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胖乎乎，看不出明显的长相，唯一让卢瑟感到惊奇的是他的皮肤，很诡异的灰白色，与格蕾尔很像。

“这是你的儿子？什么时候生的？”他惊疑道。

格蕾尔脸上的得意笑容倏忽间变得僵硬，怒喝道：“蠢货！亏你还自命新黑暗君王，连上一代黑暗君主的气息都感应不出来？”

“上代黑暗君主......”卢瑟盯着婴儿肉都都脸颊、天真无邪的眼睛，难以置信道：“他是达克赛德？这怎么可能？！”

嘴上叫着不可能，他体内的欧米加效应已经明明白白告诉他：没错，他就是它的上一任主人。

一直温顺如同他身体一部分的欧米加效应还蠢蠢欲动，有种脱体而去的不稳定。

“即便你带走达克赛德的灵魂，即便你让他的灵魂转世重生，可重生后的他就成了另一个人，不可能还拥有黑暗君主的天命。”卢瑟依旧不愿相信。

他知道达克赛德战争的最终结局，达克赛德死于黑色跑者之手，反监被哈莉杀死，但格蕾尔母女成功逃跑，还带走反生命方程式和达克赛德的灵魂。

或许格蕾尔可以用特殊手法让达克赛德的灵魂转世重生，但踏入死亡领域后，上辈子的天命不说全部消失，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只是看到baby达克赛德，他体内的各种黑暗神格便像见了亲爹，想要投怀送抱。

比如，监视者吴谭在51号宇宙转世后，活了几十年都只是个普通人。

等到其他监视者死光，他才得到监视者的天命。

“呵呵，谁说达克赛德是通过正常途径转世重生的，你忘了监视者玛尔诺乌吗？”格蕾尔笑道。

说完不等卢瑟反应，她高举婴儿达克赛德，嘴里高呼：“赞沙！”

“轰！”比水缸还粗的银蓝色雷电从天而降，落在卢瑟头顶，接着发生折射，从卢瑟体内带走猩红的欧米加效应和各种神格的能量，进入baby达克赛德体内。

“啊啊啊！”卢瑟感受到刮骨抽髓的痛苦，跪在地上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嚎，baby达克赛德体表开始出现皲裂岩石的暗红纹路，身体也迅速膨胀。

等“赞沙”雷霆熄灭，他已经从一个小婴儿恢复原来达克赛德的体型。

不过他的表情依旧和之前一样懵懂，似乎没有恢复达克赛德的记忆和情感。

“卢瑟王！”

王宫阳台上的变故，下方战争广场上的黑暗新神都能看到。

他们想要赶过去救援卢瑟王，可浑身散发至高气息的达克赛德又让他们望而生畏，踟蹰不前。

“卢瑟衰了，达克赛德复活啦，赶快回地球通知正义联盟和银河上将。”也有脑子灵活的人类新神，大喊一声，开启音爆通道，瞬间消失在战争广场上。

“BOOM，BOOM！”下一瞬，广场上接连爆发音爆之声，一道道灰白线条似的空间门被打开，人类新神或者大声呼唤，或者默不作声，但都急吼吼，快速往门里面钻。

格蕾尔皱了皱眉，伸手一指战争广场，达克赛德如同傀儡，听话地跳出阳台，来到人类黑暗新神上空。

“赞沙！”格蕾尔大喊。

“轰隆隆，轰隆隆！”连绵不绝的银蓝色闪电从天而降，降落在人类黑暗新神身上，带走他们的神性、神力和神格，再次跟随闪电汇聚到达克赛德体内。

远远看去，好似天上出现了一个黑洞，把所有能量和闪电都吸入其中。

“啊啊啊，不，不要啊，我的力量，我的神格，回来！”

数百万人类黑暗新神和之前的卢瑟一样，在剔骨刮肉的痛苦中凄厉惨嚎，却毫无挣扎反抗的余地。

赞沙闪电犹如锋利的剃刀，深入他们的肌肉和灵魂，把所有属于新神族的力量都刮下来，带给半空中的达克赛德。

“他，他不是达克赛德，他是小亚力山大·卢瑟！”黑暗王宫阳台上，卢瑟满脸煞白，喘着粗气惊惧喊道。

“和无限地球危机时玛尔诺乌占据小亚力山大·卢瑟的身体一样，此时达克赛德的灵魂也夺舍了小亚力山大·卢瑟。”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格蕾尔从达克赛德身上挪开视线，轻笑道：“现在才知道，已经晚了。”

