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九卿微微一笑：“既然师父也认可我这个猜测，那么我们是否可以大胆赌一把？或许，现在的魔族公主，已经跟过去不一样了？”

无字天书改变了魔族公主的一切，除了她的内芯和容貌之外，她的记忆，她的成长环境，她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那么自然而然地，她的性格也会发生改变。

沈玉鲛看了墨九卿片刻，沉吟：“你们真的要赌？”

颜玉、墨九卿、苏曜不约而同地点头。

“那好吧，我去找南宫凤舞，让他来找小玉，小玉你亲口告诉他这件事。至于他会怎么选择，就不在我能控制的范围内了。”沈玉鲛不想横生枝节，但见几个小辈如此坚决，倒也没有横加阻拦。

他是怕牵连到凤汀，所以才有所犹豫，而说不定让颜玉这么大胆一赌，南宫凤舞真的不再成为解开血咒的阻力。

那么……他也可以早日解脱了。

颜玉欣然点头：“谢谢大伯。”

于是，沈玉鲛便先行离开，去找南宫凤舞的下落了。

而颜玉等人三日后才动身，回金陵国。

长孙慕歌千般不舍，万般挽留，可颜玉始终不改变离开的主意，他只能亲自前来送行，一直送到官道上，才目送马车离开。

“美人，此去一别，我怕是再也难见到你了吧？”长孙慕歌抬起手，怅然若失地看着明晃晃的龙袍广袖，轻轻地叹了口气。

那个稚嫩青涩的少年郎，终究成为一代帝王。

他再也不能随心所欲，抛下江山，跟在那个耀眼的女子身后，当她的小跟班了……

马车内。

“怎么？有心事？”墨九卿捏了捏颜玉的手心，关切地看着她。

“在想两件事。”颜玉诚实地点了点头。

宝宝立刻缠上来：“娘，你在想什么事情？告诉我和爹，我们一起帮你分担。”

颜玉笑着将宝宝搂紧，道：“这第一呢，我只是在感慨长孙慕歌长大了，往后也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跟我们平等地在一起，他是一国之君了。”

“反正也是萍水相逢啊，而且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他又不是娘的亲人，当然早晚会和娘陌路了。”宝宝小大人似的扬眉。

对于长孙慕歌，宝宝自然是没有什么感情的，毕竟那会儿他一直在秘境中修炼，这回才第一次见到长孙慕歌呢！

颜玉失笑地捏了捏宝宝的脸：“我家宝宝是越来越懂事了，也长大了。”

“就算我长大了，也还是娘的儿子，这是永远都不会变的。”宝宝很骄傲地说道。

他和那个长孙慕歌才不一样呢！

他永远都会和娘在一起。

“是的，我们永远都是母子。”颜玉摸摸宝宝的小脑袋，唇角勾起。

感觉被母子二人忽视的墨九卿轻咳一声，道：“夫人在想的第二件事是什么？”

提到第二件事，颜玉就微微侧眸，看了墨九卿一会儿，才笑了笑：“公孙璇玑。”

公孙璇玑？

墨九卿眸色微微深了深，片刻后，还是解释了一下：“夫人，我的确答应过天下第一庄的庄主夫人，会照顾公孙璇玑，但之前我留下她，是因为她身上有瑶池金莲……”

“你跟我解释干嘛呀？”颜玉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在想的可不是你和她的关系。”

“……”墨九卿无言。

夫人方才那眼神，分明是吃醋嘛……

难道他会错意了？

“我在想我们把公孙璇玑就这么留在凌月国，是不是不太好。”颜玉摸着下巴，挑眉：“怎么说天下第一庄也是因为瑶池金莲才会被屠庄，何况我们又答应过庄主夫人照顾她的。”

“我留下了足够的银两，她一辈子不愁吃穿，而长孙慕歌给她赐了府邸，她也不会遭人欺负。”墨九卿从一知道瑶池金莲并不需要集齐九朵之后，就打定主意将公孙璇玑撇开了。

这个看似可怜的女人，莫名地让他觉得危险，应该要离她远一些才行。

毕竟幻境之中的公孙璇玑，可是很傲气很心机的蛇蝎女人。

就算幻阵没有被南宫凤舞得到，幻境之中的事情不会真的发生，他也得以防万一。

“话虽如此……但她毕竟是金陵人，而且又是女子，这辈子总不可能不嫁人吧？若她嫁给凌月国的男子，将来身份可能会遭到嫌弃。”颜玉觉得有些愧疚。

当初公孙璇玑还帮过她呢。

“公孙璇玑就是个随时会炸伤你我的炸弹，我是故意把她留在凌月国的。”墨九卿见颜玉始终放不下，便坦然说了实话。

“她做了什么？”颜玉吃了一惊，望向墨九卿。

难道她去魔族幻镯里世界的那些日子里，公孙璇玑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以至于墨九卿这么厌恶公孙璇玑？

“她暂时什么也没做，但这不代表她未来什么都不会做……”墨九卿沉吟了片刻，将幻境里公孙璇玑的所作所为，包括南宫凤舞将魔族彼岸花送给公孙璇玑的事，简略跟颜玉说了一遍。

“魔族彼岸花？”颜玉神色顿时凝重了，“公孙璇玑要它做什么？难道她想……”

顿时，望向墨九卿，不说话了。

脑子里竟冒出一个荒诞的想法——公孙璇玑也许是‘她’！

苏清绝。

这个本该被南宫凤舞把魂魄都炼化了的恶毒女人，也许南宫凤舞令她变成了公孙璇玑，以最无害的身份和处境，楚楚可怜地渗入到她和墨九卿的生活中。

可以说如果不是因为幻阵里的幻境，墨九卿不会如此提防公孙璇玑。

这大概是南宫凤舞也没有想到的？

“你是不是觉得，那个女人没死？”尽管颜玉没有说出口，但墨九卿却是已经猜到了。

颜玉抿了抿唇，半晌才说：“按照幻境里的事件发展顺序，应该是她得到魔族彼岸花，用在了你的身上，然后你忘了我，和她在一起……能这么执著于你，又能得到南宫凤舞帮助的女人，除了‘她’，我想不到第二个人选。”

还好幻阵没被南宫凤舞得到，还好墨九卿当机立断刺了她一剑。

否则，现在得意的人就真的是苏清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