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创业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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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牌农用四轮拖拉机厂家正在赊销!”突然有一天,父亲兴奋的向全家宣布了这样一条振奋人心的好消息。什么意思呢?全家人一脸蒙圈,父亲高声解释:厂家为了扩大销售,推出一项促销政策:先交一半的车钱,另一半连本带利二年以后归还就可以!

口口相传,信息失真的厉害。几经周折,父亲终于在一九八五年秋天把这件事情彻底了解清楚。他辞谢了替人开车的工作,一心一意为自己买车做准备了。这一年父亲整整三十六岁!

找到赊销地点,联系到厂家,赊销政策已经接近尾声,父亲感谢上苍让他没有错过这样的好机会。他了解清楚了相关政策,马不停蹄的回家和外公、五爷他们商量,争取他们的支持。

外公和五爷虽然支持,却没有人借给父亲半分钱的资金。物价连年上涨,一个四轮车的车头,就得四千元的费用!车箱、轮子,柴油,……,真正运营起来,最少也得有六千多元的准备。父亲手上不足两千元的积蓄,除去赊销的二千元,父亲还有二三千元的缺口。社会进步了,农村信用社不再仅仅是存款的机器,而是可以为创业者提供贷款帮助了,这让父亲信心满满。

信用社,这个农村人身边新生的事物,打破了人们相互借钱渡难关的习惯,却也给了人们贷款办事的新思路。贫穷的年代,创业的开始,村上的信贷员就像财神一样被大家供奉着。他们有身份、有地位、财大气粗,吃,拿,卡,要,是被人们视做正常的事情。为了贷款,提着礼品,还得给着回扣。这种风气随着经济发展大有愈演愈烈之势。虽然人们背后大骂不已,但是见面却像礼遇国家主席。

父亲整理完厂家需要的各项资料,盖好章、签好字,去销售点审查,更正。来来回回,半个月的时间眨眼间就过去了,一切手续正常,只等厂家最后的盖章、审批。万事俱备,只欠资金。

办完厂家手续回家的父亲直奔信用社。父亲觉得,贷款是公家的事情,不存在人情世故,依照自己在村子的威望,买车的事实,贷款是十拿九稳的事情。然而,信贷员对父亲总是热情的一推六二五,急得父亲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抓耳挠腮,不知所以,他天天进进出出,出出进进只为贷款的事情。

母亲听到贷款的利息,买车的成本,一脸的惊恐,对于父亲的执着和热情只是表面的应付,成与不成只看父亲的造化和运气!她日日挻着肚子游东窜西,嘻嘻哈哈,叽叽喳喳,像广播一样四处宣传着父亲买车的信息。每每放学回家,冰锅凉灶的时候居多,即便是做饭,也是刚刚摘菜。

父亲出门三天四夜了,依然不见回家。母亲端着饭碗去了对门二姑家,吃完饭的我正在擦洗着柜子,耳边传来父亲兴奋的呐喊声:“掌柜的,赶紧的,赶紧把咱屋的鸡蛋都给我拿出来来!钱,还有钱!快,快点的!等着用呢!成咧,成咧!”

“爸,你回来了!”快速跑出房间的我看到父亲两眼通红,嘴皮干裂,声音沙哑,人明显廋了一圈,脚步轻快,脸上挂着笑容,直径向后院奔去。我撒腿向二婆家跑,告诉母亲父亲回来了。

“成咧?”母亲一脸的惊讶,随即竖起大拇指,冲着后院边提裤子边向前院走的父亲问:“咱屋也就三十来个鸡蛋,少不?……”

“不少!么多的鸡蛋呢,你家妇女家看月子才拿人几个鸡蛋嘛!”父亲不以为然的说。

“看月子一般也就七个鸡蛋,提十个鸡蛋的人少的很!你觉得咱这事?……”母亲有些迟疑。

“那你就看着办,多买些!哎,再买些骖的,鸡蛋操心吃瞎咧!钱,对咧,还有钱,烟,酒!”父亲踏进房间,寻找水杯。

“知道,知道!”母亲从柜子里拿出钱,转身去了街道,她边走边叮咛:“慧娟,给你爸舀些饭!”

