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恩将仇报的四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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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母亲的话,我心里说:“说上坡我爷,你现在这个样子,如果玉立回来,你再抓不住,你将来比上坡我爷落角好不到垯垯去!这会儿还年富力壮的时候,就因为玉立连人不一样,别人就敢欺负,到了你真正老了,不能行不能动了,欺负你的人才多!”

然而,想到玉立回家,我浑身一机灵,如果他还是疯疯癫癫,病病痛痛,自己的学业是否能正常完成?我心里清楚的知道:别说学业,自己也许疯癫发狂,成为世人的笑柄。我祈求上苍:让玉立等等我,等我毕业,只有我毕业了,这个家才会有希望,玉立才会彻底有救!然而,一股愧疚却从心底直冲头顶。

母亲那一滴滴眼泪,一声声的委屈让我心痛无比!我知道自己考上大学,以后工作在城市。对于天高皇帝远的农村鞭长莫及。无论自己多么护家,在外人的眼里总是个客,永远不会成为农村人眼里父母亲的保护神。小姨们个个坟地上恸哭的样子,似乎让我看到自己未来的身影。那种无法言说的心痛,就像压在心底的恶魔,跳出来便久久不能压制。我知道接父母彻底离开农村,才是摆脱这些恶魔的最简捷途径。

日子一天天过着,家里也一点点整齐,只是随着开学的临近,母亲的心越来越急。父亲三五天回家一次,回家只为换衣裳,休整。焦急的母亲提笔向咸阳的亲二弟写信借钱,说缺钱上学。然而,母亲的信犹如泥牛入海,杳无音信。焦急的母亲天天到处要账,算计着学费的缺口,还想着扎院墙,盖灶房。偶然父亲回家换衣服,母亲抓住机会就会唠叨学费的问题。眼看着开学的时间到了,四叔一句话也没有,整天进进出出,像没事人一样。

吃过中午饭,父亲意外的回家了,母亲终于逮住了人,她站在房间,像开机关枪一样,吼个不停:“你一天光知道给洪寨子跑,也没算算屋有钱没有!本来,娃回来这俩个月你咋么个也能挣它个千儿八百的,这倒好,成天给她姑家处理咧事咧,娃眼看着开学家,就一个星期的时间,你给你娃把学费准备好咧没?光知道衣裳一换可给你姐家跑家,nia其它三家子咋没见跑呢,外甥是你一个的?没挣些钱,挣些钱脸大的,都给老四垫咧沙子石头费咧。这娃开学家,老四的房早都盖起来咧,nia把旁人的钱都结清咧,到咱跟前就是个装个腆点不念喘。总么说娃开学家,拿个她爸爸赶紧把娃学费送过来,他能知道咱没钱,咱给他把紧用了,也没想挣nia的钱,只要把咱垫的沙子、石头钱给了,油钱不要了,就当是给帮忙咧。不么,就是不念喘。堡子能收的钱,我都跑了个遍,有钱的寻不着人,没钱的,再你找那个就是个没有。算账去有钱呢,可是真正收到手里的没几个钱。你一天光当甩手掌柜的呢,把啥难以给我婆娘一个人撂呢。慧娟,你爸掌到屋呢,你问你爸要学费,妈一天就当没脸,天天给人nia后院跑上厕所,做饭就到沃楼梯底呵一做,任个也没后墙,没院墙,敞乎乎,西边一摆摆猪后院,妈也不嫌脏,不嫌臭。你家那俩个大学同学来了,妈把脸给裤裆里一装,也不嫌顺,你掌问你爸要学费,要学费!”

穿好衣裳的父亲蔫了,重新半躺在炕上,一声不吭。母亲急眼了,推着父亲吼:“哎,就说你说话啊,说话啊,这不念喘,娃的学费就能解决咧!……”

父亲不耐烦的推开母亲的手,淡淡的说:“实在不行就去信用社贷些款,照还能咋办?”

