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的撕心裂肺却没有办法。

我抱走景色，也就是我自己，离开！

是啊！是我自己回到这个夹缝中，来到我自己的小时候，把我自己养大，把我自个养成一个笑容明亮干净的少年，一辈子眼中只有一个景九九的少年。

自己把自己养大，自己不苟言笑，却教另外个自己，笑容明亮，多么讽刺！我甚至不知道真正的历史，而是按所谓的历史走！

九九还没有出世，司空雁行差点娶了司空雁汐，我怎么可能让他娶司空雁汐，他娶了司空雁汐，九九不是他的女儿了吗！

我带走景色，母亲的那个孩子，叫景温柔，因为景色的关系，母亲便让那个孩子，隐姓埋名，不再享有景帅府的一切！

不过她终得死，她死时求我让她见景色一眼，我摘下面具对她道，“我叫景色，活了几千年的景色，我只为九九，你相信，我就是你长大后的儿子吗？”

不知是母子天性，还是其他，母亲终是相信，哭了。

抚上我的脸，问我，“痛吗？你的心……痛么？”

我缓缓地摇了摇头：“不痛，只要能再见到她，就什么也不痛！”

“几千年了！原来……”她话未说完，举剑自尽，笑着说道，“其实说到底，我也是你养大的，人生啊！总是这么奇妙，我生了你，你养了我，但是，我不能让你背上杀母的罪名。”

我伸手接住她跌落的身体，嗓音嘶哑：“你恨我吗？我让你变得一无所有！”

她摇了摇头，“不恨，恨什么呢，你认为对的事情，就去做吧！我不恨你，一点都不恨你！我希望看见你幸福，真的！”

仿佛为了更加有说服力，她不断的重复，“真的不恨你！”

温热的鲜血，在我手掌中流淌，她不恨我，我觉得她应该恨我才是，是我残忍的让她骨肉分离！

葬了她，下一步就该是景韶华娶司空雁汐了，历史的道路，不容一丝偏离轨道。

九九出生，我就站在窗外，一声哭声，还是接生婆打的，之后，便没了声响。

我的九九，终于出生了，那一瞬间，我垂着头颅，泪流满面，几千年了，我寻找的，不过，是九九而已。

司空雁汐要杀她，我怎么可能让司空雁汐杀了她，我好不容易等到她，怎么能让别人轻易杀了她？

司空雁汐折磨九九，我便往司空雁行宫中送人，有来有往，才是人生的真谛。

景韶华本不愿意娶司空雁汐，可是，谁能违抗我的命令？几千年来的谋划，谁能不按我规划的路走？

景色一天天长大，笑容越发明亮，有时看着他的笑容失神，这就是我，我曾经笑得这么干净明亮，是因为九九喜欢。

司空雁汐，再胆大包天，也不敢真的杀九九，景温柔对九九极好，也许天性，也许她本身就是一个善良的人！

本来不想明面参与九九的生活。可是我还是控制不住的去接触了她。

让景色把她带了回来，小小的身体，纯净的眼神，一切还都没有开始。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带她离开，就我们俩，我可以等她长大，然后告诉她，我已经等了她千年。

她会相信我吗？

不，我不能这样做，如果我这样做了，历史就会改变，所有的东西将不会存在，或许又得重新来过。

思量了一夜，站在她的窗下，第二天，还是把她送了回去。

司空雁汐，景韶华见我全身都在颤栗，我笑了极淡，很好，这样很好。

纵然不舍，留下景色离开，我只需要远远的看着她，远远地操纵着一切，按照正常的历史轨道走，便很快就能和她相遇。

一岁，两岁，三岁，四岁，五岁，一年，二年，三年，四年，五年，该来的还需要来，司空西彦，我让司空雁行送到九九身边。

陆续还有其他的孩子，他们都要送到九九身边，他们的命是九九的，就该有九九决定他们。

最残忍的事情很快就要到来，我于心不忍，可是，这是历史进程，这是九九的命，谁也改变不了！

景色曾问我，“老师，我能见见你的样子吗？”

我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何苦要见到我的样子？以后你会成为我，又何苦要见呢！”