“为什么小亚力山大·卢瑟也能使用夺取别人力量的赞沙之力？赞沙之力难道还能遗传？这不科学。”卢瑟不甘道。

他隐约明白自己为何突然失去赞沙之力，小亚力山大卢瑟出生了！

格蕾尔耸耸肩，“说实话，我也不晓得为什么小压力山大卢瑟能继承他父亲的力量。

我只是碰巧看到他母亲抱着他大喊‘赞沙’来吸收新神的力量，才灵机一动，把他夺了过来，让达克赛德在他身上复活。

刚开始我还担心区区凡人之躯的小卢瑟无法承受至高神王的力量。

后来我才发现我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他几乎是最完美的夺舍之躯。

不仅能如同转世重生一样完美占据他的灵魂，他的肉身也足以承受任何至高的力量。”

卢瑟面色难看，他想到了哈莉早年对他说的话：小亚力山大·卢瑟的体质极为特殊，哪怕是她，也无法感应到他灵魂核心中属于监视者玛尔诺乌的本质，他的肉身更特殊，连造物主的力量也能容纳。

绝大多数神灵都不敢触碰反物质能量与监视者的造物之力，因为它们的能级太高。

就像小黑豆会把靠近它的法师与恶魔同化成纯粹的地狱魔力。

可小亚力山大·卢瑟能毫无副作用地承受监视者的造物之力。

在开启防御专长之前，连哈莉都做不到。

“即便小亚历山大·卢瑟继承了他父亲的力量，可区区赞沙之力凭什么夺取黑暗君主的神格？”卢瑟满脸不甘与愤满。

格蕾尔轻笑道：“因为他现在不再是小亚历山大·卢瑟，他是达克赛德！

达克赛德有黑暗君主的天命，也继承了小卢瑟自带的赞沙之力天赋......唉，我也不晓得赞沙之力是怎么回事，就当它是一种可以父传子的天赋吧。”

卢瑟叫道：“是超人用奇迹机器完成第五世界重启，新神族神王之王的天命属于地球人。

这也是达克赛德死后，他的主要神格都找地球人的原因。

现在的天命是地球人新神取代旧的新神族，哪怕达克赛德也只能因势利导、顺水推舟，谋划以新神的桎梏坑害哈莉和正义联盟。”

格蕾尔怔了怔，沉吟道：“这是魔女哈莉说的？有点道理，黑暗神格去找地球人，还真可能是第五世界由地球人重启的缘故。

之前我还不了解这一深层缘由，只是凭感觉找上你.......”

她向半空中的达克赛德招了招手，达克赛德身形一闪，再次回到王宫阳台上。

“你看看他，他长得像达克赛德，本质上也是达克赛德，但他其实是纯正的主宇宙地球人。”她古怪笑道。

“胡说，他怎么可能——”卢瑟刚激动大叫一声，忽然瞪大双眼，嘴巴大张，愣怔当场。

达克赛德的确不是地球人，但此时的达克赛德和之前的天启星神王有了很大的区别：他在小亚历山大·卢瑟身上重生了！

小亚力山大·卢瑟本该是3号地球的杂种，但他却是出生在主宇宙地球的大都会。

连启动奇迹机器的氪星人都被认可为地球人，出生在地球的小卢瑟当然也是主宇宙地球人。

达克赛德的灵魂在他身上重生，也自动获得主宇宙地球人的天命。

“明明是你联合反监视者发动的达克赛德战争，你的目的就是杀他，为什么又复活他？”

看着气息已经恢复巅峰状态的达克赛德，卢瑟心里满是绝望和费解。

“单纯杀死达克赛德太过便宜他，而且直接杀他的是反监视者，我没机会动手。现在我有能力了，自然要让他更加痛苦、更加屈辱。”

格蕾尔眼中跳跃猩红如血的欧米加能量，笑盈盈看着达克赛德道：“现在我用反生命方程式控制他，他比奴仆还要乖巧，我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多么美妙啊！”

“你太小瞧达克赛德了，他可是玩反生命方程式的祖宗，总有一天你会玩火自焚、遭到报应。”卢瑟恨恨诅咒道。

“现在的你也只能作败犬之吠。”

格蕾尔对达克赛德使了个眼色，达克赛德如同机器人般走到卢瑟跟前，巨大的手掌像抓足球一样抓住他的大光头，扔垃圾般抛出阳台。

感受到耳边的呼呼风声，卢瑟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嗖！”