“爸不吃饭,吃不下去,你去给爸泡杯茶,几天都没喝一口水咧!”父亲坐在大椅子一脸的困倦。

厨房快速泡好茶的我来到房间,却看到父亲酣然入睡。他用手撑着头,双目紧闭,流着口水,脸上却带着幸福的笑容。看着手里的茶水,再看看父亲干裂的嘴唇,我不知道怎么办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照顾。想到母亲很快就会从街道回来,于是回厨房,拿出碗,倒出茶水,不断的反复晾倒,希望父亲一醒来便能大口喝到温度正好的茶水。只是心里嘀咕:爱喝热茶的父亲会不会责备自己多此一举。

“掌柜的,哎,看咋还睡着咧!”母亲手里提满了鸡蛋,烟酒和副食,进门的她兴奋大声嚷嚷。

父亲猛然间醒了,提起东西,便急匆匆的向外走,没走两步却回过身喊:“钱,钱,钱!”

听到声音我的端着茶碗,三步并作两步向父亲跟前跑:“爸,茶,茶,你喝口茶水!”

‘嗯,这娃些!大清早,不给你爸弄饭吃,可端碗水!”母亲转头面带媪怒。

“是我叫娃给我泡的!”父亲说着,接过碗,一饮而尽:“心有事,吃不下饭!对咧,这东西拿着是不是太显眼道咧?光给钱算咧!”父亲突然提出异议:“人有钱啥买不来些,提这东西,人不喜欢!”

母亲不以为然的说:“哎,有个啥嘛!现在人收礼可是韩信将兵,多多益善!你再包傻咧!提上,芒上人谁可能知道你弄啥嘛!谁问你就说看个多年不见的战友!”

父亲走了,带着全家人的希望。母亲挺着肚子,烧香、磕头、祝祷、问卦,恳求菩萨帮忙,让父亲能顺利贷款,给我们家改头换面的机会。

不知道是母亲的虔诚感动了上苍,还是父亲的穷追不舍,说服了信贷员,总之又一个三天三夜后,父亲回家了,他情绪激昂,疲惫不堪,事成了!贷款批了!焦急,担心,紧张,熬夜,让父亲的嘴里长满了燎泡,虚火上升,烧坏了牙龈,紧张的经济基础,薄弱的治疗意识,一个“熬”字,让父亲的牙齿一点点松动,一个一个坏掉。父亲常说:“为了买车,我失掉了一口好牙!”

车买回家了,别说父亲有多激动了,就连外公和五爷都高兴的围着新拖拉机半晌半晌的摸着看着,久久都不肯坐到热炕上去。院子里围满了前来祝贺、观赏的邻居们。村子里第一辆四轮拖拉机,它完完全全属于我们家,放学回家的弟弟爬到车上,坐在了司机的位置,两手把着方向盘,来回的转着。那骄傲的神情真是难以言表。所有在场的人都羡慕的说弟弟是父亲将来的合格**人!

父亲更满脸笑容:“这么好的家具,不留给我儿还能给谁家!这我儿么,人脚不动手不动就有了这么好的东西,唉!人连人就是不一样啊!”

“哎!这你可包羡慕,人都是先人种树,儿乘凉么!你有啥不服气的!有车咧,掌沟子厥起来好好给人干!”有人附和着。

“哎呀呀,还当你这是个啥好家俱嘛!出力的杠子,将来nia玉立迭看上看不上还两可呢。说不定将来玉立还是国家干部呢!去,tiang把你的沃滥货拿走,人看不上!人吃的是皇粮,端的是铁饭碗,开你沃滥车嫌pia气很!”

