃可有啥嘛!你弄你的,我弄我的,咱俩个商量好,把啥都安排好了,临走再给他说!钱的事,我来给她蕞姨说,这事,无论是贷还是借,她都得帮忙!照军亚就干这事呢,咱遇上这么大的事咧,他还能不帮忙?这你放心,我就办咧,不要你出面!对了,我觉得咱还得雇一辆车,万一他不去,我叫几个他姨夫帮忙,拉都把他拉到西安去!等我把钱的事,车的事落实好了,你就给咱联系几个他姨夫。这事要快呢,还不能耽搁。……”母亲突然间头脑清楚,安排的井井有条。

父亲看着母亲,站起身,说:“行,就这么办,咱先不出声把啥安排好,给沃二野包说,我估计咱是叫不到西安去,沃心贼着呢。咱一安把车靠好,你去他蕞姨哇,一安求人呢,就一呵都叫人办了,咱一个农民到垯垯能雇个车嘛。几个他姨夫,给说,叫老早来,天不亮咱就把人弄走,省得堡子人笑欢,也给娃少背些瞎名声,沃将来还要订媳妇呢,杨凌沃媳妇,我看迟早都是一瞎!……”

日上三杆,炎阳高照,小姨和小姨夫开着单位的小车,带着运钞车,浩浩荡荡的开到村口,街房邻居一街两行,眼巴巴的看着,柳东,柳西,一下子热闹了,人们紧盯着稀罕的汽车,街道被围的水泄不通。

父亲和母亲早早吃完了饭,帮忙的人没等来,等来的却是水泄不通看热闹的人。父亲气得咬牙切齿,却一点办法没有,他低着头,坐在房间,烟一根接着一根抽。

母亲站在二门外,一脸的恼怒,不断的低声骂:“啥锤子日的雾些个,说的好好,叫黑咕咙咚来,老老早早走,这车都来了,他家一个个还不见人影影!门口可围咧么多人,怕都看你妈的屁呢,看啥呢!”

我拉住母亲,低声吼:“你弄啥去!还嫌屋名声不大!还想给你儿再添点名声?”

父亲从房间走出来,双手报拳,大声说:“老的,少的,包看咧,包看咧,没啥看的!”说着他关上门。

“包关咧,关啥呢,他家爱看了,看他妈个屁!……”母亲怒了,大吼,只是被父亲的一瞪,咽回了后面的言语。

“我是害怕那个二野听着了,心毛了,从二楼下来跑了!你当我是为啥!嗯,这就是你叫的人!”父亲咬着牙,狠狠的低声吼。

“我也知不道这他三姨夫连他四姨夫这是咋咧!就说咱说的好好的,老早来,老早来,这天都大亮了,车都来了,总不见帮忙人么!……”母亲一脸委屈和不解。

父亲回头瞪了一眼,慢悠悠的说:“车来的叫早?咱嫌给娃扬名,这么个弄法,看你娃明个连咋么个订媳妇家!……”

看着眼前人声鼎沸的‘热闹’听着嘻嘻哈哈,叽叽喳喳的叫声,我心悲愤难平,满腔的愤恨,却无能为力!墙倒众人推,无依无傍,无亲无故,孤掌难鸣,没有一个真心帮助的亲人,我暗暗发誓,总有一天,我要让这些看热闹的人看看,三十年河东,三十看河西,看谁能笑到最后!

终于有人推门了,三姨夫和四姨夫前后脚到。如何接玉立上车,成了大家七嘴八舌争论不下的难题。父亲压下气愤和尴尬,招呼大家先藏在前屋,他和母亲上楼去给玉立做思想工作,最好是能说通,顺顺利利上车,省得招来更大的笑声。

父亲骂多了分家,活埋,弄死之类恶语,常常暴打儿子深夜不休,他的话玉立怎么可能信!母亲就更别提。劝说不下的父亲,招呼姨夫们上手,强捆玉立上车。玉立恐慌了,愤怒了,操起铁铣从屋里向外赶,姨夫们一个个如同受惊的小兽,四处逃窜,夸张狂奔,不见玉立人影,但见大芒上跟风四逃的乡邻。

“操心人的车,操心人的车,从后头抱,从后头抱!”两个大男人,狂奔到大街道上,高声吆喝,那样子不是来帮忙遮丑,倒像是配合玉立愤怒的行为,替他远扬臭名!

