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鸢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当时陌玉的表情太恐怖，就是这个原因……吧。

陌玉悄然一笑，当时他的表情很恐怖吗？陌玉撑着头，笑道：“若换成是我说要带你走，你会答应吗？”

沧海鸢懵了，这都什么破问题？沧海鸢微微一笑：“你觉得呢？”

陌玉收起了笑容，声音变得冷冷的：“你既然犹豫那就直说，不要兜圈子。你对师父是怎样的感情与我无关，你只要做自己觉得对的选择就够了。”如今师父他每天要处理的事务更多了，也没有时间和沧海鸢说上话。沧海鸢若能坚持下去，那便是最好的。

沧海鸢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就这样把我让给师父了？”真的不像是陌玉的作风啊！

陌玉无语：“给你说再多的大道理也没有用。我没有把你让给别人，你不属于我，谈不上‘让’这个词。”说这么多也不知道沧海鸢有没有听进去。

沧海鸢眼中的光黯淡下来，沧海鸢低着头，用极小的声音说话：“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你甘心吗？”

陌玉淡淡道：“我都说了，你不属于我，你对别人的什么感情也与我无关。”他明白沧海鸢话语中隐藏的意思。

沧海鸢握紧了拳头：“陌玉，你明明知道我被下了毒，为什么不来救我？”

陌玉无所谓地摊了摊手：“我倒认为让骆兄来救你好一点，毕竟他是你夫君。”

沧海鸢青筋突起：“你就这么在意吗？”

“不在意。”陌玉笑道。

沧海鸢抽搐了一下嘴角：“你应该知道那种毒的作用。”

“牵个红线而已。”陌玉淡然一笑。

“啪——”

沧海鸢的左手用力地打在陌玉的侧脸，陌玉一怔。这还是他二十一年来第一次被别人打耳光。这也是沧海鸢第一次打别人耳光。陌玉倒在床上，这一巴掌的力度是他也承受不了的。

陌玉还没有搞清哪里得罪她了，就挨了一巴掌。他刚才说的这些话没有什么错啊，怎么让沧海鸢发这么大的火？

沧海鸢撑起身子，雾气氤氲的眸子对着陌玉的寒眸，陌玉微微一颤，他看到了沧海鸢眼中强忍着的泪水。

冰凉的眼泪滴在陌玉的脸上，沧海鸢的唇颤抖着，她不敢相信，陌玉会说出这种话。她刚才有多希望来救她的是陌玉，而来的人却是骆志弧。陌玉居然说是故意不来救她的，理由还那么可笑，真是……失望。

陌玉瞪大了双眼，他从来没有见过沧海鸢有那么失控的时候，他又让她难过了。早知道就不说那些话了，他最害怕沧海鸢哭泣，因为他不会安慰她。这是第几次了？对着他流泪。

“牵红线有什么用！”沧海鸢低吼一声，慌忙把溢出的眼泪擦去，刚放下手，眼眶里又有眼泪流出来了。

沧海鸢揪起陌玉的衣襟：“你告诉我啊，牵红线有什么用？！”泪水如同滚落的珠子一样滴在陌玉的衣袍上。

陌玉不可思议地看着沧海鸢，她到底抑制了多少想发泄出来的情绪？

“对不起。”陌玉叹道。

沧海鸢放下手，低声道：“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为什么自作主张，想把我和骆志弧撮合在一起……你明明说过要保护我的！”足以让万人倾心的面容上，没有笑容。

陌玉伸出右手，轻轻抚摸着沧海鸢梨花带雨的脸：“不哭，乖。”

沧海鸢放下双手，趴在陌玉的胸膛上，哽咽着，好像是一只受伤的小鹿。陌玉没有任何动作，他这个时候不想将沧海鸢拥入怀，他这个时候什么也不想做。

沧海鸢微微一笑：“我已经不知道我该把你当成什么了。当你说出‘不在意。’和‘牵个红线而已。’这两句话的时候我真的想把你杀掉！”

陌玉听到沧海鸢说出这些话，有些吃惊。沧海鸢想把他杀掉？

沧海鸢牵强地扬起一个笑容：“若你不在意，那为何还要保护我？寸步不离只是你闲着没事干对吗？你不在意那就不要在意我啊！装什么好人！被丢弃，被遗忘，遭人嫌，打骂，被扔到荒山野岭，这些我不是没有经历过，你要是不在意那就直接把我扔掉好了！我不需要你们的保护，我没有那么弱小！”

当年的墨沧海鸢就是因为弱小，才不能反抗别人，现在她有了能力了啊！现在她不一样了，双手本来就是不干净的，染上了一些不知名的人的鲜血，亲手将剑刃刺进敌人的心脏，她可以做到啊！她不需要别人保护啊！

装什么好人，当她是白痴吗？躲在老鹰羽翼下的小鸟会长大，但是老鹰也会转过身来，到那时，小鸟只不过是老鹰的用来充饥的而已，到那时和老鹰谈感情，老鹰的眼里，小鸟纯属就是个笑话！

陌玉把沧海鸢心中的想法听得一清二楚，沧海鸢一直都挣扎在这种世界里面吗？陌玉的双手有些颤抖，混蛋啊！我刚才都说了什么啊！

月至中天，穿过窗户吹进来的风将沧海鸢的长发拂起，陌玉看到了沧海鸢脸上清晰的泪痕。

沧海鸢嫣然一笑：“都是我的美梦罢了，哪有什么‘保护’，哪有什么‘承诺’，完全……”还未说完，陌玉就起身坐起来，将她抱在怀中。

“我不会说肉麻的话。”陌玉寒眸里终于浮起些许笑意。

沧海鸢呵呵一笑：“那你曾经说的话都是假话？”

陌玉的鼻尖萦绕着沧海鸢青丝间幽幽的香气，只听他笑道：“嗯。”

沧海鸢挣扎着道：“放开我。”

陌玉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你被我抱在怀里这么多次，都很享受，这次怎么了？发烧了？”

沧海鸢脸微红：“我哪里有很享受？还有……你怎么知道我……”还没有说完，就垂下头。

陌玉摸了摸她的额头，天啊，真的发烧了！无语，极度无语……刚才谁打他那么重的？你再嚣张啊，嚣张不起来了吧？整天像个泼妇一样看谁会喜欢你，等你人老珠黄了，别人看都不会看你一眼，你现在年轻的时候不博得翩翩公子的欢心，没准儿到那时连老伯伯都讨厌你！

沧海鸢睁开眼睛，凑在他的耳边道：“我听到了……谁在诅咒我……”

陌玉不屑地挥了挥手：“没事，你不被诅咒一样会变成那样。”

“陌玉！”沧海鸢立即斗志满满，陌玉什么时候那么大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