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个不来正常！大年初一不串门子！这是讲究。”母亲斩钉截铁的说。

“那再按你这么说，明个儿是新灵呢，她大妈也不能来，人是红事么！”

“就是的，那就看初三咧！”

“初三不是要去她喂家嘛！”

“也就是的！”母亲稍微沉思了一下说：“那是个这，我连娃去我娘家，你一个人在家候着，看nia她大妈啥时候来，人走了，你就上来到她喂家来！”

“行！就这么办！也只得这么办咧！”父亲拿着切好苹果，一人又是四分之一块。玉立，伸着手，挑着大的，父亲笑了，忍不住的骂：“这我儿一天弄啥他都要占尖！玉立，拿爸问你，你妈今个给你发的压岁钱呢，拿我看还到没到！”

玉立愣了，定定的看着父亲，父亲皱着眉头，不痛快的问：“把钱弄了啥了？这俩天，我思量屋的好吃的该不少么，瓜子，花生，核桃，洋糖，到谁家屋去，任个人都会给抓一把！你还能拿钱买啥？有啥可买的！”

“哎！我知道了！”突然，父亲一拍大腿：“枪！你儿肯定拿钱买枪了！玉立，来，把你买的枪拿来，拿来给爸看嘎！”

“去，你咋知道娃拿钱买枪了！”母亲一脸的不屑。

“我就知道你儿拿钱买枪了，不信，咱俩打赌！玉立，去，爸说把你买的枪拿来，叫大家都参观嘎。爸可是枪的行家，过去在修理所的时候，枪，爸是没少玩过，那子弹都是打瞎仗呢，修正弹道，准星，就是拿个手枪‘啪啪’的打着耍呢！去，把你买的枪拿来，拿我看看这玩具枪连真枪有多大的差别！”

玉立，看看母亲，母亲笑呵呵的推了一把：“去，你爸叫你拿呢，你就拿去，手枪垯垯日塌了，你爸手巧，还能给你修！”

听到母亲的话，玉立一脸的兴奋：“爸，我买的手枪后头那个挂钩坏了，打不响了，你给我修嘎！”他起身下炕从大缸后面取出了隐匿的手枪。

“看！咋着？还是我火眼金睛吧！服不服气？”父亲得意的看看母亲，顺手接过玉立拿来的手枪：“哎，你还包说，任个这玩具手枪做的还有模有样的，多钱？”

“一块五！”玉立满脸笑容的上炕了。

“一块五？我不是就给了你一块钱吗？这五毛钱从垯垯来的？”父亲一脸的惊讶，瞅着玉立问。

“嗯，嗯，嗯！包问咧，包问咧，……”着急的母亲不断的“哼”着父亲。

“咋可包问咧？……”父亲不解的回头问母亲。

“你这人才怪很，叫你包问，包问咧，你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还要问钞锅是啥做的！我给了玉立一块钱，早上我嫌娃使性呢，就图娃个高兴！”母亲说着，偷眼看了看我，不高兴骂：“人都瞒藏不住，你看你些！嗯！……”

“奥，……，嗯，嗯，嗯！你既然给娃子咧，也就给女子么，都是娃一个！……”醒悟过的父亲一本正经的说。

“我知道，看你咋聪明的！我早上那会还忙着顾不得。慧娟，家，这是妈给你发的压岁钱，一块钱，早上妈口袋钱不盛数，这会妈给你个新钱！”不等父亲的话说完，母亲便白了他一眼，从衣兜里掏出了崭新的一元钱。

“我不要！妈，你早上给玉立钱的时候，我都看着咧，不要！我有钱呢。”看着母亲的手里钱，我一点感觉也没有。

“不要给我！……”玉立说着，便伸手。

母亲一缩手，“啪”的一声，打在了玉立的手背，笑着骂：“去！你的早上已经拿了，这是你的姐的压岁钱！看把你积极的，再积极，也是一人一份，咱屋男女平等，不偏不向，你怕说你是个娃子娃，娃子娃也不行！慧娟，妈说拿上！”