听到父亲的话,母亲咬牙切齿的吼:“嗯,知不道你任个称几斤几两咧!还当是那老早有钱的时候!拿我问你贷多钱家?贷的少了,球作用不起,贷的多了,人不给!任个信用社越有钱的人越能贷到款,越没钱的人越贷不出来!……”

“嗯,包呐喊咧!听你雾一片声,不嫌芒上过路的人笑欢!老四nia盖房不缺钱,他能知道咱没钱,还要供娃上学呢,屋这么一弄,也瞎好得拾掇嘎,他咋么个也会把咱雾一点钱给咱的,你放心!nia再给,咱就光收个沙子、石头费,其它就不要了。那个盖房呢,邻家识户的,实在避不开眼,咱也没给人停呵车帮忙,这就当给兄弟帮忙了。这样的话,咱就算瞎好收拾一呵屋,也贷不了多少钱,我去找东社,他多少都给些面子。……”父亲冷静的盘算着。

“你光说的好很好,老四万一不主动给,你咋办?”母亲一句话,父亲愣住了。

“他不主动给,那你就这俩天稍微提说嘎,万一nia还在装腆点,那咱就再想办法!那个刚盖完房,咱紧着要,一是说出去不好听,二一个把咱的功劳也就抹杀完了……”父亲郑重的说。

“我早上见到她四娘人了,我给她四娘说了,叫她四娘给她四爸说!……”

“嗯,你也是干的没蜡咧,给她四娘说,她四娘还是管事嘛!沃一天吃饭不管闲事,甩手掌柜的一个,你捎话带信的,不会直接给他四爸说,人么说话越捎越多,钱越捎越少,嗯!……”父亲气的咬牙切齿,耳边却传来四叔嘻嘻哈哈,叽叽喳喳,说话声。

“老四,老四!……”母亲撒腿向外跑,父亲紧挡也没有挡住。

“老四,嘿嘿嘿,你回来咧,今个早上,她四娘给你说没说我有事寻你呢!”门口传来母亲小心奕奕,嬉笑谄媚的声音。父亲气的一拍大腿,狠狠的‘唉!’了一声。

“说咧,我知道咧!……”四叔冷冷的说话声,让父亲恨恨的骂了一句:“一天没事寻事呢!嗯!嗯,嗯!”拳头不断砸在炕头。

“老四,你包着气,我怕她四娘忘了,这听到你回来的声,不了咋可跑出来给你说呢,嫂连你三哥知道你盖房紧,可嫂的情况你知道,咱女开学家,屋你一盖房我这也成了张呼呼,看你哥任个也做不动了,要不是这些,还能给你张这口!……”

“我盖房也不缺你家雾一点钱!至于嘛!就么球屁厘一点钱,再三再四的说,都等不得我给送咧,慧娟开学家,我还能知不道!要都是你一天这么个要账法,我贺四就活得么没味气咧,欠谁家再多的钱也不至于这个样子,早上才说咧,这天还没黑又要呢,给你!谁没见过啥!”窗户外传来四叔‘嗵嗵’的脚步声。

“哎!老四,老四,看这可着气咧,嫂不是也办法嘛!包着气,包着气!……”母亲的说话声进了门。

“嗯!叫你包去,包去,你非得不听,非得不听!看掌咋西的!西的!老四是个啥人,你知不道?沃是死要面子,爱耍人的人,你连沃打咧半辈子的交道,你还知不道?早上说一次就紧够咧,你还去说?掌说的好的!去,就你两句话,把我辛辛苦苦,为人拉沙石,水泥,挑来拣去,讨价还价功劳全给抹咧!嗯,你看老四的态度!……”

父亲正骂着,突然一沓红票子迎面砸了过来:“家!三哥,这是你的钱,你点嘎,看够不够,不够了我再给你拿去,我也不知道任个拉沙石水泥的行情,你点嘎,算嘎,看够你的不够!”四叔站在房门口,头扭到一边,冷冷的大声说。