“就是的!凭娃蕞着放羊的精神,考不大学才怪咧!你没听嘛,‘三讲,四美,五热爱’nia娃一天说的溜的,一看就是当干部的料!谁还看上你这下苦的活,你掌给nia把套拉上鼓劲犁去!再十年,nia玉立把这当废铁着卖呢!”闫三伯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得啥?哎,好好好!就看他娃将来有沃命没有咧!”父亲更是高兴。他走向驾驶位,拍拍玉立的肩膀,笑着问:“看你将来连爸开车家,还是念书家!不好好念书了,就是这个车!吃风拉屁的,跟着跑。”

玉立脸上的笑容没有了,跳下车,头也不回的走了。父亲脸色难看之极,只是眨眼间,又是一副笑呵呵的神情:“嘿!你看这啥儿些,咱还当nia置咧个好家具,你看nia!nia还不理识咱。哎,世道变咧!”父亲尴尬的嘻哈,我知道那只是留给街房邻居们的风度。

“看看看!nia你还当这是个宝呢,你看nia后人,人才把这不当啥!还说十年后!要不了十年,nia玉立就给你把这当垃圾一样扔了出去!”二姑笑呵呵的说。

“哎,任个这社会一天一个样子,你看些,这在放过去谁敢想买车的事情!十年,十年那是多么长的时间!还真不敢说将来社会会变成啥样子。任个这娃跌福窖里咧,咱这一蓬都是罪人,啥罪没受些,六零年饿死的大有人在,那时间吃不饱,穿不暖,一天还不停这运动,那运动的。说句实在话,人站到哇都没劲!……”铁匠一句逗的大家哈哈大笑。

彦三伯好不容易忍住笑:“哎,这任个你还敢敞开说话咧,放过去,这话你敢说?一说就是反革命!也不知道过去的人迭咋咧,都是一个堡子一个乡的,一天饭都吃不饱还精神大的争怂!”

“……”

“……”

“还不给回走!天都黑咧,成晌蹴到哇弄啥?给回走!”突然间,一声怒吼打破了原本嘻嘻哈哈,叽叽喳喳的热闹场景。

“四婶你来了,来来来!快坐下,慧娟,给你婆端水来!”厨房的我听到父亲热情的招呼声。

“慧娟,妈说你去出去看嘎,看谁来咧,这么不开眼的!”母亲坐在灶台下,抽着风箱,不高兴的骂。

走出厨房门,远远我看见外公后娶的女人来了,黑着脸,踏着大步,斜瞪着外公,胳膊甩得像机器人一样生硬,对于街坊们热情的问候,冷冷的回应,知趣的街坊邻居一个个告别了。

“上坡我婆来咧!正骂我爷呢!”我赶紧退回厨房向母亲汇报。

“嗯,谁迭把沃尾巴给提住咧,今个车回来咧,人都高兴的连啥一样,你看她些!慧娟,你爸叫你端水,你就给nia把水端出去。省得你爷难堪。”大着肚子的母亲坐在灶台下不悦的吩咐。我赶紧揭开锅灌好水,烫好茶给端了出去。

“奥,来咧!不坐咧,屋里还有事呢!”那个女人平静中带着冷漠。转头冲着外公吼:“就说是你还知不道回去,成天坐到这儿弄啥呢嘛!人nia买个车看把你给涨的,都知不道回去咧?回走!屋里有一堆堆事呢,给谁撂呢?”

外公原本高昂,喜庆的脸庞慢慢变得僵硬而沮丧,他蹲在墙边,低着头,一言不发。五爷一脸的惊愕,他愣愣的看着“外婆”。

“四叔,看我四婶叫你回呢。咱今个高兴的都忘咧时间咧。屋里有事,你赶紧回去看看,看包耽搁咧,我四婶都急咧!”愣神的父亲霎时间反应了过来,弯着腰对外公说。外公低着头,一声不吭。

“婆,你来咧,来喝点茶水,这是我妈专门你泡的新茶,你尝尝!”我三步并着二步从后院厨房,端着茶杯问候“外婆”,并且热情的向她手里送茶水。

“外婆”用手一挡着,扭头对父亲说:“你看看,冬天家,天气短的,屋的猪,鸡,鸭,鹅,天黑咧,一个个都要吃家,喝家,一口水都没有,屋也没有狗大个人,叫我一个妇女家连咋个弄水做饭家?水桶么大的,我说买个小一点的,你四叔不愿意,说他担呢,有娃儿们抬水呢,看,这一天天,耍的耍,逛的逛,叫我一个妇女家连咋么个提动么大一桶水?不!……”“外婆”瞪着外公,喋喋不休。

敬茶的我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耳朵听着“外婆”的话是那么的不可思议:一个大人,一桶水也要外公帮忙吗?难道还不如我和玉立?

