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一片黑暗森林？”

晴空点头：“也？你去过其他的黑暗森林？”

黑暗森林通常为灵修者历练之所，更兼灵兽猎人的狩猎场，而谢飞燕既没有参与灵修，又不是灵兽猎人，应当不会去这种地方才对。

“穷奇山脉的向阴处也有这么一片森林，我离的远，不曾去过，只是偶尔会听到里面野兽嘶吼鸣叫，倒是叫人胆战心惊。”

晴空道：“那是在北冥的地界？”

“对，师父有时候会去，不过是去找一些炼制药材的草药和天生地养的精髓。”

她所说的师父自然不是问虚掌门，那是她在拜入天罡派之前教她炼制丹药的师父。

“姐姐，我听师父说，黑暗森林之内危险重重，飞禽走兽都可妖化、魔化、灵化，各地黑暗森林都是远在人烟罕至之地，为什么这片黑暗森林离东泽的京城这么近？”

晴空还从未想过这样问题，毕竟她只是一个穿越过来的人，对这片大陆的了解有限，连她这个‘土著人’都不知道的问题，自己又怎么会清楚。

“什么叫黑暗森林离东泽的京城近？”一个慵懒的声音在二人背后响了起来。

晴空没回头，谢飞燕却兴致勃勃的转头去问：“雪神所言，是什么意思？”

那红衣雪神这两天车马劳顿脸上已经没了血色，一张脸白的跟身下披散的白发一个颜色，每日抱怨自己为什么要跟他们一起回京，但赶他却又赶不走，反而让晴空心烦意乱如临大敌的认为他来找自己一定是有目的的，一天没坦白他的目的是什么，他就好像一颗随时都会爆炸的定时炸弹一样。

“你想知道？”寸金反问。

谢飞燕道：“想也不想，只是觉得黑暗森林之内皆非普通兽类，与人比邻，太过危险。”

寸金道：“你想知道，有人却不想知道。”

晴空虽然没有问，但一直伸长耳朵去听他二人的谈话，听寸金这么说了才幽幽转过头来，板着脸道：“要说便说，难道还要我求你？”

寸金乐呵呵的一笑，在马车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有气无力道：“你求求本座，本座一高兴就会说了。”

晴空道：“不必！我不信除了你就没人知道了。”

“不过都是些江湖密辛要闻，知道的人还这么没几个，若非我大空桑之盟天机阁内收此札录，就是连本座也不会知道。”

空桑之盟的天机阁是唯一让天下灵修者神往的地方，里面收集的孤本秘籍数不胜数，哪怕得到一本也可修炼出神技得以进阶。

晴空姑且信他道：“不知‘雪神’让我怎么求你？”

寸金乐呵呵道：“过来给本座捏捏肩，捶捶腿。”

谢飞燕道：“我来，雪神这段时间跟我们坐着马车辛苦了。”

“总比骑马舒服。”晴空双手环胸，冷眼看他。

寸金舒舒服服的享受谢飞燕的服务道：“本座还用骑马？”

谢飞燕也道：“‘雪神’腾云驾雾便可日行千里吧？”

若这话听在别人耳中少不得要以为挖苦嘲讽，但谢飞燕说的郑重其事一本正经，而寸金又是个厚脸皮的，马上捏捏谢飞燕的脸蛋说道：“对啊，改天带你嘚瑟带你飞！”

谢飞燕连带一红，手下愈发勤快了。

晴空白眼一翻，忍不住想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了。

“肩也揉了，你总该说了吧？”

寸金呵呵一笑：“本座问你，是先有黑暗森林，还是先有东泽帝都？”

这简直是送分题好吧……

“当然是先有黑暗森林。”

如果用晴空现代所知的知识来解释，那也是先有植物再有动物的，按照苍梧史来说，从空桑女神的时代开始，也是先有黑暗森林，再有人类与魔兽比邻，后来人类逐渐发展壮大，兽类的生存空间才逐渐减少，最后只剩下一片片黑暗森林。

晴空道：“你的意思是说，不是黑暗森林离京城近，而是京城离森林近了？”

谢飞燕道：“这难道不是一个意思？”

“这怎么能是一个意思呢！”寸金似乎听到了一个非常好笑的笑话：“人可以为帝都选址，难道还能为森林选址？不过据说也真有那么一个人，上古的苍梧女帝听说可以号令山河草木，就算让整片黑暗森林兵临城下到敌人面前也轻而易举，当然，传说终归只是传说。”

谢飞燕也算是明白过来了，不是森林要离京城近，而是建立东泽京城的人想要靠近森林。

“东泽帝都养着这片黑暗森林，亦是在仰仗这片森林，至于为什么，不消本座多说吧？”他说着便意味深长的看向晴空，见后者似乎有些茫然，便提醒她道：“各国之志都在于统一苍梧大陆，能夺得龙脉，便是顺应天意。”

龙脉……应龙……阿呆……

原来从当年苍梧大陆四分五裂开始，东泽就已经雄心勃勃欲要一统苍梧，只是逐渐强大起来的四国盘踞于苍梧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彼此牵制，统一的关键还是得看实力，龙脉什么的不过是心底的一点仰仗和自我鼓励罢了。

晴空正在思索怎样才能找到阿呆，阿呆既然是神龙之子，如果向神龙求助的话它会不会帮忙？

会不会怪自己这么长时间才告诉它？会不会一怒之下要她性命？然而这一次她肯定不会幸运的逃离。

正兀自思索之际，马车一滞却是已经停下。

寸金道：“终于可以休息休息了，本座晃的骨头都快散架了。”

晴空却觉得有点不对劲：“不是说今天快马加鞭要尽量在城门关闭之前进京吗？怎么还要休息？”

话音刚落车帘便被从外面掀开，小太监满面笑容道：“雪神，二小姐，有人来接我们了。”

晴空道：“谁啊？”

谢飞燕已经露头向外看去：“哇，这么多人？”

小太监道：“二皇子殿下，方家小姐，林家大小姐，还有二小姐您曾经在上师院的同窗好友。”

“都是姐姐认识的人？”谢飞燕说着还有点小小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