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肥猪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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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要睡觉了,玉立在父亲的冷眼中战战兢兢的上炕了,父亲放下书,撇着嘴数落:“啥苦把咱受得咧!嗯,先人吃咧巴巴咧!做贼的沃样子些”

“玉立,也不在你爸骂你呢,你看你么大的娃咧,放学总没说老早回来,回来看给屋做个啥,也就连人nia娃不打捶咧,咱光知道个耍耍耍!……”母亲原本慈祥的脸说着说着变形了,‘啪’的一把打在了玉立的后背上,玉立“啊”了一声,用手护着头,强忍着眼泪坐在母亲的旁边,不敢脱衣裳了。

“嗯!”父亲瞪着母亲,咬牙切齿的说:“明个操心一呵猪,我今晚觉得猪吃的少,得是半后晌冷食吃了一饱?明早记得给猪吃热乎点,如果吃的还少的话,就去把平顺叫来,叫人看嘎,猪肥咧,过年家!咱还指望猪卖钱呢!”

母亲应了一声便倒头睡下,呼噜声很快就响起。父亲长长叹口气,放下书,脱衣睡觉。玉立抖索着,脱掉衣裳,团缩着睡了,身子定定的,定定的,一个姿势一动不动。另一头的我知道弟弟并没有睡着,他和我一样正在庆幸顺利的睡了。

天亮了,父亲早上班走了。母亲坐起身,打着哈欠喊:“起来,都起来!么大的女子咧,还给啥时睡呢!”困倦的我赶紧坐起身,只见弟弟共着腰,从被窝不悦的爬出。

“哎,玉立,妈说你困了再睡嘎,再睡嘎!”母亲急急伸手按倒弟弟,心疼的说:“你跑起来弄啥?这么冷的,妈说睡呵,睡呵,一时饭快熟了,你再起来!”弟弟笑了,一脸得意的看看我,重新钻进了被窝。

走出房间,向后一看,只看见肥猪窝在栅栏门口父亲新拉的土堆上一动不动。不安的我脱口而出:“妈,你看,你看,猪咋了!猪夜晚没到窝里睡!”

“噜噜噜噜!”母亲吃惊的一叫,猪发出了‘哼哼哼’的回应,我的心放回到了肚,却总瘾瘾觉得不安。

“屁女子些,猪好好的,总一惊一乍的啥呢?砸碳救火去!”

“妈,再把猪看嘎,你看猪躺的雾个样子正常吗?”听到母亲的吼声,我不舒服极了,回头瞪了一眼,转身去了厨房。

“猪好好的,猪咱咋咧?一天没事胡说的啥呢!”母亲一脸的无辜,嘟囔着,人却向后院猪圈走去。

“哎,妈呀!赶紧的,慧娟,慧娟,赶紧的,放下风箱,赶紧叫平顺去!猪发烧呢,烧的连火一样!”突然,后院传来母亲的惊叫声。我的心‘磕腾’一声,扔下风箱向外跑:“妈,妈!猪咋了?

“包问咧,赶紧的,给城芒跑,叫兽医去,守到人屋,把人立马叫来!给你舅说咱猪烧的厉害!”母亲脸色煞白,远远摆摆手,阻止我给猪圈跟前跑。

兽医来了,给猪打了一针,灌上汤药,花了二十多块!效果如何不敢保证,只看能不能熬到晚上。早上不喂,中午最多给猪用热面汤和上麦麸,稀稀的,热热火火吃上一顿。兽医的话,母亲抛在了脑手,中午头又是一桶稠稠的麦麸倒给了寻食吃的猪。

半下午,父亲回家了,进门便问:“你上午给猪吃的啥?猪发烧没?”

“哎,猪好咧,早上我叫平顺给猪打咧一针,还给灌了些药,好咧!上午猪吃了多半桶。好了!”母亲提着水桶笑呵呵的边向外走边吆喝:“慧娟,你赶紧洗,赶紧洗,拿妈给你提水去!冬天家时间短的,天可介快黑咧!”