“你妈给你呢，你就拿上！”父亲惊讶的看着我，不解的问：“咋？可嫌迟咧？”

“没！我拿么多的钱也没用，过俩天还得给我妈，我害怕万一再丢了。”我赶紧向父亲解释。

“过俩天，再说过俩天的话，今个这是你妈给你的压岁钱，你先拿上！”父亲笑呵呵的说：“没着气就好！，拿上，拿上！”

我接过母亲手里的压岁钱，掏出父亲给的一元钱，小心奕奕的折好，装进自己的衣兜。

“看，给大女子的钱，大女子一分不少的还在呢！你儿的钱可介变成了手枪！”父亲的脸沉了，他看着玉立说：“我思量那五毛钱估计也牺磕了！”

“玉立，那五毛钱呢？”母亲饿虎扑食似的搜索着玉立的口袋，王立不高兴的躲闪着，大声说：“那五毛钱我买子弹了！”

“看！咋着？你看nia比他大的，比他蕞的沃娃，人都知道给自己到街道或者村委会门口摆个摊摊，卖个啥，不说挣学费了，最起码给自己挣个耍货耍嘎也能行么，人心就给哇谋呢么！咱这娃一天光知道把嘴削尖尖的，连沃谋六家牛一样，光谋着吃。你给村委会门口看，看得是几个蕞娃摆个摊摊，一个是靠靠他儿，nia屋有小卖铺呢，过年人多，nia就把他家那个行头都搬出来咧，卖蕞娃的钱呢，还有两个娃，一个是卖手枪的，一个是卖汽球的！这个手枪，我估计就从村委会门口买的，一样都是娃一个，人nia娃就知道过年给自己寻个眯眯，挣些钱，咱这娃，你给多少花多少，一分不剩！看二块钱呢，手就大的，敢全部给你花完！谁家娃敢是雾个样子？慢说是个蕞娃，就是个大人，一包羊群烟过去才买人一毛八，这任个贵咧，也才卖人二毛钱，就这都甚没人买，人都是拿娃的写过的本本，撕绺绺给自己卷烟抽。咱牙大个人，二块钱，一时时就给放咧个花，我看紧亏是没钱了，要是再有，还得再买一把枪！咋？这个坏了，可不好咧！……”

随着父亲一声声数落，玉立的头一点点低了下去，母亲不屑的瞅着玉立，不时的骂一句：“嗯！你也不在nia你爸骂呢！看给了你二块钱，你就全部一分钱不剩的给花完咧，买沃手枪是能吃嘛，能喝？看掌还坏咧，迭要沃弄啥家！……”

玉立的批斗会开始了，我摸着口袋里的二元钱，一点感觉也没有。

正月初二习俗“新灵”，绝大多数人都不走亲戚。初二却是母亲大扫除、洗衣服的日子。大年初一骡马休整，人更是除了做饭，吃饭外，也什么也不做。初二到处都是纸屑、尘土，还有除夕换下来的脏衣服。这一天我和母亲绞水，烧水，洗衣服，打扫卫生，又是紧张、忙碌的一天。

正月初三，新年头一天走亲戚，当然是最重要、最亲近的亲戚——女子走娘家，外甥去舅家。初三早上，母亲从街道买回二斤白糖，外公和五爷家一人一斤，礼馍十三个分别收拾好。我带着体面的礼品去了村子南面五爷的新家，母亲去了村子北面的大坡上的外公家。父亲则是在家喂猪、洗锅、等大妈。

给五爷家放下礼品，我撒腿给外公家跑，进门的我大声喊：“爷，爷，婆，婆！”

“嘘！包呐喊咧，你爷没到，你婆人不好，睡觉呢！”母亲围着油裙，从厨房出来，指着外公的房子，一脸的警示。

“大姐，你家弄啥呢？”三姨提着笼笼从后面进门。

“奥！改利来咧,我家给咱洗锅做饭么。”母亲用手暗暗指指外公的房间，低声说：“可病咧！”

