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佩妮的尸体已经被运走了，地上的血迹被水冲散，空气中却还是弥漫着一股血腥味，溅在花坛上的血说明着刚刚有条鲜活的生命离开了。

所有人拍摄到的画面都是住院楼的窗户外，悬挂着两个人，楼层太高，没人能听清楚她们在想什么，但是所有人都拍到了穿着病号服的女人松开了手，于是那个人掉了下来，死了。

在警方还没有发出声明之前，网上就是一片讨伐声。

【松手了？这还是人吗？一条鲜活的生命，哪怕犯了再大的错误，也不能故意松手啊！这么高的楼摔下来，肯定必死无疑，这女人真恶毒！】

【最新消息，穿病号服的女人叫蒋芫，死者是任氏集团的千金任佩妮，听说她们俩以前是闺蜜来着，现在一看真是……啧啧】

【蒋芫？诶我记得之前不是有视频说任佩妮是蒋芫车祸案的凶手吗？当时蒋芫的妈妈还对着镜头哭诉来着呢，原本好好的闺蜜突然反目成仇，会不会就是任佩妮是凶手，蒋芫知道后就把人给……】

【楼上说的有道理啊，而且看视频里，蒋芫整个人都在窗户外，分明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要和任佩妮同归于尽的，只是被抓住了脚拉回去，这样一看，任佩妮也不无辜啊……】

……

网上谈论地如火如荼，此时此刻，警察局。

陆局长被法医叫了过去，法医将铁盘递向陆局长，道：“这是我从死者脑颅里发现的。”

陆局长惊愕地看着铁盘里的子弹，震惊不已。

“不是摔死的？”

法医摇头，“不是，子弹进入的时间不久，应该是被枪击，死亡，人才掉下楼摔烂的，现在的问题里，有人在A市非法持有枪支，而且进行了恐怖袭击，我们甚至不知道对方是谁，是出于什么目的枪击了任佩妮！”

陆局长神情凝重地走出验尸房。

在办公室里想了很久，陆局长给祁老打了电话汇报这件事。

祁老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放在桌子上的平板上正播放着任佩妮坠楼的视频，虽然打了马赛克，但是满地的血却还是触目惊心。

陆局长见祁老久久不语，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祁老，A市出现了不明持有枪械的危险人物，是不是得派人暗中调查，万一对方发起恐怖袭击，市民的安全更重要啊！”

祁老道：“我知道了，这件事警察局不用管，我让军部来做，你把手头两起车祸案并案处理，做个结案报告，第一起车祸案的肇事司机已经死了，那就把第二起车祸案的肇事司机当做凶手公布出去吧……”

“这……”陆局长有点为难，“祁老，第二起车祸案的肇事司机可以指认雇主，只要确认任佩妮就是两起车祸案的幕后雇主……”

“就按我说的做！”祁老不耐烦地打断。

陆局长：“……”

挂断电话，祁老长吁一气，疲倦地靠在沙发上闭眼休息。

俞嫣端来一杯水递给祁老，道：“爸，我知道您这么做是替任老爷子着想，可、可蒋芫的公道呢？赵璐的公道呢？您向着任老爷子，可那两个小姑娘的岁数也才跟瞳瞳一般大，差点就因为任佩妮……”

祁老揉着太阳穴睁开眼，接过水杯喝了口，长叹道：“俞嫣啊，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我能有什么办法？说到底，哪怕老任再疼瞳瞳，瞳瞳毕竟也不是他的亲孙女。现在他唯一的亲孙女死了，儿子不孝顺，儿媳妇就更不用说了，连孙女都没了，一把年纪了，孤苦无依，我能怎么办？让老任的一世英名，因为任旭华，因为任佩妮，被人骂得屁都不是吗？”

俞嫣哑口无言。

祁老道：“我能做的，就是让任佩妮走得体面点，不管外界怎么议论这件事，只要没有实质的证据，那就是流言蜚语！老任这么好的一个人，就被这些混账东西拖累得晚年名誉不保啊！”

俞嫣朝楼上望了眼，问道：“那爸，我要不要做点好吃的？任老爷子喜欢吃什么？您告诉我，我晚上做给他吃！任旭华和谢雨雯不孝顺老爷子，我孝顺他。”

祁老叹着气摇头，“我看老任现在什么都吃不下，还是把瞳瞳叫回来吧，现在就只有瞳瞳能劝得动老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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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顾星瞳还留在医院里。

祁彦不放心她的两条手臂，硬是让医生拍个X照，让他确定骨头没有问题才肯放心。

陆必行把口罩挂在下巴处，一脸无语地接受护士的几番审视，到最后忍无可忍，起身爆粗道：“你要是觉得我像恐怖分子，你干脆报警得了！能不能别老盯着我看，我脸上有花吗？！”

护士没想到陆必行突然跳起来骂人，吓了一跳，脸色苍白地撇过头，不再去看陆必行。

“真是……”陆必行重新坐下来，烦躁地抓着头，“老子现在烦得要死，还撞到枪口上来，现在的年轻人怎么一个个的都那么不识相呢？”

顾星瞳瞥了眼陆必行没说话，祁彦去了到现在都没回来，不知道在跟医生争论什么，她想去看看，屁股刚离开椅子，就被陆必行瞪了眼。

“你让祁彦不省心，那你让我省省心行吗？我现在已经够烦了，你就别给我添乱了！你也够可以的，真当自己力大无穷手臂钢铁做的，一拽还拽俩，就不怕那俩也顺带着你下去了？”陆必行嘲讽道：“祁彦年纪轻轻就当了鳏夫，你也不心疼。”

顾星瞳无奈道：“当时看到的时候身体比脑子快，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拽住了，你总不至于让我松手吧？那样我就成了杀人犯，祁彦就成了一个有杀人犯未婚妻的人了，到时候被唾骂，你不心疼我心疼。”

陆必行：“……”

十分钟后，祁彦回来了，手里拿着X照。

刚走近，顾星瞳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祁彦说：“刚才陆局长打来电话，让我们去一趟警局。”

陆必行立刻道：“那我就不去了！我先回去等你们，走了。”说完，戴上口罩疾步离开，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赶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