“那就好!那就好!”父亲边说边向后院猪圈走。

“猪日的!猪都成这个样子咧,还给我说好咧!慧娟,赶紧的,叫平顺去!赶紧的!”突然,父亲失声的在后院吼

“哎,急啥嘛!平顺一时自己就来咧,他能知道晚上来!”向外跑的我与母亲碰了个正着,她不满的盯着我说。

“妈!猪可能不行!我爸急咧,你操心着!”看着母亲不紧不慢的样子,着急的我瞅了一眼叮嘱,腿却没有停下来。

“就说你一天弄啥呢?你都不看猪啥情况……”身后传父亲吼骂声。

兽医背着医药箱来了,他量了量体温,摸摸猪的耳朵,看看鼻子,屁眼,摇摇头对父亲说:“哎,肥猪光害怕发烧!不行咧,你赶紧寻你四当家,卖了!拉朝庄去,一杀,少点钱,总比撂了强!”

父亲眼巴巴的看着兽医:“真的一点救都没有吗?打一针,打一针试试,咱活马当死马医!”

“呵呵!打一针行!我是害怕针打了,钱花了,万一还有事!”兽医笑呵呵的,拍拍手站栅栏前,看着猪悻悻的说。

“哎!咱这么大的猪呢,何怕么一点药钱,打,打打打!就是沃话,活马当死马着医!没事!”父亲一脸的决然:“掌柜的,端盆水,给她舅端水,给猪打一针,咱当尽心呢!”

“打就打,只能是活马当死马医咧!”兽医嬉笑着重新蹲**子,打开药箱。好一阵脚忙手乱,打针,灌药,全家上手。

“晚上千万不要喂!万一猪寻着吃,就喝些热面汤,啥都包放!肚子空嘎,明个早上再喂,喂还是稀的,要热乎一点,槽里一点脏东西都不能有!”兽医边洗手,边交待父亲。父亲不断的答应着,眼睛却一直盯着躺在土堆前的肥猪。

送走兽医,父亲蹲在猪圈门口,定定的看着猪,给它不断的挠痒痒,晚饭都没有吃。

“啪”的一声,门被甩上了,我与弟弟‘嗵’的一下坐起来,揉揉眼睛只见父亲披着衣裳从门外,阴着脸,带着一身寒气,他甩掉鞋子,坐上炕,低着头,屋子上空飘荡着母亲酣睡的呼噜声。玉立惊恐的看着父亲,一动不动。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父亲又为什么而生气。

“哎,哎,哎!掌柜的,掌柜的!”突然,父亲用脚踹着对面酣睡的母亲。

“咋?咋,咋咧?……”母亲惊慌的坐起身,揉揉眼睛,不高兴的问:“大半夜的,可咋咧!”

“猪死咧!”父亲定定的盯着母亲,平静的说。

“嗖”的一下子,母亲跳下炕失声的喊:“啥?你说啥?猪死咧!不可能,不可能,晚上平顺才看咧!药也灌咧,针也打咧!不可能,不可能,拿我看嘎去!”说边急急慌慌的穿上鞋子,边扣纽扣边向后院跑。

父亲阴着脸,厌恶的瞪着母亲的背影,冷眼看着,一句话不说。玉立和我面面相觑,不敢弄出半点响动。

“猪活着呢,谁说猪死咧!叫你把我吓咧一大跳!猪明活着呢,就是呼吸有些粗重,发烧呢,正常,一天没事总胡说的啥呢!”不大会儿,母亲抖嗦着从外面跑了回来,撇着嘴冲着父亲吼。

“沃就能活?能散活!可惜你么大的人咧!”父亲冷冷的看看母亲,咬牙切齿的吼。

母亲愣了,快速穿上棉裤,悻悻的说:“拿我再看嘎去!这真个是怪咧,叫鬼给麻烦住咧,好好的猪,光发个烧,就日这么大的麻达!……”