父亲愣了,母亲转过头,笑嘻嘻的说:“哎!老四,话咋能连么个说呢,这事都怪我,怪我话多,嫂说你包着气,包着气,坐呵,来坐呵,你哥也才从她姑哇回来,是嫂心急咧,心急咧!……”

“老四,话咋能说沃个样子呢!哥给你拉沙石、水泥,那是哥情愿的事情!哥是没钱,确实没钱,哥要有钱,慢说给你垫么点沙石、水泥钱,就是给你添些钱盖房又有何不可!今个这事,是你嫂急咧,娃眼看着开学咧,钱还凑不够,你嫂连我都说好咧,你只要把哥垫给你钱给哥,剩呵不够的钱,我再去信用社贷款,钱少了也就好贷咧。你要是不顺手,就算咧,哥再想办法。你包多心,包多心!……”回过神的父亲一脸的欠意。

四叔推开母亲让坐的手,冷冷的说:“你家屋的事我管不着,我盖房总是要花钱雇车拉沙石、水泥呢,把nia谁的钱能少了嘛!我就是欠的谁的钱也不你家的钱,你把你的钱点嘎,看少不少!不少,我就走咧,咱这事就算清咧!你家的车我雇不起,……”

院子洗衣服的我,听到楼房下的争吵声,心里真不是个滋味。低着头,停下手,一点都不想再洗衣裳。

“哎!老四,你咋把话能连这么个说呢?就说娃开学家,难道我不应该操心娃学费的事情?你哥给你拉沙石、水泥,是为了挣你的钱?就说你也么大的年龄咧,咋能把话连么个说呢?你哥为了你盖房,拉沙石、水泥哪怕是多跑十里跑也要给你省钱,东西还要好的。你怕说你钱多很,到垯垯都能雇到车,可谁会这么贴心给你做活呢?就拉砖,你哥为了你第二天好做活,咱门口没地方放多余的砖,你哥到窑厂都把砖给你饮好,不嫌车重,也不嫌自己弄得一身的水,给你把第二天用的砖备齐,不叫你老四操一分钱的心,难道说,你这也能花钱买来!……”楼房下传来母亲伤心的吼声。

“你家屋的事,我说过咧,我管不着!就你供咧个大学生!任个掏钱啥弄不成些!就是你家的钱欠不成!我贺四羞都羞死咧,欠谁的钱也止于被人一天两次的要账呢!给你,钱给你咧,你掌点嘎,不欠你一分钱,也不欠你人情!谁没见过啥!就你家有车呢?芒上没活做的车满着呢,光要叫你呢,有钱谁都能叫!有钱啥弄不成?他把活做完了,我看上了才能结帐。还把你家说情长的,嗯!我没见过啥,你家的情长我看着!就我贺四知不道啥,我活这么大年龄是白活咧!……”

“老四!老四!……”父亲低沉的声音听得我心疼。站起身,来到前面房间门口,看着四叔指天划星星的吼:“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姓贺,我姓水!咱谁也不欠谁!我把你的钱给你,你点好,算清,看包少给了!钱拿到手爱弄啥弄去,沃是你家屋的事,我管不着!我羞先人咧,还欠你的钱咧,欠谁的都不欠你的……”

“蕞爸,你有啥不痛快的事,坐呵连我爸慢慢说么,事总有个说下场的,垯垯有个骂下场的。我爸也么大年龄咧,你也么大年龄咧,你这样出个大声骂我爸,你不尊重我爸了,你都不注意你的形像了吗?”忍无可忍的我开口问。

四叔,愣了,定定的看着门口的我,突然间像疯了一样,极速向头门外走,边走边哭哭啼啼的吼:“唉!我不活咧,活我这人弄啥家,一个牙大的娃都敢骂我呢,慧娟可嫌她家的房低咧,都敢出言出语的骂我咧,哎嗨嗨,我不活咧,我不活咧!我这就回去把我家房拆了,给你娃把气出了!……”

