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空荡荡的，楚铭寒眼底闪过一缕不甘之色，他筹谋了这么久，终归还是没能玩过秦憬遇。他千算万算，没算到秦憬遇和L组织之间的关系。

魏雨灵走了过去，给楚铭寒倒了一杯茶，“主人，酒伤身体，属下给您添杯茶！”

楚铭寒眸子里染了三分酒气，恍然抬头，看向眼前端着茶杯的女孩，嘴角扯了扯，“人都走光了，你怎么还在？”

魏雨灵抬眸看着他，抿了下唇，“主人在，死域便在，属下也会在！”

“真傻！”楚铭寒轻哂，他接过她端的茶，一饮而尽。

“跟着我，会死的！”

魏雨灵摇摇头，“属下既然选择跟随主人，命自然便是主人的，主人若死，属下怎敢苟活？”

楚铭寒眸子闪了闪，嗓音添了几分沙哑，“坐吧！”

魏雨灵摇头，“死域的规矩不能丢，主人面前属下不该落座！”

“死域的规矩，你要听我的，我让你坐你想违背？”

“属下不敢！”魏雨灵深吸了一口气，今日的楚铭寒和往日格外不同。

她坐到楚铭寒对面，束手束脚的，显得有些拘束。

“陪我喝一杯！”楚铭寒给她也倒了杯酒，示意她喝下去。

魏雨灵迟疑了一下，还是端起酒杯喝了下去。

“秦憬遇很快便会找过来，你我二人，顶不住！”楚铭寒开口说道。

“所以，主人您只管撤离便是，我可以拦住他们！”魏雨灵坚定开口，“洛小离与我有旧，她向来重感情，定然不会为难我！”

“躲来躲去的，累了！”楚铭寒喝了口酒，辣辣的，刺激着他的喉咙。

“雨灵，他们不会为难你的，对吗？”

魏雨灵愣了一下，她总觉得楚铭寒这一问有点问题。

“应该……不会吧！”

“那便好了，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回到苗疆？”

回到苗疆？

魏雨灵沉默，苗疆有她的母亲，她的亲人，她怎么可能不想回去？可是当年那件事一直是她心里最痛苦的记忆，她不敢去回忆，也不敢想起。

甚至看到村子里老人的目光和随时可能会出现的闲言碎语，她便会从心里往外的惶恐。

时间过去了十年，她放下了很多事，但终归还是不敢去面对的。心里也不是没有恨，也不是没想过回去报仇，但是只要一想到回去要再见到那些人可怕的面孔，她便浑身发抖，下意识的拒绝。

“这种情况，怕是我也没有机会回去吧！”她想岔开话题，当年之事她害怕提起。

“主人，其实我觉得你……”

“雨灵，就算我离开，他们也不会放过我的，我做过很多你不知道的罪孽，早就恶贯满盈，十恶不赦，不仅是他们，现在国际刑警也在抓我！”

魏雨灵愣了半晌，她确实没有发现，国际刑警也在抓他，死域这些年做的这些事虽然丧尽天良，但是这种游离于法律之外却又能给上流人世带来利益的组织，很多人是不会去针对的，为什么现在……

“雨灵，我的话你是不是都会听？”楚铭寒问道。

魏雨灵下意识点点头，“只要是主人的命令，属下无条件服从！”

楚铭寒满意点头，“我的命令，不管我最后是生是死，你都要好好活着，回到苗疆去，快乐自由的过一辈子！”

“主人，死域所有人罪无可恕，我是死域堂主，我也难逃一死。”魏雨灵回答道，其实她想说，主人您死了，我也不可能独活。

“你说过，他们不会为难你！”楚铭寒说道，“国际刑警也不会为难你，他们没有你犯罪的证据，谁敢碰你？”

魏雨灵一愣，她仔细回想着，似乎她的手上没染过一滴血。

进入死域以来，她的任务都是参加什么拍卖会或者去拿下什么东西，最恶毒的也不过是偷一些资料，确实没有杀过一个人。

虽然她的每次任务都是成功的，也有不少高难度的任务，但是仔细想来却没有一件能够危机生命的，更没有一件伤害别人生命的。

都说死域中人人是杀人饮血的恶魔，可是谁会想到她一介堂主，竟然一条人命都没害死过？

是楚铭寒有意为之吗？

“主人……”她震惊的看着他，“为什么我的任务没有一条需要杀人？为什么明明死域穷凶极恶，我却偏偏可以独善其身！”

为什么，楚铭寒是怎样坐到把她在这个世界上最恶的地方与所有黑暗隔绝开的，甚至她发现，她在死域近十年，却似乎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死域，甚至很多东西她都不知道。

就比如，死域有一个刑堂，她作为兵堂的堂主，竟然从未进去过，哪怕一些普通成员想去进去看谁一眼都可以被允许，但是她这个堂主却一直都没有资格进入。

再比如，每次死域有什么生死任务之时，不管她怎么自荐，楚铭寒都不会让她去，唯一有一次她主动前往，楚铭寒最后还特意跟了过去，后来她一个人没杀成，那些人全都死在了楚铭寒手里。

“安心回苗疆吧，不会有人再议论你一个字！”

“主人，属下不会苗疆，属下只想陪着主人！”魏雨灵摇摇头，态度坚决。

“你说过会听话的！”

“但这件事不行，主人，求您让属下跟着你吧，属下……”

忽然，魏雨灵感觉一阵的头晕目眩，脑子也跟着昏沉起来。

难不成是刚刚的酒度数太高，她喝醉了？

“雨灵，对不起，我不能再护着你了！”楚铭寒轻喃一声，看着眼前的女孩倒在桌子上，脸上露出一道苦涩的笑意。

他缓缓抬起手，轻抚了一下她的脸颊，“雨灵，谢谢你还能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她是他黑暗世界中唯一一道光明，他这一辈子，做尽了坏事，谁惹他不开心，他就会取谁性命，残忍暴戾，死域的地牢中，全都是被他用残忍手段活活折磨死的敌人，他从不尊重所为的生命，也不敬重所谓的生命，他坏到了极致，恶到了极致，但是这一生，唯独却护住了魏雨灵的清白和干净，让她的双手没能沾染上一丝一毫的血腥，让她的世界依旧是纯白色，他拼了命守护着她的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