“嗯,嗯,嗯!……”父亲拳头紧握,咬牙切齿,却最终没有说一句完整的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始终不见母亲的身影,父亲穿上衣裳,跳下炕又去了猪圈。紧张的我和玉立睡意全无,俩个人坐在炕上,穿好棉袄,等待着上天对猪最后的审判。

“掌咋办家?哎!还指望着猪过年给咱卖点钱,杀点肉呢!唉!”父亲垂头丧气的进门了,坐上炕,低着头,长吁短叹。

“哎,已经,已经了,总不停难受啥!咱到垯垯说垯垯的办法,你连这么个猪就能好咧嘛!……”母亲站在炕边,定定的看着父亲,大度的说。

“你光说咧个轻巧!”突然,父亲抬起头,红着眼睛声嘶力竭吼,那一声,我和玉立一个机灵。

“你一天到屋弄啥?就喂个猪,眼看着肥咧,肥咧,咱就准备卖家!嗯?喂猪呵纯粮食都不行,拿面喂!这临了,临了,猪死了!……”父亲怒容满面,振振有词,伤心有余。母亲一脸的无辜的看着父亲,像听唱戏一样顺溜。

“对咧,掌柜的,猪现在是这么个样子,咱趁着还没断气,赶紧寻人卖了,听老四说,这猪断气没断气,价钱差别大很!咱是找柳西的东望呢,还是给她四爸家?”沉默中,母亲开口了,她摇摇低头哭泣的父亲问。

“你说咋办就咋办,我不管!”父亲头也不抬,不耐烦的吼

“嗯,你这人咋是个这些!我连你商量呢。你看你!咱也么大的猪呢,他谁还能白拿去嘛!我思量给老四,叫老四挣钱去,给了旁人,外人挣了钱还笑欢咱,老四知道了也着气呢!nia到人面前还纯是话巴。你思量呢?”母亲一本正经,父亲却不断的呲牙咧嘴,不耐烦的瞪着着商量‘大事’的母亲。母亲急了:“哎,这人些!看人连你商量呢,猪不行了,时间就是金钱……”

“给那个?你横竖是落不下好!那个把钱挣了,人面前还要说他给你费了多大的力,受了多大的罪!总是咱张口给人呢,nia哪怕给你一毛钱,总是买的你猪,没白拿!……”父亲终于开口了。

“哎!他咋能白拿嘛,我也养咧一年年!吃了多少粮食,担咧多少水,费咧多少碳呢。把猪叫他卖到朝庄,他挣他的就对咧么,咋还能连我本钱都给了嘛!……”

“嗯,嗯,嗯!……,你是个猪一个!打咧这么多年的交道,总踢灵醒!老四是个啥人,你不知道?你要叫nia卖,你就啥话都不包说,吃亏占便宜就看nia咧。Nia人面前爱说啥就说啥去,你可少这这咧,沃沃咧!省得惹人着气。叫旁人卖,你就包看老四的脸色,少到我跟前一天鬼念桃木诀。……”

“嗯,啥锤子日的沃模样些!看我替你兄弟们考虑呢,你看你些!谁一天鬼念桃木诀?把你家贺家这一窝子猪还能说到好处去!一个个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生生,……”

“嗯,嗯,嗯……,咋么干的咧!我要你替我考虑咧!”父亲呲牙咧嘴的打断母亲的话吼:“你一天把你管好就行咧,一天心长很,做事呵头上贴兹泥着,说话呵连个刀子一样,猪八戒没成精屁嘴把人害咧!叫人把钱挣了,可这一打听,雾达一问,叫人知道了,钱白拿了,肚子还涨忍很!”

“嗯,嗯,嗯!……”母亲气的两眼冒火,恨不得吃了父亲,却张口结舌,无言以对。突然冲着我和玉立吼:“睡觉去!都坐到炕上弄啥!”玉立怯生生的躺下了,眼里射出一股厌恶的光芒。

沉默中,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吵杂的脚步声:“老四,老四,起来咧么,起来咧么!”