我原以为,四叔和父母关系不好,多半是母亲不会说话的原因。可是眼前的事情,我震惊了,站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

“还大学生呢,大学就是教你回来骂你家先人呢!我这还活啥呢,不如死了算了!我贺四再不行,他谁敢到我头上弹个崩娄!咱活啥呢?咱一个先上来的眉毛不如nia后上来的胡子!羞先人呢,羞先人呢,活咱这人弄啥呢!……”

“哎!老四,老四,连个娃较啥量呢,嗯,走,给回走!给回走!”路人拉着晃晃悠悠的四叔回家了。

父亲低着头,躺在炕上一声也不吭,脸色铁青,不时喘着粗气,那样子比摔碟子,砸碗更让人恐怖。

“老汉,包着气咧,包着气咧,你兄弟就是么个怂脾气,一辈子总是个沃,你又不是今个才知道!着啥气呢,对咧,对咧,自家兄弟么,着啥气呢,你看我都不着气,你还着的啥气呢!……”

突然间父亲怒目圆睁,大声吼:“嘿!看你咋西的!自己把人nia当兄弟呢,看人把你当咧个萝卜,茄子!撒一泡尿也把自己没照势嘎,看你到人心里称几斤几两?还到我这儿耍仁呢!羞先人呢!……”

“你才羞先人呢,你家贺家就是一窝猪!你还有脸到我跟前发脾气呢!你兄弟是个叨头,讹头外加厮狗,你怨我的啥?人把你劝嘎,还连人来疯一样!逮谁咬谁,有本事,你咋不骂你兄弟去!骂我呢?得是我一天好欺负!”

父亲张口结舌气得满脸通红,稍微一低头便大声吼:“你咋么个羞先人呢?我叫你包去,包去,你为啥不听?老四的人品,是你不知道还是我不知道?你明知道沃就是么个洋性人,说土嘎就是个二野!你为啥不适可而止,非要撞沃的码头去!就说来我问你,咱一天给人帮忙弄啥呢?还不是为了处个平和,叫芒上人再包笑欢咧!拿我问你,你这是唱的垯一出?”

母亲的理由更长,俩个人争争吵吵,吵吵争争,我**得人活着就是一种受罪!脑子里却不断的在想:什么叫做知音,什么叫做心有灵犀一点通!

差两天就该上学走了,学费依然没有凑齐。着急的母亲借来自行车,骑上便去了姑姑家找父亲。回家又是天翻地覆的争吵。母亲的闹腾换来了姑夫第二天拿来的五百元工钱,母亲只顾数着手里钱数,算计着我上学的费用,父亲却是眉头紧锁,唉声叹气!这两个人又一场争吵。

再次回到校园,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手里拿着母亲给的一千元生活费,却无钱交报学费。无耐的我走进辅导员的办公室,肯请学校延后交学费,自此学校便多了一个贫困生。二舅的汇款单出奇不意的寄到了学校,二千元,我知道母亲比我更需要它,一转手又寄回了老家。

宁静,奋进中我却后悔谈对像的决定!李满库懵头懵脑,总觉得西安的情敌在中间作祟。他心绪不宁,失落难过,却极力控制着,一如既往的展示他的关心和能力。而我观察他的角度和要求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不再是单纯的感激和包容,而是全方位的观察他的各方面能,韧性、机智、为人的宽厚等。

“老大,老大!你的包裹单,包裹单!”铃当挥动着手里的纸,冲进教室,一脸的兴奋:“哎呀,老大,没看见出你家有这么款的亲戚,快看,快看!”

那一声,教室里的同学一个个探着脖子,好奇的问:“啥,啥,啥?”。

那张包裹单足足十分钟后传到我的手中。室友们围过来惊喜好奇的问:“谁给你寄的,谁给你寄的,这么有钱,光保价就二千五百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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