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人生百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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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数出来了,在我意料之中!,紧张的心情放松了,却不像昔日期盼中想像的兴奋。推着自行车走在街道上,那种怕见熟人的感觉成了习惯。悄悄的来,静静的走,似乎成我了心里不变的追求。

“慧娟,妈说考咧多少?”医生的老婆高声笑眯眯的问,她手里拿着盆子倒完水,站在原地,眼睛紧紧盯着渐渐走近的我。

“大妈,我考了六百二十分!”听到大妈的寻问,我抬起头微笑着礼貌的回答。

“你就说你考上没考上就行咧!你家沃分数我也不懂!”大妈的脸‘唰’的一下子红了,头扭到一边,手不断拍打衣角,语气冰冷冰冷,语速极快,满脸的不痛快,只是人还在站在原地。

“妈,我考上了!”看着大妈的样子,我心怪怪的,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怎么突然间前后变化如此之大。

“考上了好,考上了好!”大妈的脸阴的能下雨,不耐烦的边说边扭头向家走。

看着大妈那蹩脚的样子,我突然意识到“嫉妒”。是啊,她家俩个儿子,无一人考上学。男人医生,村上混个干部,经济活番,人缘极好,这样的人怎么能容忍那样一个整天打闹不断的家庭走出一位高人一等的大学生!

“哎!慧娟,得是本科?”突然,冰块脸再一次回过身,大声专程寻问。

“是,大妈,就是本科!”我不再拘束,不再谦虚,而是笑着高声回答。看着那气愤、失望又无可耐何的身影,我真感觉到了扬眉吐气的痛快!

眨眼间,村子里所有人的人都知道了我的高考成绩。无论我走到哪里,总有人主动寻问我的情况!霎时间,默默无闻的我成了村子里的名星。大家又一次的清点着村子里以往走出去的所有学生,从中专、中师、大专再到本科,我竟不知,自己是村里女孩子中第一个本科生!通知书什么时候到,准备报什么学校,想去哪个城市等之类的问题,我一天几乎能回答几十遍!虽然,不愿意出家门的我在不得已的时候出门干活,即使不说话,我也感觉到许多眼睛正在注视着自己。习惯了默默无闻,习惯了心里做难,习惯了被别人当做笑料一样的看待,这份被人重视的殊荣,我**得有点承受不了!被人重视,被人尊重,这是我魂牵梦萦的追求,可是它却这么突然的来了,在我静寂到了一种沉默寡语的时候来了,来的是那么的热烈,那么的广泛,那么让人热血沸腾,虽然我知道,这份重视与关切并不是百分之百的纯洁,但是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觉总比被嘲笑的感觉好!我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感受,我不愿意任何一个人过分的张扬引起别人的反感,给自己的那脆弱的幸福蒙上阴影。

家里呆不住的玉立在高考前又一次离家出走了,他没有分享到我的喜悦。

分数出来了,父亲不打麻将了,开始天天主动出车寻找挣钱的机会。然而,长期麻将桌上度日的父亲已经成了‘车行’的边缘人物。哪里有活路,哪家砖厂有货,一概不知。家里出了大学生,这份荣耀让父亲的脸上有了笑容,更让他知难而上,开车挣钱日复一日。

分数出来了,母亲整天乐的合不拢嘴,到处留下了她炫耀的身影,街道上,村口边,田地里,货摊傍,哪里,哪里都有着别人给母亲搭建的舞台,她肆意的炫耀着自己的得意,模仿着以往的“大学生”家长的范儿,口无遮拦的炫耀着炫耀着,甚至于为了成为众人的焦点,她不惜编瞎话,向别人诉说着自己的“委屈”!从高考分数出来到通知书到家里,短短的一个月时间,母亲一边向别人炫耀着,一边总在督促新的话题:你的体检结果怎么样,到底能被哪个学校录取,什么时候通知书到,你报的什么专业,……。所有,所有的一切,一经逼问出来,立马就成了她口中的新谈资!母亲似乎成了高考通,她什么都知道的那么详细,那么专业,天天站在人群中,给那些羡慕的眼睛和耳朵传授着成功的喜悦与经验!就连摘菜也要站在大街上,等待来往的人们,等待他们/她们的关注和恭维。

“哎!老黄,这是准备弄啥去呢?”站在头门口,母亲大声喊着。

“哎,三嫂,听说咱女子考上咧,这女子一下子就给咱把气争上咧!撑把勾子厥起,好好给人挣钱,准备供大学生么!”