“起来咧,东望,你今个咋来的这么早的!”四叔的回应声在黎明的空气中是那么的清晰。

“嘿嘿,这房子没山花墙,好叫的很!那我俩个给咱发车装猪了!”

“奥!”

“嘿嘿嘿,算得曹操命不尽,不如落个大人情!”母亲竖起耳朵,听清来人的声音,笑呵呵的边说边向外跑:“看老四连东望是一伙的!拿我下去给老四说去,看nia起来咧!”

“哎,你叔,你可介来咧!这真个是钱上有火呢!嘿嘿嘿,这么冷的,就来叫我老四来做生意家!“

“三婶,你没啥事,咋也起来这么早的弄啥?”

“哎,再包提咧,婶有个猪,肥咧,肥咧,可发高烧咧!平顺给打了俩天针,也不顶啥,……”

“……”

“……”

东望与母亲高亢热情的说话声越来越远,越来越听不清。父亲坐在炕上,阴着脸,不断抽动着脸庞,咬牙切齿,似乎狠不得下炕揍母亲一通。

“哎,掌柜的!掌柜的!”母亲兴奋的像一阵风:“我给他四爸说咧,哎,nia还不情愿收!驴屁眼甩尾巴的,可说叫我坐到车上,一垯到朝庄,眼对眼的给咱卖了,他不挣咱一分钱!我给了nia个宽口话,说卖多钱就多钱,嫂还不信你嘛,卖去!nia这才答应咧。”母亲兴奋的脸上写满了得意。

“嗯,羞咧先人咧!啥事还把你高兴的。”父亲恨恨的瞪了母亲,忍不住的骂。

母亲愣了,脸色越来越难看:“你这人才怪的很,看我给咱操心把猪卖了,瞎好卖了,它就有俩个钱呢,你这啥心都不操,坐到炕上还骂人呢!”一屁股坐在炕边,不吭声了。

“三哥,你家猪我看快不行了,拉到朝庄去不知道还有气没气!如果有气,价钱就还好一点,如果路上断气了,那可就不值钱咧!我尽量给跑快点,万一卖不上好价钱,你可包怨我!”四叔突然走进房子,一脸郑重的对父亲说。

“哎!你这人才怪的很,还说的啥呢,卖去,卖去,卖个啥样,就是啥样!谁还说你家!走走走,赶紧走!猪已经是雾个样子咧,你给哥操心卖呢,哥还说你的啥!”父亲大度的挥挥手,像赶鸭子似的催着四叔赶紧走。四叔欲言又止,一脸为难的离开了我们的房子。

母亲脱下衣裳重新躺下睡了。父亲心事重重,余恨未消,一个人坐在炕上,低着头。困倦的我实在熬不住了,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三嫂,三嫂,把你家铣借我家用嘎!”窗外有人高声的呼喊,脚步声已经后院飘去。

“谁一个!铣到后院呢,你拿去!”母亲探起身子,向外看看,打着哈欠,嘟囔:“哎,天可介大亮咧!慧娟,赶紧起来,起来烧锅做饭家,还给啥时睡呢,起来!么大的女子咧,星期天也不知道起来给大人做个饭,起来!”突然间,母亲的怒火燃烧了起来,她大声吼。我赶紧坐起来,摸黑找到棉袄快速的穿着。

“哎,是你一个,秀娃,你这会要铣弄啥?”母亲打开房门,笑呵呵的说:“看婶这懒不懒,这才起来咧!”

“哎,三婶,今个星期天呢,娃都不上学,难得睡个觉!我家上午想拉些土,把圈垫嘎,再给过年攒些土!”秀娃扛着铣远远的回答母亲。

母亲回身拿过父亲的手表一看,惊讶喊:“娘呀,可介九点半咧!慧娟,下来,赶紧下来,咱娘俩做饭走!”

