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见面后，苏星妍认出了他，二人对视一笑，紧紧相拥，从此再也不曾放开过对方的手。

奈若留在苏星妍的身边，他们互相看着彼此成长，他看着她从一个无助的小女孩变成能独当一面的世界精英。

如果说奈若是她生命里的救赎。

那么万空山，就是曾经带给过她温暖和光的地方。

“你手里拿的什么？”陆景修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符咒？”

苏星妍大方地把木盒递给陆景修看，并没打算掩饰什么。

“师兄给我的。”她垂下眼眸，声音清冷，“阿景，我从前一直没有告诉过你，有关万空山的事情。”

陆景修顿了顿，目光落在手中的符咒上：“你说。”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可以看到别人看不见的东西，一些灵体，我们所生活的这个世界与另一个空间折叠，灵体是我们赋予那些生物的名字，而且有些人死后如果执念过于深刻，也会变成灵体，我恰好拥有可以看见这些东西和抹杀它们的天赋和能力，因此我六岁那年，我父亲才将我送去万空山。”苏星妍缓声说道。

陆景修点点头，仔细地听着，眼睛一眨不眨。

“我十二岁的时候才学会如何控制和压制我的天赋与能力，然后师父让我离开万空山，我回到清河城，遇见了你。我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拥有这样的天赋与能力是一件多么值得骄傲的事情，相反我比任何人都更想做一个平凡普通的人，过平凡普通的生活，当我重生后，我失去了这样的天赋和能力，我也过了三年普通人的生活，我以为我的生活会一直这样下去。”说到这里，苏星妍轻叹一声。

“你可以就这样一直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的。”陆景修温柔的嗓音宛若林间清泉，缓缓流入耳朵里。

“今天师兄来找我，他跟我说万空山覆灭了，师父死了，造成这一切的是一个国际上的组织，那个组织专门收纳像我们这样的人，师父不愿意与他们同流合污，才被杀害。”苏星妍轻轻靠在陆景修的肩膀上，继续说道：“只要我把这些东西烧掉，我就可以拥有我曾经的天赋和能力，我才可以去替师父，替万空山报仇。”

“我不知道该怎么选。”苏星妍眨了眨眼睛，第一次露出迷茫的神色。

“阿妍，怎么选择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管你做怎样的选择，我都会支持你。”陆景修靠在她耳畔边，一字一顿，说得坚定，“不管你想做什么，要做什么，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遵从你的内心吧。”他最后说道。

苏星妍没有再开口说话，她就这样依偎在陆景修的怀中，从他手里将木盒拿回，紧紧地攥着木盒里的那一沓黄符，好似在认真地思索如何抉择。

两天后，万子尧拜别苏星妍。

“这两天谢谢你了师妹。”万子尧由衷地道了一句谢谢。

苏星妍却望着他，薄唇轻启，缓声说道：“留下来吧，你给我的符我烧了。”

万子尧微微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啊？真的？”

“不是为了你，是为了师父，为了万空山。”苏星妍别过脸，别扭地说了一句。

“师妹，我……”万子尧激动地就想上去给苏星妍一个熊抱，然而还没等他靠近，苏星妍反手把他推回沙发上。

她打断他道：“别先急着激动，也没必要跟我讲谢谢，首先你所说的那个收集天师的组织，你了解多少？”

“说实话，了解的真不多。”万子尧咬咬嘴唇，摇着头，如实答道：“确切来讲，是根本就不了解，唯独那天他们的人找上万空山，我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个组织，从前咱们一直都知道这个世界上不止你我和师父有这种特殊的天赋和能力，但天师在人类中终归是百万里挑一……”

“那你都见过谁？追杀你的人，总记得长什么模样吧？”苏星妍又问道。

“这个也……”万子尧挠挠头，有些为难，“他们都戴着面具，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出来。”

苏星妍听完，微微蹙眉：“那……这可就麻烦了，什么信息都没有，我怎么查？我怎么帮你？”

“万空山！”万子尧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师父在万空山和他们同归于尽了，后来我去瞧过，万空山整个都塌了，而且后来也没人再去过，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

“准备一下，明天去万空山。”苏星妍决定道。

“好。”万子尧应答道。

苏星妍将自己的行程告诉了陆景修一声，陆景修本想跟随她一同前去，结果临时有事，所以只有苏星妍和万子尧二人一起去万空山了。

万空山在清河城内，他俩坐着苏不尽的私人飞机直飞清河城，又是转车又是坐大巴，下了大巴还得走山路，一路颠簸足足三天才抵达万空山下的一座镇子。

镇子名叫万空镇，远离城镇，居于深山之中，平时显少有人到访。

苏星妍站在镇子门口，但街道上空无一人，寂静无声。

“这大白天的……人都哪儿去了？”苏星妍微微蹙眉，自语一句。

“先进去看看。”万子尧说完，率先迈开脚步走进万空镇里。

镇子并不大，二人溜达一圈下来，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随便走进一家院子，屋内的东西都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尘，显然很长时间没有人在这里居住，而且每一座院子的情况都差不多。

所有的家具桌子椅子都还在，问题就是这些东西发霉的发霉，坏掉的坏掉，积灰的积灰。

“奇怪了。”苏星妍小声嘟囔道。

万子尧则停下脚步，掏出一把符咒点燃，下一秒，几只灵体突然出现在他们眼前。

万子尧看了一眼，发现那召来的灵体竟然是张熟悉的面孔！

他认识！

“你怎么死了？”他惊讶地问道，“还有万空镇的人都哪儿去了？”

“都死了，没有人了，一个人都没有了。”那灵体看见万子尧，仿佛想起了什么，呜呜大哭起来。

“哎，别哭啊。”万子尧蹙了蹙眉，“怎么一回事啊，什么叫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