“耶!这真个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你看nia三嫂给沃芒上一站,就是不一样么!大学生她妈,光荣啊,光荣!”

“嘿嘿嘿,你家都吃了!大学生光荣么,你掌也好好供学生,明个也就是大学生她妈,他爸咧,……”

“哎!你摘菜呢,我准备去街道买截铁线,屋的水担坏咧,我把它用铁线绞嘎,这两天正是用水担的时候。就说你女的通知书来咧么?娃能上垯个学校?”

“还没来呢!那你儿的来咧么?”听声音,我知道有人停下了脚步专程和母亲聊。

“你女考的好的都还没来呢,我儿的就还早着呢!”

“就是的,大学的通知书是按次序发呢,先是考的好的,再是考的不好的!nia沃本科先来!咱不急,不急,再等嘎,它总要来呢么,还能不来咧!也就这俩天的事咧!……”母亲笑呵呵的站在芒上,高喉咙大嗓子的说着。

“哎!一样的念书呢,咱还是娃子娃,念咧一整还不如你家女子!你女本事大的,捏个一考完就给自己办咧个英语培训班,得是这俩天结束咧?……”黄二站在门口一脸的羡慕。

“哎!结束咧,结束咧,娃还给咱挣咧六七百块钱,二十天时间。Nia本事大,自己骑着车跑到阁劳,自己给自己拿毛笔写的招生简章,招咧一班的学生。这两天军校西安体检,娃的学习班也结束了,通知书也快下来咧,正好!……”

“哎,歇嘎,歇嘎,叫娃歇嘎!娃儿们都不当的,为雾几天,下咧功夫咧。考一场试都掉一层皮呢。我儿考完试回来,睡咧满满三天,我没叫nia弄个啥啥!……”

“哎,我慧娟考完试回来,我就说叫nia休息嘎,nia不,非要给自己招学生去。我当时还说,看你一个女儿娃,高中毕业,没个啥名气,也不是个老师,招的啥学生嘛,万一招不下人,还不叫人给笑欢死咧。不准去,nia不念喘,自己给自己买咧张白粉连纸,拿毛笔写咧个招生简章,给我打咧个招呼就骑车子走了。就准好,还招咧三十多个学生!挣咧快七百元,这事还怪我,怪我把nia几个学生给弄走了。……”

“哎,你这还不掖倒绊呢?还嫌钱扎手?”黄二笑哈哈的问:“你弄啥把nia娃的学生给弄走了?”

“哎,你再包提咧,娃难难心心给自己招咧些学生,我心就说想叫娃叫娃,多叫俩个学生。有三个学生来了,有一个娃嘴会说话很,我就可少收了雾个娃十块钱,叫他多叫几个娃呢。结果女子回来知道了,就崴我,嫌我给雾一个娃退钱咧,说是雾三个学生将来一个学生引不来,还有可能都走了!结果就按nia娃的话来咧,雾三个娃都不来了,还拐带了班上两个娃!一百元没了。……”

“哈哈哈哈,沃就对咧么,挣了六七百就对咧么,照我家一个娃子娃,我看比你女还大两岁,一个暑假啥啥都没弄,还花了五百元,今个儿东来的朋友,明个儿西去的故友,特别是知道考上了,这一天连他那同学扯野子呢,你这还给你挣咧六七百,你还敢嫌?”

“哎,不敢嫌,不敢嫌!绝对不敢嫌,娃比她爸都本事大,他爸一天开个车,这么热的天,一个月最多纯落也就是娃雾些钱,他一天出的啥力嘛,受的啥苦。”母亲嘻嘻哈哈,叽叽喳喳。

“哎,这俩天受苦,心可甜着呢,拉砖劲大着呢!不像那,一天坐到麻将桌上,虽然说一天笑呵呵的,你问去,心不自在!”