看着俩个姨夫,看着四下逃窜的街房四邻,无耐的我真想放声大哭,恨不得跪到玉立跟前,让他清醒,清醒,睁眼看看这都些是什么人!自立自强,少惹人笑欢!天下之大,只有自己一家人才是真正的荣辱与共,风雨同舟。

汉小力薄的父亲在儿子最疯狂的时候,从后面死死的抱住儿子,两个姨夫才肯回身帮忙。我的心里难受极了,真有一种张口骂人的感觉!但理智告诉我:你不能!

玉立被三个大人死死的抱着,他拼尽全力的挣扎着,大人的劝说一句也听不进去。司机不断摁着喇叭一个劲的催促。

“不行先捆了,弄上车再说!”无奈的父亲大声提议。

“家家家!这是绳子,这是绳子!”情绪高涨的母亲手里拿着拉鞋底的细绳子,大声急切的喊,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的满脸通红,扑到玉立跟前,恶恨恨的样子就像对待仇人或者待宰割的羔羊。

“嗯!你像着二着呢!沃就能给娃手上绑嘛!你是对待敌人呢?”父亲怒了,呲牙咧嘴的骂。

听到父亲的责骂,我心里真是解气!玉立病了,人尽皆知!我的心里难受到了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程度,母亲,一个母亲竟然看不到她应有的心酸与难受,反而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面对儿子的愤怒,跟着别人前后高呼,东躲西藏,像小丑一样为儿子的“疯癫”卖力上演配角大戏。混乱的局面,极其厌恶儿子的父亲却能想到细绳子勒手的痛苦。我为父亲的睿智和贴心而感动,为他的周到而难过!血浓于的亲情,往日争争吵吵看不出什么,可是大难临头,风口浪尖的被人嘲笑,那种心痛的感觉世间没有几个人懂!爱恨情仇,人世间最折磨的四样东西在这个时候,全部聚头!它让我知道了人生最痛的感觉不是痛哭流涕或者沉默无语,而是全身的血液如同决堤的洪水!五脏六腑都紧绷到了极限的程度,理智压制着:你不能发作!爱恨情仇告诉我:这些人都是浑球!面对身体撕裂般的痛苦,你得咬着牙忍着。

弟弟被七手八脚的拉上了车,他浑身发抖,情绪激动,高声疾呼:“我要我姐呢,我要我姐呢!……”看见父母如同见到洪水猛兽。

来不急寻找父亲的身影,我被一群大人匆匆的拉上了车。看着可怜的弟弟,我的心如同刀绞一般难受。

“姐,姐,我听你话,你把我手放开,放开,我不想跟这些人出门,我不想跟这些人出门!……”玉立像看见救命稻草一样,声嘶力竭的冲着我哭喊。

“玉立,姐说你听话,你包害怕,没有人要害你!姐陪你去西安看病去,你垯垯不舒服,去了就给医生说,病一看,你啥就都好了。包害怕,包害怕!”我拉着玉立的手,在一群“亲人”们七嘴八舌的劝说中,安慰弟弟。

“姐,姐,我害怕,我害怕!……”玉立满脸泪水,狂燥不已。

“哎,拿婆看我娃,淑梅一天瞎的,把这么嫚的娃一天给弄的。婆说你不害怕,有婆在呢,婆连你叔把你送到西安,咱俩关系好,你有啥事给婆说”……”同村母亲的二姨带着她儿子上车了,一把抓住玉立的手,不断安慰。弟弟候就像一只受惊的鹿,只要父母不在,俩个姨夫不用蛮力,就都是好人。

看到“姨婆”的主动热情,我心里一热,突然间觉得:这世间还有好人!两家忙天合伙,“姨婆”家占尽便宜,人却有心。不知道去西安该准备的东西有没有带全,我趁机赶紧四下寻找父亲的身影。姨夫示意父亲正躲在前面副驾驶位。缩头缩脑的父亲,用嘴形告知:一切东西带全了,照顾好玉立就行。我的心终于安稳了下来。

运钞车开动了,玉立面如土色,不断地挣脱,哀求,哭泣。我坐在孩子旁边,抚摸着他的头,他的胸,不断的言语安慰,替玉立擦鼻涕,眼泪,希望他能安静下来,不要恐惧,更想替他解开绑手的绳子,但我心里明白:万一玉立反悔,车运载途中出了问题了不得。

看着惊恐不安的弟弟,我恨恨心,对不断哀求的弟弟说:“玉立,姐不是不想帮你解开绳子,车正开呢,你不理解大人送你医院的事情,解开你,你胡闹,路上出事咋办?姐说你不害怕,有姐在,谁也害不了你,你相信姐,相信姐,谁要敢害你,姐和谁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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