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李泌上前，温柔地扶起小丫，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可以将美男计用得如此纯熟。

小丫有些踉跄地站起，慌张道：“那个，客人出去了，可能……这两日都不会回来……”

“出去这么久？”

“他说，出去采药……”

小丫含羞望了李泌一眼，生怕李泌不信自己一般，她不过一个军妓，军妓的话有什么可信的呢。

“采药……”

李泌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

“小丫，这个给你。”

李泌搜寻了一圈，没找出什么好送给女孩子的东西，只有从台上捡起他手写的一套书稿。

“先生，我不识字的……”

小丫迟迟不肯伸手来接。

李泌笑了：“你过来一趟，总要有个由头，出去以后，别人问起，就说那夜你我二人

“别人问起来，你就说那日我们在红帐那边偶遇，你说你想跟我学些东西，所以才来找我的，知道吗？你这么聪颖一个姑娘，不识字，就俗了。”

小丫闻言，接过李泌递过来的手稿，点了点头。

李泌没有送小丫出去，区区一个军妓，由他亲自送出去，有些奇怪。

小丫走后，韩子寞就要拉着李泌去轩鱼的营帐看看，被李泌拒绝了。

“小丫才走我们就过去，你是怕不够明显？”

“也是哈，那我们什么时候过去。”

“还是和以前一样啊，今晚去红帐那边吹箫呗。”

李泌说得轻松，勾了勾韩子寞的鼻子，今晚他就可以知道轩鱼一直在密谋什么了。想想竟然觉得很兴奋。、

晚上来得很快，李泌照旧装着去吹箫，很顺利，没有人阻拦。来到红帐附近，依旧是各种羞耻的声音，李泌没脸红，淡定地吹箫。

“诶诶，行了啊。”韩子寞在一旁提醒，“我们什么时候去啊，我快等不及了。”

李泌收起箫：“你去吧，把你觉得有用的东西都带回来。”

“拉倒吧，我就是想去看看他房间里的侍女都长什么样，说不定有比小丫好看的呢，走走走，一起去。”

李泌想说你是不是傻，小丫都说了现在轩鱼只有她一个侍女了。不过被韩子寞缠的没法，就一起去了。他其实不想进去，怕被人看见。

小丫原来一早就等在营长门口了，见李泌二人来，把他们往里一拉，“快进来。”

营帐内点着灯，很亮，装饰得很简单，正中央是一座桌台，上面摆着很多草药，还有一些瓶瓶罐罐，桌台旁边摆着一只火炉，上面有一只小锅。

李泌走近一看，才发现桌上铺着纸，放着笔，纸上是歪歪斜斜几个大字。

“这是你写的？”

李泌抬头问小丫，他认出那是他给她的手稿上的前几个字。

“嗯……”小丫慌忙将纸在抓起，藏在自己身后，“客人不在，我自己练着玩玩的……”

“哦。”

李泌翻弄着那些草药，并没有多看小丫一眼，随口回道；“你也别学了，那不是你该学的东西。下午我给你这些东西，不过是有个理由应付人而已。”

小丫听罢，缓缓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有如针扎一般疼。原来不过是利用，可是看看李泌专注的神色，他应该是个好人吧，小丫对自己说，能让好人利用一回，想她这样卑贱的人，这辈子也算有点价值了不是吗？

韩子寞已经将周围的东西都翻了一圈，没什么可值得注意的，这家伙什么东西都放的很齐整，当然也有可能是侍女收拾的，总的来书，整个营帐都整洁地不像话。

“好了，回去吧。”

李泌将每种草药都掐了一点，他来时准备了一个小布袋，他将偷走的草药都放进了小布袋中，扔给了韩子寞。韩子寞接过，塞进了自己的胸口。每次李泌扔给他什么东西让他藏好，他都藏在胸口。

那这些瓶瓶罐罐呢……

李泌皱了皱眉。整瓶带走肯定会被发现，但是又没法每样取一点，他忘记带容器了。

瓶子里多是粘稠液体状的，少有丹药，李泌其实有些奇怪，要说药，还是炼成丹才最容易带，为什么都要做成液体的？

“先生，这个。”

小丫从自己头上取下发簪，黑色长发瞬时倾泻下来，掩住了小半边脸，衬得小丫也别有一番女人风味。

李泌笑笑，从韩子寞身上扯下一块布，接过木簪，用木簪将每种药都挑起少许，涂在布的不同位置。

“走吧。”

李泌想要将木簪递还给小丫，小丫却往后退了退，说：“先生进来，也总要有个由头吧，外人问起，就说我这个下贱胚子，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你看，送你簪子，不就可以当作表露心迹吗？”

“额……”李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韩子寞见状，将簪子塞在李泌手里，一边拉着他往外走，一边回头大声回答小丫：“行啦他收下了，你的心意他都明白了……”

李泌真特么想给韩子寞一拳，怎么能乱收别人姑娘家的东西呢？这让段洺昱知道了，还不得打死他啊？

“你说你是不是引火上身啊？”韩子寞却倒打一耙，一把李泌拖出红帐区，就指着李泌破口大骂，“美男计这种事，你会吗，你不会，你就让我来啊，放开小丫让我来啊！”

“那阿树……”

“你，你看不出来吗，小丫对你动心了，人家发簪都送了，你小子完蛋了我告诉你！”

韩子寞声音很大，引得周围巡逻的士兵纷纷伸着脖子想看好戏。

“只是钦羡吧。”

李泌仍旧抱着侥幸心理，不知为何，这个时候想起小丫看他的眼神，总是觉得心里慌慌的，还是先和韩子寞回营帐，说完正事再说吧。

回营帐前，李泌特意绕了个弯，另寻了一处地方和韩子寞散心，不得不说韩子寞伪装地很好，小布包塞他胸口根本完全看不出。

二人溜达了一会儿，才回了营帐。

确信了没有人会进来，李泌才让韩子寞将那小布包拿出，将里面的草药一样一样拿出来观摩。

“你认识吗？”

韩子寞随手翻着，反正他对于这些东西，一窍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