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儿。”

上官于文在玉清手里，毫无挣扎的能力，只能惊恐的看着玉清的模样一会儿变成上官婉儿，一会儿变成另一个陌生女人的模样。

“你看清楚了，我是你女儿吗？”玉清用自己本来的样子看着他。

上官于文抓着自己的脖子，从喉咙里挤出三个字，“你是谁？”

“听清楚了，今日杀你的人，叫玉清。”玉清冷冷的道，她从来就没打算放过上官于文，只有他的死，才能祭奠已经死掉的上官夫人和上官婉儿。

她毫不留情，手中毫无反抗之力的上官于文，脸色渐渐涨成红紫色，但是下一秒，他忽然消失在玉清手中。

玉清蹙眉，目光扫向四周，随后目光一凝，看着自己对面突然出现虚幻的人影。

月主。

近乎透明的身影并不是魂体，而只是月主的一个投影。

他十分感兴趣的看着玉清，脸上尽是满意的神色，“不错，能杀得了我的分身，证明我确实没看错你。”

玉清冷笑，长长的指甲恢复正常，身上的气息逐渐平稳下来。

“我的话对你永久有效，只要你肯归顺于我，阴泽珠还是你的，你依然会拥有同我一般的位置。”月主桀桀的笑起来，“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和你是同类人，所以，很期待你我的再次见面。”

话音落下，分身消失。

玉清看着一片狼藉的小院，沉默下来。

那边，七长老正森森看着她。

七长老旁边，欧阳少天抱着上官婉儿坐在地上，毫无半点反应。

玉清胸口一痛，压抑了很久的伤势爆发出来，她脸色一白，吐出一口黑血来，黑血迅速蒸腾，消失不见。

她闭着眼靠在旁边一颗已经枯萎的大树上，闭目养神。

还在这个院子里的人，都给人隐隐敌对的感觉。

半晌，玉清从胸口处扯出一团白光，遥遥一指，送进了上官婉儿的身体，然后她再次回到自己闭目养神的样子。

“咳咳。”女人低声的咳嗽响起，惊醒了旁边不知所措的人。

红色的嫁衣脏乱不堪，好像事象征着这场喜事终究将以悲剧收场。

“婉儿。”欧阳少天手在抖，他想将上官婉儿抱起来，可是一动她，她嘴里的血就流了出来。

他不敢动，不知所措。

“少天。”上官婉儿不在意自己此时的情况，她摸着欧阳少天的脸颊，目光缱绻，“你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不要为了我，害了整个天下。”

欧阳少天喉咙里发出幼兽受伤一般的低鸣，脑海里一片空洞与茫然。

“我要走了，你要好好的，不要再记挂我，若是……若是以后遇到合适的女子，便娶她为妻，好好的过下去。”上官婉儿又咳出一口血来，“不要再为难玉清了，她是我的妹妹，你莫要再做错事。”

“妹妹？”七长老像是想起来什么事，愣了。

“是啊，七长老，今天发生的事还需要您斟酌以后再公布出去。”上官婉儿恳求的道，“她是我当年失踪的妹妹，如今也是上官唯一的继承人了，劳烦您和诸位长老，多多担待。”

七长老看了一眼玉清，沉默下来。

上官家的继承人是一个魔鬼，说出去，怕是整个天下都要群起而伐之。

“她的实力如何，为人如何，我相信七长老心里自有判断，还请您看在我和我娘的面子上，多多照拂她一二。”

七长老沉默良久，点头道：“好。”

“至于少天，虽有过错，但未酿成泼天大祸，还请长老看在我已经是将死之人的份上，饶了他这一次吧。”

“你不要说话了，我带你回上官家。”七长老皱眉道，上官婉儿这种像是在交代身后事一样的安排，让他一向坚硬的心也泛起一丝不忍来。

“不了，我知道自己要死了，我就想在这里，哪里也不想去。”上官婉儿将目光投向闭目养神的玉清，柔声唤道，“阿清，过来。”

玉清睁眼，双眼不再是黑漆漆的宛如要噬人一般，而是恢复了正常人的样子。

她沉默的靠在树上，似乎并不想过去。

“走吧，我陪着你。”南宫流云不知道何时站在了玉清身边。

玉清不动，她心里此时很复杂，她很想就这样一走了之，可是脚上却像是被什么锁住了似的，迈不出去，让她狠不下心离开。

“阿清啊……”上官婉儿再唤了一声。

玉清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过去。

她走到上官婉儿面前，蹲**去。

“妹妹。”

上官婉儿握住玉清的手，闭上眼睛。

玉清只觉得脑袋一晕，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欧阳少天攥紧了拳头，然后在漫长的沉默以后，慢慢松开，将怀里的上官交给了南宫流云。

南宫流云小心翼翼的接过，极尽温柔。

这个时候，不需要有人多嘴，他们心里都清楚发生了什么。

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上官婉儿了，

有的依然是披着上官婉儿身体的玉清，不，应该说，她就是玉清。

“麻烦你帮她将嫁衣换下来。”欧阳少天晦涩的道。

南宫流云将玉清抱进屋，将嫁衣脱下来，再将自己的长袍盖在她身上。

欧阳少天将自己的玉佩和上官婉儿的嫁衣，自己身上的喜服一起，埋在了花架下。

七长老很快离开了。

院子里只剩南宫流云和欧阳少天两个人。

南宫流云看着花架下的衣冠冢，问欧阳少天，“你后悔吗？”

欧阳少天默然不语。

“你找了那个算命先生，人家给出的答案是上官婉儿已经死了，你就想，阿清也是死了的，她能活上官婉儿为何不可，所以你找到了月主，你知道他想要什么，你和他做个交易。”南宫流云将事情的真相一点点的说出来。

欧阳少天苦笑，“不是我找的他，是他找的我，我从算命先生那里离开后，遇到了他，他似乎知道我想做的事情，答应可以实现我的愿望，但是需要我和他做一个交易。”

“你答应了他。”

“是啊，我有什么理由不答应了，我无法忍受自己喜欢的人的身体变成别人的，我不知道她是被你们害死的，还是真的是遭遇了不幸。”欧阳少天满心的苦涩。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他不会这样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