“哎就是的,女子考上咧,这才把她爸给逼起来咧,要不是娃考上大学,那个还天天坐到麻将桌上耍呢!就说你儿也考上咧,你掌也勾子厥起好好给人干么,……”母亲捂着嘴,‘咕咕’的笑着说。

“哎!再包提咧,我儿比你女还大两岁!这今年才给考上!还考咧个专科,……”黄二一脸的不悦。

“沃可有个啥呢,只要考上就好,考上就好!人没说嘛,念书千家万家,成名一家半家!咱娃能考上就是咱祖坟里烧高香咧,还嫌得啥呢!拿我看,你儿今年多大咧,迭复习咧几年?……”母亲哈哈大笑,满脸写满了得意。听到她的话,着急的我心里喊:“妈,你脑子有毛病了吗?人他爸能麻嫌儿没考好,你还问人补习了几年,显花的啥呢!人儿考上学了,你儿呢?”

“高中复习了四年,初三还补习一年,哎……”

“哎!那就比慧娟还复习的年深多!嗯……”母亲得意的说着。

“那你家慧娟补咧几年?……”

“妈,给回走!赶紧的,锅滚咧,就等你炒菜呢!”房间里的我实在忍不住了,也顾不得黄二的感受,拉着母亲向回走!黄二一脸的不解。

“这女子咋咧些,咋咧些!”母亲不满的笑着问,转头笑笑:“哎!你看,你看,我女可嫌我这到说话咧!nia总一天嫌她妈话多很!照咱都回忙,拿我也回去做饭去!”

“咋咧些,咋咧些,这娃么,看我说个话,你就可嫌呢!”母亲扭着头又笑着冲我说。

“妈!你这人咋是个这!总连人比啥呢嘛!眼看着人嫌他家娃没考好,你还在显花咱呢,你这不给人伤口上撒盐呢,你不嫌惹人烦?一天咋么爱说话的咧!”

“好好好!妈不说咧,妈不说咧,说个么个话么,沃可怕啥呢!走,咱回去吃饭去!”看着母亲的背景,我真的想说:“妈,一天总不停显花啥呢?玉立又离家出走了,娃在别人的眼里就是个精神病!你成天连这么个显花,不怕人背地里笑欢?”

“哎!慧娟,慧娟,赶紧把咱电视打开,调到四频道,夜个儿,就有人给我说,陕西电视台一点半播光荣榜呢,能看到谁被垯个学校录取咧!……”父亲一脸的喜庆,高声大喊,我一回头,只见他兴高采烈的从街道西边正大大步向家里赶。

“得是得?那赶紧,慧娟,你去前头开电视去!”楼梯下盛饭的母亲眼睛一亮,兴奋的喊。

“不急,时间还不到,咱赶紧把饭调好,都端到前面吃,正好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饭!两不耽搁!”我一看表,刚刚一点钟。

打开电视,四频道的光荣榜出来了,父亲、母亲、我、妹妹围着电视,瞪大眼睛,看着那一页页的光荣榜。突然,我看到自己的名子出现在了电视上!母亲长出一口气,父亲笑了。

“哎!哎!慧娟,慧娟!……”突然,门口传来了医生的呼喊声。

“大伯,你来咧?……”闻声的我赶紧出来迎接。

“大哥,你来咧,来!来,来赶紧进来坐,进来坐!”父亲笑呵呵的走出房门,盛情的邀请。

“哎,不咧,我来问慧娟的官名叫个啥?娃考上咧么?”医生一脸的郑重,没有笑容,没有平日里伪善的关切与热情。父亲和母亲都愣住了,他们站在楼房的过道里,呆呆的看着医生,一脸的不解。

“伯,我的名子叫贺文慧,陕西电视台的光荣榜刚出来,我被荷兰的学校录取了!”

“哎!哎!那就对咧,那就对咧,娃的通知书来咧!拿我给你叫人去!”医生说的干巴无味,一转身向自己家里走去。

“哎!三哥,光荣啊,咱屋出咧个女状元!教育有方,教育有方……”眨眼便看见邮差一脸的笑容出现在我家门口。

“老三,你家也包见怪,这是个手续问题,nia邮局的李四把通知书拿来咧,地址是你家的,可是人都知不道娃的官名,nia害怕送错了,所以,这才找到村上我哇。……”医生回过身,一本正经的说。

“我就说呢么,咱娃考上满堡人都知道么,大哥今个咋连这么个问呢,我大嫂第一个就知道的,还把我都问咧几遍,这今个咋回事呢?嗯,不见怪,不见怪!大哥,沃见啥怪呢,通知书么,谨慎很的事,应该的,应该的!……”母亲笑了,阴阳顿挫的说。

“好好好!”父亲更是一脸的笑容。

面对邮差递出的快递,父亲和母亲笑嘻嘻的站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没有了往日的一马当先,只是讪笑着看看我,丝毫没有签收的意思。我接过快递,签字收取。突然间觉得自己有一种“成人”的感觉。

“来,大哥,抽着,抽着!来,李四,抽着,抽着!”父亲冲进房间拿出了香烟。

“不抽,不抽,哥不抽烟!”医生直径走了。

邮差笑笑摆摆手说:“不抽了,不抽了,还有几个这要送呢!这俩天,人都到屋候着呢!”