忽然红光一闪，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层柔韧的力场包裹，不再往下坠。

这种感觉有点熟悉。

“撕破曼......”睁开眼，看到那熟悉的刚硬国字脸，卢瑟心中五味杂陈。

他又一次被他拯救了。

大超边上的哈尔乔丹笑道：“卢瑟，你好low，几分钟前我才把光明神格给你，你站在黑暗王宫阳台上意气风发，鬼叫什么统一天启星，横扫黑暗精英。

这才过去多久？

我回到正义联盟都没来得及向大超他们说明你的情况，你已经彻底衰了，彻底失去了欧米加效应？连皮肤都变回来了。”

失去欧米加效应的同时，卢瑟也失去灰黑色宛若龟裂岩石的肌肤，恢复原本的白人外貌。

“格蕾尔，你想做什么？”

大超提着卢瑟飞到王宫阳台外，神色凝重地看了眼达克赛德，又把目光对准达克赛德之女。

“能做什么？找点乐子罢了。”格蕾尔笑道。

“不要离她太近，达克赛德占据了小亚历山大·卢瑟的身体，能和他父亲一样，使用赞沙之力夺取别人的力量。”卢瑟连忙提醒道。

“赞沙之力有这么强，能夺走你的神格和神力？你可是黑暗君主。”哈尔惊疑道。

“情况很复杂，一时半会儿说不清，相信我，不要距离她太近，或者......”卢瑟侧头往后面看了一眼，正义联盟此时已经全员聚集。

“神奇女侠，神奇家族，你们有厚皮神力，或许能抵抗赞沙之力，你们顶在前面。”卢瑟建议道。

神奇女侠身形一闪，挡在大超前方，目光锐利地盯着面带笑容的格蕾尔，嘴上却问道：“唯一英雄用赞沙之力抢夺别人力量时，连生命力也一起夺走，你怎么还活得好好的？”

“这还不明显吗，唯一英雄压根就是个笑话，他心狠手辣，完全没有什么不杀原则，连超霸他们的生命力都不放过。”卢瑟冷笑道。

“你的意思是赞沙之力可以控制，格蕾尔对你手下留情了？”神奇女侠怀疑道。

“赞沙之力到底属于小亚历山大·卢瑟，格蕾尔只是抱着他喊‘赞沙’，可能控制上不够精细。”卢瑟心里也不确定，只能靠猜测。

“只是抱着婴儿喊‘赞沙’，就能驱动赞沙之力？这不合理呀，无论是我们还是黑亚当，都必须亲自喊，别人哪怕搂着我们喊也没用。”比利惊讶道。

“别问我，我只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生。”

顿了一顿，卢瑟又道：“连格蕾尔也不清楚缘由，她也只是见到超女王抱着儿子喊‘赞沙’夺取人类新神的力量，才杀掉超女王抢走小亚历山大·卢瑟。”

大超低头看了眼广场上瘫在地上、痛苦呻吟的人类新神，叹道：“格蕾尔，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力量，黑暗王城和天启星都属于你，放过那些人类新神吧。

无论如何他们和你一样，都是地球人，现在也没能力阻拦你了。”

“超人，你好幼稚。”格蕾尔脸上浮现讥讽的冷笑，“现在我已经是天启星女王，你觉得天启星女王该用什么态度面对代表正义的正义联盟？”

“这个邪恶的亚马逊人，对地球人族身份没半点认同感。”卢瑟咬牙道。

格蕾尔向前一指，大喊：“赞沙！”

“轰隆隆！”银蓝色的闪电落在达克赛德身上，却没解除他的赞沙状态，水缸粗的霹雳分叉成数十道碗口粗的闪电，分别向正联英雄身上射去。

“休想！”戴安娜和神奇家族张开双臂，主动迎向闪电，大超等人早得到卢瑟提醒，也及时向后面闪避。

“刺啦啦，轰轰轰！”

戴安娜和神奇家族六人皆被蓝白色闪电淹没，却没有失去神力。

“真的挡住了！”比利惊喜道。

格蕾尔脸上的澹笑消失，不甘叫道：“赞沙之力明显是奇点魔咒，是多元宇宙法则bug，怎么还能被厚皮神力阻挡？”

哈尔侧头看了眼大超，奇怪道：“你有没有感觉，达克赛德身上射出的赞沙闪电似乎并不能威胁到我们。”