“咱娘人呢？”三姨撇着嘴，瞪着眼，却发出欢天喜地的寻问声。

大姨，不断给三姨挤着眼睛，摇着手，却没有挡住三姨的故意大声。母亲瞪了三姨一眼，示意她闭嘴。

“咱娘病咧！”母亲大声笑呵呵的说完，一把拉过三姨低声说：“去进把nia问嘎，我连你二姐都问过咧！你去问嘎，省得咱大做难！”

三姨的头摇的像波浪鼓，低声骂：“我问她欻家！懒的连个猪一样，客来咧，早起的锅碗还没洗，年年料料是这个样子，回回就病了，没一回不病的，我咋看吃呵比谁都吃的争！那会儿就没病咧？”

母亲一脸的无耐，轻轻的打了三姨一下，示意她赶紧去问候。其它几个小姨脸上写满了厌恶，没有一个支持母亲的建议。

母亲大声说：“咱大出去逛去咧，你看你这瓜娃子些，真个回娘家咧，一点礼数也不懂咧，来咧，光知道给灶火钻着做活！”母亲示意三姨赶紧说话。

“咱娘病着呢！这会儿怕睡着咧，我就不进去问咧，一时吃饭的时候再进去问，叫咱娘好好睡嘎！”三姨站在厨房，向着隔墙处的墙洞大声说。厨房里的小姨们个个瘪嘴，小声的笑着，她们之间心领神会。

汤汤面熟了，豆豆姨找外公吃饭了。母亲和其它的小姨们忙碌着捞面，浇汤。

“改利，姐说，你一时给nia把饭端去，顺便把nia问嘎！”

“我不去！谁爱端谁端去，我不去！”三姨边盛汤边说。

“嗯，再包是么个样子咧，出门的人咧，……”

“我不去！她一天也太受货咧！光一天蹲呵吃，坐呵喝，世上垯垯有么好的一事呢！”三姨厥犟的抢过母亲的话说。

“你就不懂事着！你二姐连老四都问过了，你一个出门的女子回来不问nia，你这不是给咱大寻事呢么！你看老五和老六两个一天还活不难受嘛！你就给娃儿们包灭事，光惹事！”母亲低声数落三姨，其它几个小姨们眼圈都红了，豆豆姨眼泪“吧嗒，吧嗒”的流了出来。

“包哭咧！你家不去，拿我去！谁的罪谁受，谁的福谁享！”五姨生气了，她端起碗，直径走了。三姨一愣，赶紧端起另外一碗饭，进了“外婆”的房门。

五姨轻轻的墩了一下饭碗，三姨紧跟着放下了碗，笑眯眯，柔声喊：“娘，饭熟咧，你起来热热吃些饭，吃些饭就有精神咧！汤汤面好的很！”

看着三姨变色龙似的样子，我忍不住想笑。“外婆病了”我早已见惯不怪，每年秋夏两忙，“外婆”总是躺在炕上，说是病了。院子里堆满了玉米棒子，到处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在加班加点的剥着玉米皮，外婆总是安睡在热炕上，过着饭来张口，水来伸手的幸福日子。气的五婆咬牙切齿，常常背地里骂：“啥病？懒病！年年大忙天就病了，咋就么巧的！忙天不做活，还要娃的们侍候你！不像啥么！不像啥”

“嗯，改利，你来了，娘说你家吃去，娘不吃，娘没胃口，你家吃去！”外婆背着身子躺在炕，有气无力的说。

“改利，大说你掌赶紧吃饭去，大叫你娘！”外公从外面回来了，进门的他看到三姨尴尬的站在炕边。

“大，你回来咧，你也吃饭，正好端了两碗饭，你掌坐喝，我家给你端去！”说着三姨退出了外公的房间，一进厨房，却满脸的泪水。

大姨看见三姨，张嘴便骂：“咋来！咋来些！擦咧！擦咧！”