“好好好!就是的,这东西这俩天可是早去一时早安心!……”父亲看看装有大学录取通知书的快递,笑笑,吐吐舌头说。

“去!去给娃拿一包烟去!……”母亲看到转身走的邮差,突然朝着父亲吼。

“来!来,把你这包烟拿上,这会没时间抽了,等啥时有时间再慢慢抽,辛苦辛苦!”父亲一愣,赶紧跑进房间拿出一包没有开封的烟,追上没走几步的邮差笑着说。

“哎!不辛苦,不辛苦,应该的,应该的!拿我走,拿我走!这两天人都等着呢!”邮差接过烟,笑呵呵的走了。

“走走走!有事你赶紧走,你就像是喜鹊一样,人都盼着你呢!”母亲喜呵呵的冲着邮差的背影喊。父亲站在芒中央,一脸的笑容,目送着邮差骑上车子离开。

“你这人咋是个这些!人给你娃把喜报送来咧,光能知道个给人手里送一根烟!哎!看把你咋细的,知不道进去拿一包烟给人李四,光是抽着,抽着!看人咋不接你手的雾一根烟呢,你给上一包,你看没停就接住咧!真是的,人情世面上没有一点!啥事上你都细发呢!”母亲冲着进门的父亲吼。

父亲的笑容尴尬了,悻悻的说:“你说给一包烟,我没停就进去给拿咧么,还不停总说啥呢!没见一个婆娘家人面前总把男人给脚底呵踩呢,看你沃样子些!谁家婆娘就是你么个样子?送喜报咋?他李四送的是特快专递,nia学校早把钱都给付过的东西,而且要求必须送到收信人的手里,还得有本人签字,他的手续才能算清!按道理说,他李四做的是他的本质工作,我凭啥要给他一包烟呢?给他抽一根烟,那还是人情,拿正理来说,你给我说我为啥要额外给他一包烟呢?……”父亲越说越生气,振振有词的样子似乎要把母亲在人面给自己的尴尬要找补回来。

母亲急了,怒目相争,大声吼:“人说你人理待道上没有,你还把你一天崴得不行!你迭知道个啥?你知道当年候三家儿考上大学咧,就为拿一个通知书受咧多大的麻烦?……”

听到母亲的话,父亲愣住了,闭上了嘴,听着母亲后面的话:“候三就连你一样,硬邦邦的,总拿正理说话呢,一根烟都不想给人抽!nia李四还带难日很,到手的东西不给人,可说有个啥手续还没弄清,这么,又把东西拿走咧,这候三家左等不见娃的通知书,右等不见娃的通知书,还当娃又被别人给顶咧,还把一屋人给吓的心怵怵呢,眼看着人nia娃专科的通知书都到手咧,总不见她家娃的,这后来,才是学校捎话带信的叫娃到学校拿通知书去。事后,候三家俩口子才知道这是李四给使的绊子!nia就嫌把人没凑哄起,本来送到你家芒上咧,你家人光把手伸呵要通知书呢,知不道给人端茶倒水,就连一根烟都不想给人抽,这不,人给使咧么个绊子,虽然说,他不能把娃的通知书给撕了,但是,你么些天,心先慢慢纠着去,我就叫你家过不安然!你说咱可何必呢?为了么一包烟的事,再出上一些岔子,你说咱可图啥呢?”

父亲吃惊的问:“得是得?哎,那你连么个说,我也没说啥么,没停就给人把烟拿出来咧,幸亏咱屋有烟呢,你说要是屋没有,那你说咱还咋办家?”

“屋没有,我早都想好咧,一包烟也就二三块钱的事么,给李四五块钱,叫他自己买去!钱,人还爱要!”