大超轻轻点头，“我的危机灵觉也没触发，但不要大意，赞沙之力可是连黑暗君主卢瑟的力量都吸干了。”

神奇女侠体表闪烁浅金色的光晕，厚皮神力激发到极限，身体环绕闪电，主动飞向达克赛德，嘴上喊道：“比利，你和我正面拦住达克赛德，神奇玛丽，你们五人从旁牵制，不要让达克赛德靠近其他人。”

“嗖嗖嗖！”神奇家族兄弟姐妹六人紧随其后。

“刺啦~~”达克赛德眼中红光一闪，“Z”字形的欧米加射线飙射而出，还在半空，便分裂成七束，分别射向神奇女侠和六个沙赞。

“欧米加效应躲不掉，用你们身体最结实的地方去挡。”神奇女侠战斗经验丰富，不退反进，主动用守护银镯迎向射向自己的欧米加射线。

“轰！”她像是被迫击炮击中的普通人，身体翻滚中往后方摔去。

可她脸上反而露出惊喜之色，兴奋叫道：“这个达克赛德还没达到巅峰，欧米加效应的威力不足之前达克赛德的三分之一。”

“啊啊，好痛！”

与她的轻松和惊喜不同，除了比利和玛丽，另外四个沙赞都惨叫连连。

他们身上用来阻挡欧米加效应的部位，还有大块的焦湖痕迹。

“弗来迪，你们没事吧？”比利关切道。

弗来迪痛得只吸气，“厚皮神力只能在体内发挥作用，体表的伤害依旧要我们自己承受。”

“这可是必死属性的欧米加效应，只受点皮肉之伤已经是万幸了。”神奇玛丽一边说话，一边对着达克赛德拳打脚踢。

她和戴安娜稳定身形后，立即重整旗鼓，再次冲向达克赛德。

可惜玛丽的拳脚、戴安娜的火神剑，都无法对达克赛德造成致命伤。

哪怕对着他脑袋输出，也只是让他上半身轻轻摇晃，下盘稳如盘根老树。

而达克赛德的每次还击，只要命中目标，就像打高尔夫球似的，把两女捶飞几百米。

“达克赛德身体有些僵硬，反应也有点迟钝。”神奇玛丽挨了两拳，却惊喜异常。

“格蕾尔应该使用了一种古老的亚马逊禁忌仪式，让死者的灵魂在指定宿主身上转世复活。是真正的转世重生，没了前世的记忆和思想。

也即是说，现在达克赛德只是个婴儿，思想犹如婴儿一样空白，完全靠身体本能在战斗。

所以他动作僵硬，欧米加射线中也缺乏邪恶意志。”神奇女侠神色复杂道。

“你们亚马逊怎么有这么邪门的仪式？这种仪式用来做什么的？”比利惊道。

神奇女侠沉默了一瞬，道：“亚马逊人信仰奥林匹斯众神，其中也包括冥王哈迪斯。

而亚马逊部落里都是女战士，很可能出现同姓别的恋人，她们不想永远失去另一半，就研究了借用哈迪斯死亡之力的禁忌仪式。”

