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星空万里无云，星辰缀满了整个夜空，像是一颗颗的宝石镶嵌在上面，美丽而惑人心神。

卫绾早早就躺下了，听说明日鸡鸣时分就要起床梳妆打扮，忙活各种各样的事情，今夜必须要早早睡下，否则明日很难爬起床。

一丝声响，惊醒了卫绾。闻着那熟悉的味道，卫绾知道那是他来了。

自从那天晚上，那人对她做了那样的事情后，她与他再没说过话。他每天夜里都回来，她每天夜里也都知道，但醒了后又继续睡过去，他也不会去弄醒她。只是爬上卫绾的床，睡到大约五更天的时候就会离开。

今晚，是她成亲前的最后一晚。若是她以前猜错了，那么今晚便是他们相见的最后一晚。

“我明天成亲了。”卫绾轻轻地开口。

南宫凌知道卫绾是对他说的，也轻轻地回了一句：“我知道。”

南宫凌当然知道卫绾明日将要嫁给他，他想告诉柳卫绾他的真实身份，但是又害怕柳卫绾怪他瞒着她那么久。

“那今晚，便是最后一晚了，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卫绾问南宫凌。

南宫凌走了过来，从背后拿了一件东西出来：“这个给你。”

卫绾转过身子，看了看那个漆黑的人影，他递了件衣服过来，周遭太黑她看不清楚，但是摸着很舒服，应该是一件很好的衣服。

“这是什么？你给我做什么？”卫绾有些疑惑，问南宫凌。

南宫凌不像平日走向卫绾的床上，而是径直地走向离他最近的那盏油灯，打开灯罩，拿出火折子，将油灯点亮。

卫绾终于看清楚他的真面目了，只是这真是他的真面目？他很普通，有些黝黑的皮肤，五官里面就数眼睛最好看，但是一组合起来就显得眼睛也逊色不少。应该是属于一扔进人群里，就寻不见的人。

南宫凌看到卫绾打量审视着他，他笑了一声：“怎么？失望了？我不是美男子。”

卫绾摇摇头，她又岂是那么肤浅的人。况且，他好看与否，也与她无关。

“你是与不是美男子，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卫绾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很深邃，若是长时间看着他的眼睛就能够忽视他的样貌，似乎他这双眼睛就不该长在他那张脸上。

“若是我说我是睿王，那可有关系？”南宫凌准备将他的身份告诉卫绾。

卫绾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其实她早就料到几分了：“你若是睿王，那也和我没关系。”

南宫凌神情有些变了，她居然说没关系：“为何没关系？难道你不在乎？”

卫绾望着南宫凌诚实地说道：“有什么关系呢？拥有绝世无双的脸又如何？还不是一天只能吃三顿，和平常人一样生老病死，可能还会遭人妒忌。”

南宫凌看着卫绾，眼中有些看不懂的东西在翻涌着。

卫绾看了看他手中的东西，那是一件大红嫁衣，上面用透亮的金丝绣着一只大凤凰，袖子上面还有一些美丽而繁复的花纹，整件嫁衣都点缀着金花，数不清到底是几朵。

“呵，你是在嫌弃我那件嫁衣不合你心意？”卫绾冷笑，这南宫凌还真是嫌弃她那件嫁衣。

南宫凌听了后，笑道：“你也信？”

卫绾瞥了一眼南宫凌：“以前不信，现在信了。”

“为何？”南宫凌听到卫绾的回答后，继续追问。

卫绾缓缓道来：“以前不信，是因为那消息是将军府里的大姨娘放出来的，目的是想让我丢脸罢了。如今信了，是因为你的行为。”

南宫凌好奇：“我的行为？”

“你若是不嫌弃，你又何必将这件嫁衣带来？”卫绾看着南宫凌，眼神锋利像是要把南宫凌逼到死角。

南宫凌听了后，恍然大悟，随后竟哈哈大笑起来：“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啊，那我告诉你，若是你亲手做的嫁衣，无论多丑我都不会嫌弃。只是，那嫁衣是你做的？”

卫绾看了南宫凌一眼，没有说话，原来他都知道。

南宫凌随后又接着说：“我是嫌弃了，嫌弃那不是你亲手做的，而是让丫鬟上街去随便买来敷衍我。我这个好多了，是我母妃当年亲手绣的，只是没能用上这一套，她说留给我大婚的时候用。”

南宫凌像是在回忆着，他的母妃以前给他说的话。卫绾突然发现她只知道睿王这个人而已，却不知道睿王的母妃是哪一位娘娘，现在在哪里。好像也没有听谁说起过这些，可能是睿王与皇上同辈的缘故，所以睿王的母亲是位先帝的妃子，远离了权力中心，自然谈论的人就少了。

卫绾轻轻抚摸着南宫凌送给她的嫁衣，很柔软很舒服，比柳卫若的那件要好上百倍。而睿王母妃的绣工也比柳卫若的要好上许多，这金丝刺绣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很漂亮。”卫绾指腹轻轻滑过衣服上的金花，用指腹上的触觉去感受着。

南宫凌看到卫绾很是喜欢的模样笑了笑：“你喜欢就好，我母妃那时候还担心你会嫌弃。”

“胡说，你母妃又不认识我。”卫绾的视线从衣服上转移到南宫凌的身上。

“以后会认识的。”南宫凌用手抚着卫绾的头，轻轻地触碰着卫绾的青丝，眼中满是宠溺。

卫绾神色清明，淡淡地看着南宫凌：“这婚服，你还是拿回去吧，我与你的亲事不过是皇上乱点鸳鸯谱罢了，我不喜欢你。”

卫绾直接将心中的不喜欢说了出来，南宫凌看着卫绾眼神没有变过，他其实早就知道卫绾不喜欢他。只是他喜欢她，他不愿意放弃。

“给你的就收着吧，明天大婚之时一定要穿这个，因为我也会穿另一件。”南宫凌将婚服塞在卫绾的手里，目光坚定地看着卫绾。

“我不需要，我与你的亲事本就不是我自愿，我对你没有感情又何必糟蹋母亲给你大婚用的婚服？你还是留给你心爱的人穿吧，否则到时候后悔。”卫绾又将婚服递还给南宫凌。

南宫凌没有接，退远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