饭熟了,玉立也洗干净了脸,三个人轮番请父亲起床吃饭,父亲却一声不吭。

“你爸不起来了罢,夜晚没睡好,叫睡去,咱娘们吃!”母亲体贴的说完,摆摆手,示意我们轻轻带上门,别打扰父亲睡觉。

饭刚吃毕,四叔的三轮车回家了。听到车声,母亲条件反射似的的跑出厨房,笑呵呵老远招呼:“哎,老四,你家可介回来咧!这还麻利的很。”

四叔开着车,淡淡的应了一声,直径向后院开去,东望,三民从车上跳下来,母亲一一问候。

“三婶,你这命还大很,沃猪看着不行咧,我家几个人到路上挖着挖着跑,光害怕nia断气了,嗨,猪还争气很,一直坚持到最后。”东望笑呵呵的回应。

“嘿嘿嘿,你家辛苦,辛苦,照吃饭了么,没吃饭到咱这儿把饭一吃!”母亲热情的招呼。

“吃咧!我家到朝庄吃咧!哎,我家紧跑慢跑,猪还是死咧!家,这是猪钱,你点嘎,七十块钱!这还是我家几个连人争贝咧半晌的结果。……”四叔从后院走过来,从怀里掏出钱递给母亲。

母亲笑嘻嘻的接过钱,吐口口水,乐呵呵的说:“数啥呢,嫂还能不信你嘛!”手却不由自主的拨弄着钱数。

“数,数,数!钱么,不是骖啥东西,当面点清!”四叔一本正经,脸一点笑容没有:“我可没挣你钱!猪死了,本来就要不上价,这还是我家几个用那几个好猪要挟人,人才给咧这么个价。”

“嘿嘿嘿,还是老四本事大,棒,棒,棒!”母亲边数钱,边笑呵呵的赞扬,突然,她抬起头问:“猪不是说没死嘛!”

四叔愣了一下,回头看看东望,东望尴尬的笑笑说:“死了,死了,进门就死了!还是你老四连人胡说浪弄的,人才给咧这么个价钱。”

“嗯,说沃话弄啥!”四叔回头笑笑:“嘿嘿,咱受多大做难,总是想给咱多要俩个钱么!三嫂么大个猪呢,连么个卖咧,放谁,谁都睡不着,看雾些钱,够不够买猪的本钱,还包说喂了一年年!沃是你家俩个说呢,要不是你家,我还愿意给,哪怕再跑俩家,他多给点是点,咱就少损失点,……”四叔阴阳顿挫,一本正经。

“哎,咱都跑几家咧!还问?这真个是给你亲哥办事呢!……”东望笑呵呵的打断四叔的话说。

母亲一脸的感激:“嘿嘿嘿,哎,这事嫂记你一功!记你一功……”

“嗨!这事记啥呢!顺手的事么,沃可有个啥嘛!”说着,四叔说着便进了自己那漏风的房子。

“掌柜的,钱,钱,钱!他四爸给咱把猪卖了!”母亲拿着钱,兴奋的冲进房间,大呼小叫,得意的扬着手里的钞票。父亲躺在被窝里,瞪了母亲一眼,把头转了过去。

母亲的兴奋秒变悲戚:“唉!可惜我么大的猪咧,才卖咧七十块钱,还领不尽的人情!”父亲依然没有吭声,尴尬的母亲收起钱,放进柜子,静悄悄的出了房门。

晚饭熟了,母亲命令玉立去叫父亲起床,吃饭。兴冲冲的玉立却哭丧着脸从房子里转了回来。母亲惊讶的问:“咋?可咋咧?你爸骂你了?”玉立不高兴的白了母亲一眼,不吭声。

“慧娟,你去叫你爸起来吃饭!睡咧满满一天天,还不吃饭,还给啥时睡呢!去,叫去!”母亲不高兴的吼。自己站在案边一动不动。

看到玉立的样子,烧锅的我心“怦怦”的跳着,不知道父亲发酵后的愤怒会闹出多大的动静,忐忑不安的站起身,紧张的向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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