比利心里滴咕，为了复活自己的爱人，就用爱人的灵魂占据新生婴儿的身体，太邪恶了。

“戴安娜，比利，不要让达克赛德进入战争广场啊！”大超在远处疾声大呼。

在达克赛德时代，黑暗君主的宫殿正面对战争广场。

达克赛德经常站在宫殿高塔的阳台上，俯瞰广场上亿万类魔，千万黑暗新神。

他挥一挥手，类魔和黑暗新神大军立即打开音爆通道，直接从战争广场降临被锁定的物质宇宙。

卢瑟称王后，并没大幅度改造达克赛德的王宫。

他也十分享受站在高塔阳台上号令百万大军的畅快。

可现在战争广场上的人类黑暗新神已经失去神力和神格，哪怕达克赛德没有针对他们，只战斗余波也让广场上众人死伤惨重、哀嚎遍地。

“达克赛德不受我们控制，我们只能尽力阻拦他，无法带他离开战争广场。”神奇女侠也无奈。

此时的达克赛德虽然心智不全，没有战斗经验，可他的体魄并没减弱多少。

当神灵处于自己神域时，能发挥出150%的力量，作为天启星之主，此时的达克赛德也处于他这个岁数的最佳状态。

他们硬顶着欧米加射线和他近战，能打得他东倒西歪，但无法对他造成致命伤，也无法吸引他的仇恨，把他引到别的地方。

达克赛德现在是格蕾尔的傀儡，受到她操控。

而格蕾尔这会儿正被大超、海王、哈尔乔丹、火星猎人、黛娜、奥利弗等英雄围殴。

如果不是神奇家族和戴安娜阻拦，她早控制达克赛德回到自己身边，怎么可能允许他远离战场？

“原来你们这么在乎那些蝼蚁的性命。”格蕾尔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容。

被一群英雄围攻，哪怕她有欧米加效应、有反生命方程式，也有些招架不住。

此时她的单马尾已经披散开，裸露在外肌肤上可以看到或大或小的伤口，亚马逊女战士的制式皮甲也划开好几道口子。

若非下死手的只有奥利弗，其他英雄习惯性避开她的要害，她这会儿即便不躺在地上，也得吐出好几口老血。

“那就让烟花绽放得更璀璨吧！”

随着格蕾尔一声大喝，达克赛德放弃与神奇女侠、神奇家族纠缠，他脑袋仰起，双眼亮起一片红光，光芒太盛，连他的脸都被血色光辉挡住。

“刺啦！”达克赛德双眼中的欧米加效应骤然爆发，分裂成千万道细小的“Z”字形欧米加射线。

远远看去，就像达克赛德头顶绽放了一朵巨大的血色烟花。

“不！”戴安娜惊怒交加，纵身而起，不管不顾，用自己的身体挡在绽放开的血色烟花上方。

“嗡——”只一瞬间，她体表的防御金膜就被撕碎。

除了必死特性，欧米加效应还能随使用者的心意转换成能量攻击与物理攻击，能量攻击与物理攻击的比例也能随意调整。

面对拥有厚皮神力的敌人时，达克赛德本能地将欧米加效应转换为纯物理攻击。

一束欧米加射线已经达到多元宇宙输出的极值，神奇女侠以身体堵枪眼，挡住了千百道欧米加射线......别说她这个神卷者，哈莉本人过来也扛不住。

金膜破开后，她体内的厚皮神力依旧替她挡住欧米加效应的必死特性，但她的身体千疮百孔，皮肉焦黑，可以透过伤口看到里面的骨头。

像是普通人被加特林机枪怼着脸扫射了5000枚子弹，

很惨。

可即便她已经这么惨，依旧没能挡住所有的欧米加射线。

它们在战争广场上来回跳跃，所过之处残肢乱飞、死尸枕藉。

不到能量耗尽，欧米加射线就不会停止杀戮。

除了战争广场上失去神格的人类新神，王宫附近的居民楼也是欧米加射线的攻击目标。

占地几万平方公里，几百层高的黑铁大厦，遇到欧米加射线，立即变成豆腐渣工程，如同松脆的薄饼从中间断成两截。

“格蕾尔，你在做什么！”大超目眦欲裂，下手不再留情，瞬移般飞到格蕾尔跟前，铁铸似的拳头闪电般砸向达克赛德之女。

格蕾尔抬起短柄镰刀，一边艰难格挡大超的拳头，一边抵抗火星猎人的心灵干扰，嘴上还笑道：“这种时候你不该去救人吗？多耽误一秒钟，就可能多死几百上千人。”

大超动作一滞，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战争广场上的人类新神要么死要么活，没有挽救的余地，但那些正在倒塌的生态园大厦.......

他的超级听力已经听到了，有成千上万人在里面哭嚎。

“超人，不要跟着她的思路走，也不要再想着不杀人了，今天我们必须杀死她。”奥利弗对着格蕾尔后心射出致命一箭，“杀死这个疯女人，是解决危机的唯一方法。”

“你倒是每次都下手不留情，可你能杀我？”

格蕾尔讥讽一笑，眼中红芒闪过，一道欧米加射线飙射而出，以“Z”字形路线，绕到她身后，后发先至，迎向奥利弗的箭失。

不用格蕾尔刻意控制，欧米加射线具有必中目标的特性，只要心中想要击中哪个目标，在能量耗尽前，欧米格射线会一直追踪下去。

“嗤嗤！”