“嗯!你迭说啥呢!越说越说没谱咧,送个通知书,至于么个样子嘛!”父亲白了母亲一眼,不以为然的说。

“嗨!你知道个啥!nia任个都是给钱呢,你当五块多嘛,不多!候三家儿考上大学是几年前的事咧?这行情,我早都打听清咧,这任个李四送个喜报,从来不走空!人都给东西呢,一包烟,便宜你咧!你还当给的多!大方的,三、五包的给呢,还都是好烟!”

父亲更吃惊了,他瞪大了眼睛问:“得是啊?”

“就是的!咱娃考上咧,多少以往娃考上的人都给我说呢,这事,我比你弄得明白!咱今个算是轻饶咧,就准咱都是街道人,连李四一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也不好意思张口问咱要!沃到乡下去,你谁给得轻了,nia还批批呔呔的说呢!”

父亲笑了,竖起大拇指,连声说:“好好好!你这一天就算是闲传没白谝!你今个说的,我也没说啥,这场事就准过去咧,咱通知书就算顺利收到了!好!慧娟,来,把通知书给爸看嘎!”

父亲拿着通知书,认真的看了一遍又一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哎!我的钱呀!这么多年的钱就换来咧一张纸纸,还把咱都高兴的!”

母亲笑着抢过通知书说:“这是老鼠拉铣把,大头在后头呢!这会儿就可介发愁咧?”

父亲说:“愁,咋能不愁呢?nia慧娟掌把这一张纸给咱拿回来咧,后头就看咱的咧,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事情,我总不能说不要娃念咧吧!唉!”父亲愁容代替了笑容。

母亲笑笑说:“看把你给愁的,沃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不用愁,愁啥呢!看你沃样子些,不像个男人么!啥没见啥呢,先愁得不行。”母亲说着,说着,一脸的鄙夷和轻蔑。

“咋么个车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钱是个硬头活,没有就是没有,眼看着就开学咧,你给我说掌到垯垯弄钱去家?得是虱子没到你的头上,你不痒?我把沃二野,再不是沃二野,慢说三四千元,就万儿八千的我都不给眼里磨!这俩年,再不是沃二野,咱屋还至于是这个样子嘛!光给西安就送咧有七八千元,周至又送咧二三千,连人打锤割地赔银,光给柳西的刁头就赔咧一千多!还耽搁了一个月的挣钱时间!雾一个月没做活,等于整个冬天都逛脱咧!慧娟这一年的学费连住宿费加一垯也就二千二百五块钱,一个学期准给他一千二百元生活费,一年最多也就是二千五百元的生活费。这头一年加上嘎七马达撑死也就六千元,咱屋踩踏嘎,再给娃弄几身衣裳,再加上一千元也就没出去咧!说起,七八千元,放到前几年,没啥!包说它钱值钱很,咱车挣钱呢!这任个,钱不值钱咧,这些钱就把咱手打磕住咧!再不是沃二野,咱不但不欠人账,还能存不少钱!慢说七八千元,就光给出一天撒的沃没眼眼的钱都够慧娟上学咧!把沃二野给咱外头撒的沃瞎账钱敢算吗?供个大学绰绰有余!咱这楼房盖起来,不但没欠一分钱的外账,还有存款,窗子门齐全,油漆咱还讲究清漆上面,屋啥不齐整,多少农村人盖房不是欠咧一沟子的外帐!房还是个空旷堂!咱西邻家的邻家,真是让人开眼界咧,人马三齐的架楼板呢,他家还没有楼板!这谁家盖房连这么个弄事呢?缺花一个婆娘跑到地里寻你借楼板呢,我看要不是咱借给她家楼板,看她雾一河的水从垯垯塌家!你一个婆娘家胆大很,么大的事,你就敢私自做主!这任个咋西的,人把房盖咧,也连咱连仇人一样!你说这一天迭为啥些!沃婆娘也瞎违咧,每一次咱屋有个啥事,总是给咱底呵垫事呢,明着还看起来给你帮忙呢,其实是给你的沟子尿呢!这话就不说咧,说远咧!要不是咱沃二野,看谁想弄啥都得趁着!咱一天是把粉子擦到沟子咧!这到给脸上擦的时候没钱咧!看这七八千元可从垯垯出来家!唉!……”父亲面目狰狞,恨恨的瞪着母亲吼着吼着,愁容越来越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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