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静月听到唐瑾年的话，只觉自己脑袋轰地响了一下，竟是什么话都无法说出。

真话？假话？

一般会这样问的，应该都是不好的结果吧？

难不成是她……也如曲明嫣般，已经没有了怀孕的可能？

唐瑾年美眸在两人身上掠过，见得她俩都表情古怪，当即轻笑一声：“别紧张哦。假话呢，那就是你大概没有怀孕机会了吧。”

白静月的身体晃了晃。

“既然这样……大概就是我的命吧？”

她满心酸楚，竟是连自己如何说出上述的话都不知。

白老太君也被吓了一跳，只是比白静月快些意识到唐瑾年刚才说的是假话。

那真话……和假话相反？

白老太君对唐瑾年的怨念又深了几分。

这几年里，只要遇到和唐瑾年有关的事情，就从未见着好！

也不知多少次，不见唐瑾年做些什么特别的，但就总能将她气到，而且还是只能生闷气那种。

她沉声问：“瑾儿，真话呢？”

白静月也终于意识到，唐瑾年刚才说的其实是假话。

“真话？那就得请大姐姐将另一只手也伸出来给我看看了。还有大姐姐脸上的妆，也必须先卸了，让我看看大姐姐脸色。”

唐瑾年一本正经地说着，心底却在暗笑。

她就是故意的。

虽然还要再仔细问问白静月这两年里的身体状况，她才能做出最终判断，但什么想听真话还是假话之类的，那当然是要故意吓唬两人。

反正如今彼此的心怀鬼胎都是明摆着的。唐瑾年完全不在乎自己的意图会不会被人看出。只要能让那两人觉得不高兴，那就可以了。

下午的时候，唐瑾年从白府离开。

上了马车，她的笑意愈发明显。

灵儿在她身旁，眼巴巴地看着她，总算唤来她的注意。

“想问的东西就赶紧问吧，回到家里我就不告诉你了哦。”

灵儿眼睛一亮：“小姐，你今天开的这张药方好奇怪，怎么我看着上面许多的药其实都不是必要的呢？还有一些，完全可以用别的代替啊。我就一直在想，是不是我学得还不够好，这才看不出你药方的深意？”

常年跟在唐瑾年身旁的灵儿自然也对药理有些了解。

唐瑾年唇角扬起的弧度又大了几分。

“你没有看错啊，我就是故意的。现在这张药方熬出来的药是最难喝的。”

“就这样？！”灵儿惊奇地睁大眼睛。

她还记得今日唐瑾年写药方的时候踟蹰的模样。

白老太君和白静月在旁候着。饶是活了这么多年，已经练成老狐狸的白老太君，都无法控制好自己的表情。

那两人都怕唐瑾年会在好不容易为白静月诊断完毕后，却卡在了药方这件事上。

灵儿如今回想一下唐瑾年以着诊断为名，如何反复地折腾着白静月，灵儿在旁看着的时候，都有些忍不住地要为白静月担忧。

总怕她会被唐瑾年折腾得太过分了。

而后，此时，灵儿才状况，唐瑾年竟然还留了另一份折腾。

唐瑾年可是和白静月说过，这些药必须喝足三个月！

灵儿感慨了一番，又忍不住问：“小姐，要是三个月后白静月并没有怀上孩子呢？”

唐瑾年先前可是几乎信誓旦旦地和白静月说，只要按照她的计划来，白静月就会在喝完三个药后有孕！就算有时间差，这时间差也会在半个月之内。

唐瑾年兴致极佳地和灵儿开玩笑：“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你就等着和我一起被人责备好啦。”

“小姐！”

“好啦，说正经的。我确实有这个把握。”唐瑾年眸底藏着伤感，“先前给曲明嫣诊断的时候，我还不大肯定。再看过白静月的情况，我就没什么疑惑了。”

灵儿一愣：“小姐是说……”

“就是三皇子。”唐瑾年声音放得极轻，“他虽然让曲明嫣当了正妃，而且一直对她极好。但是……他其实并不放心曲明嫣，他不敢让曲明嫣怀有他的孩子。他需要曲大将军的兵权，又何尝不是恐惧着曲大将军的兵权？”

灵儿默然。

她想起曲明嫣双眼中总是藏着的哀愁。她不知曲明嫣对这些事情有多少了解。

唐瑾年所说的话，正好也是她想的。

“我有时候希望曲明嫣可以看清三皇子做的事，有时候也希望她最好一直不知道。”

若不知，便能继续单纯地爱着，毫不纠结地付出。

知道了……就要面临抉择的。

“也许，她是知道的，但自己都在骗自己不知道。”

唐瑾年轻叹一声。

灵儿原本也沉浸在这种伤感中，可看到唐瑾年的模样，她立刻挂起笑脸。

“那些都是别人家的家事呢！小姐整日里想着这些有什么意思？倒不如还是想想小姐正为太子殿下准备的那件礼物……”

灵儿的话还没说完，嘴巴就把唐瑾年捂住。

“好你个灵儿，现在的胆子越来越大了，还敢打趣我了？”

灵儿笑嘻嘻地挣脱。

她的武力值一向在唐瑾年之上，纵然在小小的马车里也能轻巧腾挪。

“我这可不是打趣哦。小姐准备这份礼物挺长时间了吧？结果还只动手坐了那么一点。虽然殿下不知小姐在筹备着这礼物，但我看小姐这慢吞吞的忙活，我都要担心在明年冬天到来前，小姐究竟能不能把这礼物做完呢！”

唐瑾年脸上微红，眉间却是无奈。

“算算时间，我好像也真的拖的时间有些长啦。好像是从去年春天就开始准备的，结果到现在都还没有做好。”

灵儿嬉笑一声：“那小姐是不是准备抓紧时间完成了？”

唐瑾年却摇了头。

“才不是呢。下半年还不知有没有别的事情。我还得抓紧时间把年底送太后的佛绣先绣了呢。”

“嗯……”灵儿眼珠子转了转，已然想出一个歪主意，“我帮小姐绣佛绣，小姐不就有时间准备给殿下的那份礼物了？”

“罢了。”唐瑾年有些疲惫地摆摆手，“太后看得出是不是我的绣品。至于给九哥哥，你就更不适合帮忙。”

灵儿还想说什么，马车却猛然停下。

只听得车夫喝道：“干什么？！就连瑞郡主的车架都敢冲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