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最后期限,还剩3个小时,交不出最后一笔款项,你清楚后果!”
“嘟嘟嘟……”
毫不留情的挂断声,阮瑜将手机从耳边移开,脸色无比难看。
抬头看着面前的门,门牌上“男洗手间”四个大字分外醒目,她想了又想,最终下定决心,抬手压低了黑色鸭舌帽,推门走了进去。
她别无选择。
空荡荡的洗手间,只有最里面的格子有人,醒目的银白色,这种颜色的西装穿的人不多,并且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应该就是她要找的人没错。
于是在门将将关上之前,阮瑜“嗖”的蹿了进去,转身,“咔哒”一声锁住了门。
“谁?”
男人漠然的嗓音,宛若暗夜流水,十分低沉好听。
阮瑜扭过头,猝不及防的对上一张俊美冷冽的脸,低头俯视着她,深不见底的黑眸里正在酝酿怒意。
阮瑜有些意外,这样长相端正,气质凛然的男人,会是做“那种”职业的?
可一转念,想起自己那个人渣前男友,不照样也是衣冠楚楚,背地里不干人事?
跳得有些过速的心脏,瞬间冷静了下来,阮瑜开口,“您不必装傻,我知道,刘女士已经提前通知您了。她也料到了您会躲,所以派了我来堵您,我时间不宽裕,恳请您尽量配合。”
公式化的说完,阮瑜从包里掏出了有关彻底解除关系的文件。
私心里,她觉得刘女士这个金主很够意思,三个月时间,在一个小情人身上砸了一百万,面前的男人但凡有一点良心,就该干净利落。
回应她的,只有一个字:“滚!”冷冽的语调,带着无比的威压。
阮瑜一愣,有些被这气势震住,可是回过神来,心底的鄙夷不由越发加深。
被人包养的也能理直气壮?
自她开办情感咨询工作室,接的单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半数都是这种跟情人分手,打小三小四的活儿。
脸皮厚的人她没少见,可没见过厚的这么理直气壮的。
深吸了一口气,她最后奉劝道,“只要您签了它,我保证立马滚!您不愿意被打扰,我理解,所以同样刘女士也不愿被您打扰,她已经不要您了,您还不明白吗?作为一个男人,我希望您保留最后一点自尊,别死乞白赖。”
死乞白赖。
楚怀瑾第一次被人用这个词形容,第一次有人敢!
冷寂的眸底划过骇人的阴鸷,空气中无端添了几分凉意,温度降了不少。
阮瑜摸了摸手臂,正疑惑着怎么凉了,肩膀上忽然一沉。
“啊——”
她被楚怀瑾扣住肩膀,直接反剪在了墙上。
“你……松手!”
阮瑜疼的皱眉,这个男人,竟然恼羞成怒,敢对她下手!
这时,门外传来几声脚步,洗手间里来了人。
阮瑜心中一喜,急忙道,“救……”命字还没喊出来,便被大手捂住了嘴。
“你找死!”楚怀瑾贴着她的耳朵,压低了声音警告。
“唔唔……”阮瑜试图挣扎,然而徒劳无功。
狭小逼兀的空间,她的后背贴着他宽阔的胸膛,简直像在拥抱一样,他温热的呼吸不断倾吐在她敏感的耳侧,火一样烫。
禽兽!
待到外面的人离开,禁锢着阮瑜的大手,才隐隐放松了警惕。阮瑜涨红了脸,趁机在对方手指上狠狠一咬,接着算计好的将出了血的手指按在了协议的签字处。
盖上指纹,成了!
“唰啦——”趁着男人吃痛分神,阮瑜划开隔门,拼命的跑了出去。一直跑进舞池,人山人海,震耳欲聋的音乐,形成安全的屏障。
她松了口气,看了眼时间,迫不及待的要将自己的成果报告给客户刘女士。
谁知,却看到了手机上一分钟前发来的短信:阮小姐,我和我家宝宝已经和好了,正在共进晚餐,你从酒吧撤了吧,佣金会照常支付的。注意查收。
阮瑜脚下一崴,差点没直接栽了。
看着包里沾着血的文件,她整个脑子都空白了。
刘女士和情人已经和好,两个人正在一起吃饭,那……她刚刚招惹了的男人,是谁?
还没来得及想清楚。
酒吧里,忽然全场静寂,音乐停止,舞池里的人也都停下,接着不约而同的朝着二楼看去。
一道颀长的身影,缓缓从黑暗中走来,昏暗不明的光线,却让人实质性的感受到那股藐视众生的气势。
阮瑜不由自主想起那个俊美却阴鸷的男人,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赶忙摸着黑往外挤,想要溜之大吉。
谁知,突然间灯光大盛。
阮瑜捂住了双眼,慢慢的,她听到周围一浪接一浪的惊呼声。再然后头顶一暗。
她掀开眼皮,勉强的抬头。
楚怀瑾居高临下看着她,薄唇轻启,恶魔一般的声音,“想跑?”
“我……”
阮瑜气弱,索性这里是公共场合,这个男人肯定不敢像刚才那样乱来。然而这想法刚落下,便见楚怀瑾轻抬手指,接着,几十名保镖介入。
楚怀瑾漠然的在一旁的沙发上落座,“清场。”
两个字,不到十分钟,喧闹的酒吧便走得干干净净。阮瑜瞪大双眼,以为自己在做梦。膝盖隐隐有些发软,她这是……惹上了什么人?
“你到底是谁?”阮瑜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却发现,那些保镖也跟着她往后退,困得严严实实的,不由脸色一白。
“这话应该我问你。”楚怀瑾双腿微搭,修长的手指从烟盒中抽出一根烟,偏头点上。
烟幕模糊了那张过分漂亮的脸,可他睥睨着阮瑜的冷眸,仍然如睥睨蝼蚁一般锐利。
阮瑜吞咽着口水,立刻解释,“我认错了人,刚刚非常抱歉,是我冒犯了你,非常对不起!”
“你觉得我信吗?”楚怀瑾勾了勾唇角,一声冷嗤,漫不经心的拿起果盘里的水果刀。
好似在游戏一样,锋利的刀刃却真真实实的抵在了阮瑜的颈侧,他脸色骤然一沉,“谁派你来的。”
“我真的认错了人!如果你硬要追究,我愿意承担精神损失费!”阮瑜自己也明白,以她刚才的作为,说认错人了的确像是借口,可这就是事实!
楚怀瑾指尖微动,阮瑜丝绸布料的衣服被划开了一道口子,“谁派你来的,我不想重复第三遍。”
阮瑜仍然坚持,“我没……”
下一秒,锋利的刀尖,割断了她整边肩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