外公俯**子，关切的问：“就说咋还不起来呢？娃给你把饭都端来咧么，起来吃饭了！饭一吃就好了！等好咧，给娃们炒上午那一顿菜去，娃都说你沃菜炒得好很，赶紧起来，起来！”说话间，外公听到了大姨骂三姨的声音，随口问：“就说咋咧些？”

外公一句话，吓坏了厨房里所有人！小姨豆豆反应快，张口便来：“我二姐嫌我三姐把饭给撒咧一地！没事”警报解除，大家长长的出了口气，大姨给小姨竖起了大拇指。

“奥！没事就好，么大的人咋么不中用的，操心着么，看把人包烫咧！”

六姨端着一碗饭正要出门，母亲叫住了，小声的说：“豆豆，你包端了，你端一碗饭过去是惹事去咧，nia来说‘看，你家娃光给你一个人端饭呢，把我这个后妈就没当啥么！’，叫你二姐端去，她一下子就端两碗，省得落人话巴！”六姨站在厨房门口，进退不知。

二姨小声不高兴的说着：“我可不想去，我害怕把她给美死咧！一天死懒怕动弹的，光爱吃整在做现成的！”母亲瞪了二姨一眼，示意外公那边的饭要吃完了。

“豆豆，姐给你说，你去把饭给咱娘端过去，我把这碗汤浇好咧就给咱大端过来了！”二姨不知为何突然改变了态度。六姨得到了命令，端饭走了，二姨不情愿的端了一碗饭，紧赶了两步。厨房里一阵无声的苦笑。

“外婆”坐起来了，满面红光，接过外公递过的面碗，笑着说：“看今个儿我可是享福，娃儿们给把饭做熟咧，还要你给递着吃呢！呵呵，你看些，娃儿们来咧，我就不长脸的，nia咋头庝的不行！叫女子们都没吃到个现成的，倒让我给吃咧！淑梅，你也赶紧趁热吃！”外婆笑眯眯地招呼外公。

“没事，快吃！快吃!谁还不得个病咧，娃给你端来咧，你就趁热吃，睡一觉感觉咋样咧？”外公一天的关心。

“睡一觉好多咧么，你包操心咧！我吃完饭就给娃们炒菜去！再咋么说，我还能叫娃们受委屈嘛！撑扎嘎就过去咧，一时，你给我帮忙！叫娃们耍嘎。大过年的”。“外婆”边吃边说。

“大，你也赶紧吃！”六姨，把碗递给了外公。

“吃吃吃！”外公说着，眼睛瞅着“外婆”的饭碗：“来来来！吃这一碗新的，来热热的赶紧吃！”

“外婆”的饭吃完了，她左躲右闪的推辞着：“你也赶紧吃么，光照顾咧我咧！我自己下去吃去，这会儿人也好咧！你快吃，你快吃么！”

正让着，二姨的饭进门了：“大，你一人吃一碗热的，我这儿紧端吃！你家都吃，包推咧”。

“就是得么，推啥呢！娃紧端着呢，你赶紧吃，吃完好咧，再说下炕去，热人突然下去再可包感冒咧！”外公手里端了两碗饭，使劲的给“外婆”的手里塞着，外婆接住了饭，大姨不得不主动接过了“外婆”手中的汤碗，退出了房间。

厨房里，小姨们个个撇着嘴，满脸的厌恶，三姨小声嘟囔：“装病还要人侍候！”

大姨把汤碗使劲的撴在了案板上，嘴里骂骂咧咧的：“装病还看不出来！还连爷一样的侍候着，啥时候对我妈那个样子咧！要是对我妈好点，也许我妈还能多活十年！”