“娘,娃给你把水端来咧,你喝嘎,咱坐到房子炕上去,炕热的很,走,有啥急事嘛!人都来咧!你今晚就不做饭咧,我给咱做些好吃的,你连我大和爸一垯都坐呵!”突然,身后传来母亲笑呵呵的说话声,她热挺着肚子,热情的拉着“外婆”,使劲向房间里拽。

尴尬愣神的父亲一下子回过神了,他笑嘻嘻的伸出手,帮着母亲热情的掺扶‘外婆’,回头热情的招呼::“哎!对着么!这两天能有个啥事嘛!淑梅说的对着么,你看把我然的(糊涂),走,四叔,咱连我五叔坐到炕上去,今个咱高兴,叫淑梅炒俩个菜,咱爷子们喝一盅!僦(蹲)到这儿弄啥嘛!冷呼呼的。”

“外婆”一伸手,推开父亲的热情,父亲依然笑呵呵的转身去扶靠墙蹲着的外公。

“走,咱坐到娃炕上走!……”外公笑呵呵的起身了,他冲五爷招招手。

“就是的么,这儿冷的,站啥呢,咱都坐到娃炕上去!”五爷出乎所有人意料,向着“外婆”笑呵呵的说。

“不坐咧,不坐咧!屋还有事呢,我是来叫你大的!”“外婆”挣脱了母亲热情的手臂,转身冲着起身向房间走的外公吼着:“你还不给回走,还坐到这儿弄啥家!”重新恢复的笑声嘎然而止,“外婆”在一队惊愕的注礼中,扭着肥大的屁股气呼呼的走了。外公垂头丧气的再一次蹲在了地上,一声不吭。父亲和母亲面面相觑,无言以对。五爷的脸色难看极了,他抖嗦着掏出旱烟袋,给自己装上旱烟,“叭叭”的抽了起来。

“淑梅,你看四婶真的是有事呢,你就包为难咧!咱改天再请!”眼神交流后的父亲,大声对母亲说完,又对外公说:“四叔,你不如回去看看,屋肯定是有啥事呢!你看我四婶急的,……”

“唉!能有个啥事嘛!车……”外公恨恨的在腿上拍了一把,头低了更低了。

“车买回来咧,就是咱的咧,它跑不了咧!你啥时候想看都能看么,也不在这一时!”父亲笑呵呵伸出手扶外公起身。

外公低着头,像个小孩一样来回躲避着,死活不肯起身。父亲看看母亲,母亲会意的走向前,扶着外公说:“大,你赶紧回,回去看屋有啥事呢,车已经买回来了,你想啥时看,就来看!这是咱的咧,冷哇哇的蹴到这儿干啥嘛!……”

“嘿嘿嘿!四叔,就是的,不着气,妇女家,肚子藏不住事,屋肯定有事呢!你赶紧回,咱出门了一天天,……”父亲和颜悦色,不断配合着母亲劝说外公。

“唉!不知道屋里迭有啥大事呢,你看你四婶沃人,哎!咋就这么沉不住气呢,么大年纪咧!还连个蕞娃一样,咋就这么沉不住气呢!”终于,沉默半天的外公,叹口气,悻悻的开口了。