景色不明，他不需要明白，他只需要保护九九！

他们的武艺，有专人训练，他们的心智，得需要自己亲身体验，我觉得我已经病态了，我等得太久了，太久了。

五岁之后的九九，便要去经历所有事，司空西彦，我给了他机会，可惜他没有去珍惜，所以，历史不管怎样？都会重合。

我放出一点点风声，喜欢司空雁夕的顾念卿便不顾一切的来追杀九九！

心很痛，但是，九九必须要经历这些，她才能坐上一国太后之位，他才能不被别人伤害，如果让别人来伤害她，不如我自己亲自来。

可是，我低估了自己，高估了她，她竟然疯了，在景色死的时候，我不会让他死的，我怎么会让自己死了？

不过，景色的脸，不再是原先的脸，夜陌墨替他换了脸，我洗了他的记忆，把他送给自以为是的司空雁行，他以为他算尽天下一切，只为让九九幸福，可是他不知道！他的这一切算计，是我有意而为之。

哪怕司空雁汐的死，也是我下的假死药，因为我要拿他威胁司空雁行，不能对我的九九，有任何不利。

我带九九回到合野，九九都十岁了，眼神不复往昔神彩，就连他求我救白落花，也是死水般寂静。

我用佛骨舍利救了白落花，和前世一样，九九在合野养好了伤，便出了合野，找顾念卿替景色报仇。

此时的景色，醒在陌生的环境，脑中一切空白，他在想，他是谁？

司空雁行他请来了许多师傅，教他一切，而我，也是其中一个，只不过，司空雁行并不知道我的存在。

他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我操纵的，江山？社稷？天下，与我何干？

我稍不留神，九九重伤，被顾念卿挑断手筋脚筋！

看见这样的她，我恨不得把顾念卿挫骨扬灰。

不能……

从未如此痛恨自己，我要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把她带回合野，她寻死，给我的理由是，没了景色，她活着没有任何意义。

一个人想死，有千万种方法，别人谁也拦不住。

迫不得已，我洗了她的记忆，把有关景色的记忆，全部抹去。

她记得所有人，所有事，唯有记不住景色。

在合野修养一阵子，我带九九回到景帅府，历史轨迹，总要一步一步走的，不然，她怎么能重新爱上司空翊，也就是后来的我。

司空雁行自认聪明，以为自己给九九选了两个顶好的夫君。

却不知，这一些都是我暗中操纵，景色没有死，早就，被我掉了包，换了脸。

景韶华想置她于死地，向我挑衅，我岂能容他挑衅。

一个人的弱点始终是自己最亲的人，谁也不例外。

拿景渊恒威胁景韶华，他便没了声响，我不杀他，是因为九九的故事中，景韶华是她亲手杀了，所以这是历史，我不会破坏历史，更何况，景韶华他还有用，我怎么能这么便宜让他去死。

司空雁行一心想让九九幸福，享受天下最尊贵的荣华富贵，没有女王的先例。

换了脸的景色，便是他唯一的选择，也是我给他的心里暗示，景色就是司空翊，司空翊就是景色。

司空翊登上皇位时，九九还没有好，眸光无彩，脸上无色。

迫不得己，我又在她心中下了一个暗示，她的亲人，只有景韶华，景渊恒，他们中毒，没有解药就会死，想要解药，那就得监国，替司空翊守着大离的江山。

原来不熟悉的，历史，被我更改的面目全非，生怕一觉醒来，历史上什么都不存在，我也不存在，好在似乎我的改变，没有让历史偏差。

九九无形的妥协了，她身边的所人都是我安排的，除了控制不住住白落花，从来没有一个人，像白落花没心没肺，一心只有她。

也是因为白落花，我才是一再容忍白流水的小动作。

九九身边，总要有个单纯的人才好，白落花正好弥补这个空缺。

九九是个治国天才，可是历史上，司空翊要暗杀九九。

而又一次，我亲手送上刀子，让司空翊去伤害我的九九！

九九重伤，奄奄一息，我看见她的样子，心比刀割还疼！

重伤之后的九九，不问朝政，眉目之间，有了笑意，也许现在的她，才能找到小时候的影子。

不过，这一切只是表面，九九的笑，却从来没有到达过心里，眼中，让人看着心疼，尤其我默默在暗处，看着心疼的难以呼吸。

不过见她望司空翊的眼神。

难道我错了吗？

她爱不上换了脸的司空翊？看不上我？

不可能，我决不会让历史存在一点偏差，九九注定要爱上司空翊，也就是我，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