“包说咧！操心咱大听着咧！”母亲低声吼。

“淑梅，你娘饭完咧，你赶紧浇汤么！”外公在隔壁房间大声喊。

“大，正下面着呢，一时就好咧，你叫我娘稍微等嘎！”母亲站厨房高声回答。

“看看看！把萤火虫真个当咧夜明珠咧！”三姨恨恨的骂。

“就是得么，把么一旦货，死懒怕动弹的，还一天值钱的不行！咱大一天迭要沃弄啥家！”二姨不屑的神情，把人给逗乐了。

“当吃货么！还弄啥家，你说能弄个啥！一个婆娘家，一天不做饭，不下地，不管娃们的穿戴，蒸个馍一天都害死人！你说不是个吃货是个啥！”四姨的话把大家逗的更乐了，厨房里一片笑声。外公的房间里也不时的传来笑声。

“咱大也就是的么！到这个跟前脾气也太好咧！nai这个爷乎不知道垯一辈子修来的福，叫咱大一个大男人一天给端饭递水的！咱妈那活着，咱大光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么，啥时候像这个样子关心过咱妈！”母亲满脸的憋屈。

“就是得么！”大姨恨恨的说。

“咱大上辈子欠nia的！”五姨也不满的说。

“再都包怨咧！一人的一福，一人的一命！人命好！”母亲低声劝说：“人命好了，啥都好！”

“谁命好咧？”突然“外婆”闯进厨房，冷不丁的一声，吓了大家一跳！

“娘，你咋下炕咧，我正浇汤呢，一时就给你端咧，看你咋下来咧！你啥时站到这儿的，你看我家一个个光顾着做饭咧，也没看见你下来咧，你啥时候来的？人不好就坐到炕上去么，饭一时就端来咧！”母亲惊慌的神情慢慢稳定了。

“我刚走到门口，就听你说谁有福咧！哎，我今个就有福的很么，这么多的娃们都来看她婆来咧，她婆还不争气，没给娃们做个好吃的，对咧，这一顿结束了，下一顿炒菜，不要你家沾手，谁都不要奥！我连你大给咱炒菜！对咧，库建呢？”“外婆”笑呵呵的，一脸的贤惠。

“我哥在外面耍呢，我叫我大的时候叫nia回来吃饭，nia说他不吃！一时等着吃菜呢！”六姨赶紧给“外婆”说。

“不管他！沃也是个馋嘴，光等着吃好的呢！来，我给咱捞面，你家都吃去！”说着“外婆”从母亲的手中接过接捞面的筷子。

“哎，不，不，不！娘你人不好，你坐炕上去，拿我家给咱捞！”母亲诚恳的抢着“外婆”手里的筷子。三姨从后面使劲的戳了母亲一下，示意她放下筷子，吃饭去。

“我家说她四姨呢，她四姨命好，婆子娘对她四姨好的么就像对待亲女子一样！”母亲笑呵呵的向“外婆”撒着慌，她强忍着痛，没有理会三姨，而是和“外婆”一块捞面聊天。

“沃是前世造呵的！nia小利前辈子积修呵咧，这辈子就遇个好婆子！沃羡慕不来的！命好！”“外婆”喜呵呵的对母亲说着：“沃啥人有啥福！世上沃事，谁能说得清？只能是谁的福谁享，谁的罪谁受！包说你有多能行，也包说你本事有多大！nia沃是谁的就是谁的，你眼气也没办法！就说小利nia沃还是个假婆子娘，看对小利多好的！韩北家还是亲亲的婆子娘，几辈子单传，婆娘也是个能行很的人么，你看对她二姨是个啥样子！就说你对媳妇不好，怕也该对孙子好点吧，娃该是你家亲娃么，nia连娃也不招侍！所以说，人的沃福是老天爷给造的，老人常说:‘人的命天造定，胡思乱想不顶用！’该是谁的，就是谁的，没办法！要说有福，其实我也福大的很，老咧老咧遇呵你大知热知冷的，对我确实没得说！病咧，有你家这些女子给做一口热饭吃，你说看得是我也福大的很！这她谁能眼气去！”

厨房烧锅，浇汤、端饭的小姨们个个背地里咬牙切齿，暗暗相约端饭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