“哎,妇女家就是雾个样子,可能垯垯又不自在咧,着暮能气呢!你回去看嘎去,看屋到底有啥事呢。咱这跑了满满一天天!”父亲笑呵呵的说着,和母亲一块掺扶外公起身。

“就是的,今个咱出门了满满一天天,你知道,你四婶连那几个娃弄不到一垯垯,看样子,是真的有事呢,那叔就回,叔回。”外公站起身,一本正经的说。

“好好好!你慢慢回,慢慢回,有话包着急,慢慢说,慢慢说!”父亲扶着外公笑呵呵,郑重的说。

“车回来咧,咱也就放心咧,这回成了咱的咧,它也跑不了,有时间咱再看!”外公在父亲的敬送下,边说边向外走。

“爸,走,坐热炕上走!他家走,叫他家走,咱坐炕上走!”母亲热情的拉着五爷向房檐下走。

然而,无论母亲如何邀请,五爷坚绝的站在原地,头摇的像拨浪鼓。他等候父亲回家,再行告别。无耐的母亲只得陪着五爷站在院子中间说话。

“仁厚,你回来咧!”父亲刚一出现在视线中,五爷便抬腿向外走,母亲怎么也拉不住。

“奥,五叔,咱不管他家咧,走!咱爷俩坐到炕上,天也冷咧,叫淑梅给咱弄两盅!今个高兴!”迎面回来的父亲笑呵呵,伸出手热情的掺扶五爷向回走。

“今个咱是高兴,可你看库建他妈沃样子,嗯!不像啥么,你说nia迭唱的垯出!对咧,今个就不喝咧,改天咱再喝,嗯!”五爷满脸的不高兴,坚决推开父亲向外走。

“我也刚拉我爸呢,nia不去,正到这垯着气呢,说就等你回来,他也要回去呢!”母亲冲着愣神的父亲悻悻的说。

“呵呵!我都不着气,你还着啥气嘛!走,五叔,咱不管她,沃就是婆娘家,迭垯垯可不自在咧,没有啥,也没意思!走,咱爷子俩个坐炕上去!”父亲立马恢复笑容,再一次伸手拉着五爷。

“走,走走走,爸,走些,嗯,走些,不管她,不管她!”母亲像个孩子一样,一旁推着五爷向回走。

“真的不去了,好心情都被破坏咧,天也黑了,你也知道你五婶的眼睛不行,我也得回去帮个忙,咱改天,改天再说!”五爷使劲的挣脱父母的热情,头也不回走了。父亲重新追上去,礼送五爷离开。

:“慧娟,走,妈说咱烧汤走!”目送着五爷出了院子,母亲转身招呼收恰板凳,椅子的我。

“看你一天本事大的!你看今个好看不好看?咱买咧个车,两个她爷都高兴的,你看库建他妈的样子,不就是你一天本事大的事嘛!炒个肉,轻的,非要把她爷给叫下来吃!……”回家的父亲刹那间像变了一个人,他怒目相睁,吼声震天。

“嗯,嗯,嗯……”母亲咬牙切齿,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小声骂着:“啥锤子日的沃种上些!看把你牙包咬断咧……”

父亲模仿着母亲大声吼:“我嫌沃老婆难日的很,一天没事光欺负我妹子呢!”眨眼又恢复狰狞的面容:“我说你如果不端咧,就包单独叫他爷!这是惹事呢,不是孝敬先人!老汉嘴里吃咧,心上不痛快,你大和沃老婆是俩口子,你怕说离你近,你再近能近得过枕边风吗?几个她姨一天还都在屋里长着呢,一个个都灰溜溜的,何况把你一个出了门的女子!知不道自己称几斤几两咧!就你个货,把我一天辛辛苦苦的给人干活的功劳都给抹杀完咧!你说咱一天图个啥嘛!……”

“就你妈要你西(好)!猪日沃货!”母亲提着水桶,向外走。知趣的我赶紧拿着棍,追上母亲向对门走去。玉立趁着天黑躲在前院转圈圈,看到我和母亲,也跟在后面出了院子。

“你说是不是你的愚蠢!今个让她五爷都给带灾咧!她五爷一天人大的,啥时候招呼(理睬)过沃老婆!今个为了场面,都给沃老婆说下情话咧,你没听到吗?沃老婆也不知道今个垯来么大的气,竟然都敢把她五爷的面子拔咧!你看把她五爷给气的!都是你一天三丈高两丈低的!可惜你么大的人咧!……”父亲不依不饶的站在院子骂着。

父亲第五次的创业终于成功了,但心里却埋下了一粒耻辱的种子——贷款保证书!据说全乡只有两例。为此父亲感到非常的难堪,他觉得别人藐视了自己的能力,小看了他的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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