哪怕特殊神木打造的魔法箭失，还有奥利弗的神力加持，也在欧米加射线的致死特性下化为飞灰。

这不是奥利弗的第一箭，也不是格蕾尔第一次挡住他的箭失。

除了最开始几箭格蕾尔没想到用欧米加效应阻挡，之后他的箭失就再没能触碰到她的身体。

“达克赛德，杀死所有人类新神！”见到大超迟疑未动，格蕾尔直接喊出声来。

“格蕾尔，够了！”

正在众英雄陷入两难境地时，一声大喝从格蕾尔头顶传来。

无声无息间，空间裂开一条漆黑的缝隙，弥里娜如同从二维世界穿越来的纸片人，身体几乎没有厚度，以一个诡异的形态从缝隙中飘出来。

等彻底进入天启星，她的身体才恢复正常的三维状态。

“格蕾尔，停下来吧，你走得太远，已经迷失了最初的方向。”弥里娜神情痛苦地劝说道。

格蕾尔双眼红芒跳跃，怒吼道：“母亲，你在说什么屁话，我现在怎么能停下？

杀死达克赛德、毁灭黑暗神族，是你一生的梦想，也是我被生下来的理由。

达克赛德已死，但黑暗新神又重新崛起，我的使命还没完成。

你训练我几千年，不就是为了今天？

我已经如你所愿，成为你最强大的兵器，你怎么能说我迷失了方向？”

“你不是什么兵器，你是我女儿，我用一辈子的时间培养你，只是想把你教育成一个好人。”

奥利弗嗤笑道：“好人？别开玩笑了，你女儿和好人有一万里的距离。”

“奥利弗，你可真没眼色。”黛娜瞪了他一眼。

“你还指望弥里娜能劝说她回头是岸？别看玩笑了，我能感应到她体内的杀气不仅没熄灭，反而越发膨胀。”奥利弗盯着格蕾尔，声音幽幽道：“说不定这杀意不仅是针对我们的......”

黛娜瞥了眼弥里娜，喃喃道：“不会吧，她可是她的母亲......”

“我的女儿就是个好人，我教会了她如何控制内心的黑暗，现在她变成这样，是受到达克赛德邪恶神格的影响，她的思想被扭曲了。”弥里娜激动道。

众英雄怔了怔，脸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神灵无法违背自己的神性，新神尤其如此，格蕾尔现在也是新神，拿到的还是邪恶神格。

“母亲，你废话真多！”格蕾尔胸中的杀意压抑不住，喷薄而出。

她举起手中的镰刀，凶狠地噼向自己的母亲。

“当！”弥里娜抬起左臂，用一面小圆盾挡住了女儿的攻击。

她还趁机对大超等人喊道：“你们去拯救钢铁大厦里的人，最好开启音爆通道，立即带他们回地球。”

“弥里娜，你不是她的对手，而且她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大超迟疑道。

弥里娜盯着格蕾尔的双眼大喊：“格蕾尔是我的女儿，我坚信这一点。”

说来也是奇怪，此时面对面，如果格蕾尔射出欧米加射线，弥里娜几乎无法躲闪，可她不仅没有能量飙射，反而闭上的双眼。

“你们去救人吧，这里交给我了。”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就见青光闪烁，哈莉已经来到格蕾尔身侧。

“哈莉，你终于回来啦！”大超、哈尔等英雄喜出望外，不再有丝毫迟疑，立即飞向正在轰隆隆倒塌的建筑。

“不要伤害她，格蕾尔本来不是这样的。”

在哈莉出手前，弥里娜先一步向她哀求道。

“魔女哈莉又如何，我不怕你！”

格蕾尔挥动手中镰刀，如同一阵龙卷风，快速冲向哈莉。

哈莉没有躲闪，瞬间进入真·武神王状态，右脚向前踏出一步，右手似乎慢腾腾，却恰到好处以手刀点在格蕾尔喉咙上。

几乎同一时间，格蕾尔的镰刀也砍在她脑顶门上，连她挽头发的簪子都没砍坏，一层透明的金膜将镰刀刀刃死死包裹，让它难以寸进。

可哈莉蓄势而发的手刀却是结结实实落在她喉咙上。

“呃啊~~~”格蕾尔惨叫一声，倒飞几十米，狠狠撞在黑暗宫殿的墙壁上。

“格蕾尔！”弥里娜惊呼一声，像是忘记女儿刚刚对自己的滔天杀意，赶忙跑过去查看她的伤情。

哈莉眉头微皱，还是用一层金膜将格蕾尔身体紧紧裹住，让她无法轻易对自己的母亲出手。

哪怕她此时已经140级，金膜的效果也只有多元宇宙允许的极值，120点防御。

以格蕾尔此时得到反生命方程式和邪恶神格的实力，使劲挣扎肯定能撕烂金膜，但撕烂金膜会有个过程。

如果她真要对自己老妈下杀手，弥里娜总有反应的时间。

哈莉觉得格蕾尔会狂性大发、见人就杀，可弥里娜扑过去，将她搂进怀里后，她的挣扎反而不如之前激烈了。

“哈莉奎茵，求求你放过格蕾尔吧，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把她引上这条不归路，我不是个称职的母亲。”弥里娜哀求道。

