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是入夜,连番几日的忙碌,好不容易换来了空闲日子,聂锦焕自然是全心陪着柳棠儿了。
“今夜,本王想做一次夫君该做的事。”
“啊?”
“来。”聂锦焕抬手牵了柳棠儿的手,将她引到妆台前坐下,转身拿了妆台之上的螺子黛,笑道,“今日,夫君替娘子,画眉。”
“王爷,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哪有人晚上画眉的。”
柳棠儿口中虽是拒绝,但脸上却是笑开了花。她与聂锦焕成为夫妻至今,从未有过什么闺中蜜事。如今聂锦焕开口提及,柳棠儿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那你我便开了这个先例?”聂锦焕捏着手中的螺子黛,只手轻捏了柳棠儿的下颚,提笔落了下去。
烛光微暖,铜镜之中聂锦焕轻轻替柳棠儿勾着眉,自眉梢到眉角,笔笔融进了他无尽的神情。聂锦焕这般认真的模样柳棠儿也不知多久未曾看到,抬眸望着那张面容,柳棠儿竟是这般看痴了。
那一刻,仿若什么都不重要了,这世间他们只剩他们彼此,他们也只有彼此。
“好了。”聂锦焕直起身,将铜镜拿到柳棠儿面前,“如何?”
柳棠儿凝眸看着铜镜之中的那个人,视线清扫,却是愣住了。
“怎么了?”许是注意到柳棠儿脸上神情的变化,聂锦焕忙满心紧张地问道,“是不是画的很难看?”
柳棠儿摇了摇头,强咧了一道笑意,“焕儿哥哥,我听闻玉姑娘说过江湖上有那么一种医术,能够将人的伤疤医治于无形,能让人的面貌恢复如初。我......”
柳棠儿还想继续说下去,可聂锦焕却是直接伸手捂住了她的唇。
“棠儿,本王不管江湖之上是否真的存在那些东西。本王要你答应本王,玉苏烟口中的所有话,你都不能相信,更不能一直存在心里让它发酵变质,知道了么?”
“可是......”
“有什么可是的?你难道和他人一样,觉得本王是一个只会喜欢别人外表的肤浅之人么?棠儿,本王喜欢的人是你,无论你是美是丑,本王都不在乎!”
“焕儿哥哥......”
“傻瓜。”聂锦焕抬手轻拂去柳棠儿眼角的泪水,低头在她的脸颊上落上一吻,“好了,日后别再犯傻就行。快些看看本王给你画的眉吧,这可是本王第一次给人画眉,你不评价,本王可安心不得。”
重恢复了心情,柳棠儿这才将目光重又落在了铜镜之上,不大会却是笑了起来。
“怎么?”
“焕儿哥哥画的,可真丑.....”
“丑么?这...不行,擦了重画!”
聂锦焕手忙脚乱地拿了布就想来擦,柳棠儿却是抬手拒绝了,眯着眼,连连笑道,“不能擦,这可是患儿哥哥第一次给棠儿画眉,明日我可要给所有人都看看。”
“看什么?你都说丑了,本王还是擦了重画。”
柳棠儿抬手捧了聂锦焕的脸颊,揉了揉他因焦急而不由自主皱起的眉,笑道,“当然是要给他人看看,我的焕儿哥哥有多爱我。让他人知道,东景的堂堂楚王爷,只愿愿为我一人画眉。我要让他人都无尽的艳羡,我拥有一个天底下最好的夫君。”
柳棠儿的话让聂锦焕不由愣住,良久却是一把将柳棠儿搂进了怀中,深情拥吻着怀中的可人。
一吻别离,聂锦焕依旧不舍地摩挲着柳棠儿的耳垂,抬手便去扯了柳棠儿的衣带。
“焕儿哥哥!”
“放心,本王知道你有孕在身,本王只是想帮你宽衣罢了。”
听了聂锦焕的话,柳棠儿也不再坚持,松了双手,任由聂锦焕帮着她宽衣了。
“这是什么?”
看着地上的那封被柳棠儿遗忘的信,聂锦焕的脸上满是疑惑。
“这个是...是我打算寄给小雪的!”柳棠儿有些心虚,见聂锦焕弯腰想去捡,忙冲将上去第一时间抢了过去。
看着柳棠儿这般紧张,聂锦焕下意识就蹙起了眉头,“当真?”
“怎么,焕儿哥哥这是在怀疑我吗?”
“给本王看看。”
“不行!”
“为何?”
“这...这里头是我和棠儿的秘密!不能...不能给焕儿哥哥看!”
“秘密?”聂锦焕挑着眉,嘴角也是勾了起来,“有关什么的?”
“哎呀,焕儿哥哥何必盯得那般紧?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怎能给你看?”柳棠儿将信藏到身后,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聂锦焕抢走般。
见柳棠儿这般紧张,聂锦焕笑得更开了,一把搂住柳棠儿,满是宠溺地勾了她的下颚,笑道,“好了,本王知道这是棠儿与小雪之间的秘密,本王不会去窥探的。”
“当...当真?”
“你这是不信任本王?”
“那...那焕儿哥哥背过身去。”
“作何?”
“我...我要将信藏起来。”
“好,本王转过身,还不行么?”
聂锦焕当真如自己所说,背了身,就真的没有再想去偷看。柳棠儿放了心,却还是将信偷偷放在了铜镜之后。
过了很久,才拍了拍聂锦焕的后背,道,“焕儿哥哥可以转过身来了。”
柳棠儿不知,聂锦焕一转身,便一把搂住了她的腰,直接将她抱上了榻。这番动作吓得柳棠儿下意识惊呼起来,可在被温柔放在了床上后,柳棠儿这才惊魂未定地锤了聂锦焕一拳,“焕儿哥哥,这等事以后莫要再用了,当真吓死我了。”
柳棠儿不断拍着自己的胸脯,聂锦焕才知自己的玩笑换得了什么结果。忙理亏地帮着柳棠儿拍起后背来,可嘴边却道,“还不是棠儿这般不信任本王?本王想要惩罚一下棠儿,这才让棠儿吓着了。怎样,可有事?”
“无碍了。”柳棠儿深吸了口气,平息了气息。
“这般算是两清咯?”聂锦焕一脸可怜地看了柳棠儿,见柳棠儿脸上终是露了笑意,这才搂了柳棠儿调整了姿势,“那便睡觉。”
一夜无话第二天。
聂锦焕清晨便又进了宫,而柳棠儿也早早起了床,出门寄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