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被推的满地都是，地毯上躺着各种各样的稀奇古怪的装饰品，李毅双手撑着书桌，面目狰狞的盯着电脑显示屏上的自己，他的双眼几乎要从眼眶里掉落出来，眼睛因为长时间的干涩带来的不适感让李毅不得不拿手压在眼睛上，可就在他单手覆盖上眼皮的瞬间，他的另一只手却将桌上原本放着的书籍全都扫落在地。

“该死的！”

整个房间里仅存的唯一净土也被李毅给破坏完了。

李毅站在房间的中间，愤怒发泄完之后，他的双手下垂，整个人滑落在地毯上摊开的书上，像个被丢弃的玩偶一般。

悠扬的钢琴声传来，李毅那双失去生气的瞬间恢复了生气，他几乎是手脚并用的爬起来在地上到处翻找着手机，生怕在他还没能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对方就挂断了。

手机屏幕上闪烁的“赵阳”二字简直让李毅发笑，他猜的没有错，这个家伙果然会打电话过来，李毅后槽牙发紧，他接通电话，没等电话那头的人说话便冷笑道：“怎么？赵阳？你现在给我打电话了？”

“李毅？”

“你是谁？”李毅心里咯噔一下，这个陌生的声音不是赵阳的，赵阳的声音唯唯诺诺，而这个人的声音很低沉，就算赵阳的嗓音再怎么压低也不可能出现这样的声线。

“赵阳。”

“别给我耍花招，你不可能是赵阳。”李毅直接了当的戳破对方的谎话，在这场博弈中，表面上，他似乎是站着上风，但一种不安的感觉正从手机的那头蔓延过来。

“我就是赵阳。”

对方的语气很坚定。

“哦？”李毅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那么我今天下午见到的那个赵阳又是谁？那个像狗一样挨打的人又是谁呢？”

“另一个赵阳。”

这一次电话那头的人并不打算给李毅说话的机会。

“我简单点和你说，你威胁的赵阳是另一个，而我是现在威胁你的赵阳，这样你明白吗？”

“你什么……意思？“

“李毅。”手机里传来对方轻轻的笑声，“你也不过如此啊。难怪会被人耍成这样还不自知。”

双方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李毅正在思索着对方的话，而手机那头的“赵阳”似乎正乐得看到这样的场景。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李毅的脑海里闪过，他颤抖着嘴唇说道：“你们是两个人？”

“答对一半。”

手机里传来一阵阵手指敲打桌板的声音，伴着阵阵有节奏的敲打声对方接着说道：“准确的说，是我一个人，赵阳听命于我，他替我做事。”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你说的是哪一件？”对方顿了顿接着说道：“你是问我赵阳为什么听命于我，还是问我为什么打电话给你。”

“为什么打电话给我。”此时的李毅已经逐渐恢复了镇定，他明白整件事情变的不受他控制正是因为还有一个他所未知的人物在其中，目前最要紧的事情就是搞清楚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他到底是谁。“你倒是反应的快。你也恨陈思明吧？”

“恨？不至于，顶多是厌恶。”

“厌恶。”对方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爽朗的笑声过后，低沉的声音再次传来：“怎么？李毅你还装好人呢？”

“装…..什么？”

对方并不接话，李毅觉得自己地震中被困的长久不见阳光的人，突然被放置在光明之中一样，他的眼睛上正蒙着一层厚实的眼罩，光透不过来，但他却能实在的感受到那种光的刺激感和灼热感，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激动还是害怕又或者说是恐惧。

“的确，我恨他。”

“为什么？”

“你也恨他吧？”

“是。”

“给我打这个电话是为了合作吧？”

“和聪明人合作就是好。”对方拍了拍手接着说道：“你比赵阳那个家伙聪明多了。”

咔哒，打火机清脆的声音传来。

“杀人的事我不做。”

“不用你做，我来就行，毕竟这种事放在你这种公子哥上我到还不是放心。”

“那你需要我做什么？”李毅皱了皱眉，既然不需要他动手，而他已经在他计划里和陈思明鲁越等人彻底闹翻，也接近不了他们，他根本没有利用价值。

“我手里有个漂亮的打火机，我想陈思明应该会感兴趣。”

“打感情牌？”李毅并不同意这一招，感情牌只能一次，况且这种情况下，陈思明等人一定不会单刀赴会，如若不能一击致命，那么被困住的只有他一个人，这个假赵阳躲在电波后面根本不会有多大的威胁。

“不喜欢？老朋友还是应该叙叙旧。”

“叙旧也得分情况。”

“什么情况。”

“比如你和我一起。”

“可以。”

李毅没有想到对方答应的这么干脆，还未能再次确认，对方就把电话挂断了，不过在挂断之前，他似乎听到对方正在和什么说话，对方似乎是被一个酒保给打断了，为了不让酒保听到自己和他的对话，他只能匆匆回答“洋酒”便挂断电话。

这个点，清净的酒吧，他倒是知道一个。

李毅拽着棕色的披风离开家消失在了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