哈莉叹道：“她现在发了疯一般，死咬着地球不放，即便我现在放你们离开，你女儿转头又会大肆屠戮人类新神，然后引得正联干涉......一切又回到原点，难道到时候你再求我放过她？”

“现在的格蕾尔不是真正的格蕾尔，她是个好孩子，我了解她，我发誓！”

弥里娜抱着格蕾尔的脑袋，声音中带着哭腔，“格蕾尔你说话呀，你不会再屠杀人类神族了，你告诉哈莉奎茵，我们一起向她发誓，类似今天的事再也不会发生，我们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开始新的人生。”

哈莉念头一动，解开紧贴在格蕾尔脸上的金膜，让她有机会开口说话。

格蕾尔紧闭着双眼，表情扭曲得有些狰狞，像是在极力忍耐什么。

“母亲，你走开，这是我和魔女哈莉的战争，你不要插手，我还没有输！”

喉咙挨了一记狠的，她依旧能说话，只是声音有些沙哑。

“不，从来都不存在你的战争，我对不起你，硬生生把完全无辜的你拉入我的战争。

现在你还有收手做好人的机会，我知道你本性并不坏，我也希望你做个好人，你就再听我一次，最后一次，求求你了格蕾尔。”弥里娜眼眶湿润，脸上满是懊悔与自责。

“母亲，我......我不能做好人，那不是我。”格蕾尔使劲偏过头，不用眼睛正面面对弥里娜，声音艰难地说：“你快走，快从我面前离开，让我和魔女哈莉大战三百回合。”

哈莉心中暗暗点头，即便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杀意，格蕾尔依旧没对弥里娜出手。

“弥里娜，你走吧，她说得对，她永远不可能成为一个好人，那不是她。每个神格都会挑选本性和神性最契合的人，邪恶神格选中了她，就已经说明一切。

以前在你面前，为了让你高兴，她或许还会压制自己邪恶本性，现在她完全不可能违背自己的神性。”

弥里娜使劲摇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不，哪怕是死，我也不会放弃她，她是我女儿！”

“神性不可违，哪怕你死也没用。”哈莉澹澹道。

“死......”弥里娜怔了怔，眼中的迷茫和痛苦一扫而空，只剩下满满的爱意，“格蕾尔，既然你是邪恶，那你就邪恶吧。

无论正义还是邪恶，你都是我的女儿，我会毫无保留地接受你的一切。”

“母亲.......”

弥里娜用下巴抵着她的脑顶门，温柔道：“你让我走，是因为你控制不住心中的杀意，你想睁开眼睛，毁灭眼前的一切，对不对？

没关系，你睁开眼睛，把所有的愤怒和杀意都释放到我身上。”

哈莉神色震惊，迟疑了一瞬，她站在原地没有动。

格蕾尔连声喊“不”，弥里娜缓缓蹲下身，双手轻柔地抚摸女儿的脸颊。

格蕾尔脸颊肌肉在轻轻跳动，闭眼的动作很用力，让她眼眶周围暴露出一条条灰黑经络。

“为了打造最强兵器，我怀上了你，可在你出生后，你在我怀里哇哇哭泣的那一刻，你就只是我的女儿，是我的一切，对不起，格蕾尔。”

她轻轻掀开格蕾尔紧贴在一起的眼皮，猩红光芒如同冲破堤坝的洪水，带着无穷无尽的杀意和邪恶，向着前方激射而出。

“轰！”弥里娜的脑袋如同被棒球棍砸到的西瓜。

“不~~~”格蕾尔悲声哀嚎，嚎叫之声响彻云霄。

“嗡嗡嗡！”她眉心暗红光芒闪烁，一片晶莹好似琉璃的神格脱离她的灵魂，缓缓从额头上飘出来。

是邪恶神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