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娘不争气的儿子，不也是你亲弟弟么？”贾曼文试图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季磊，其实娘的本意并不想让你跟江楚越打仗，而是让你尽力把季豪给救出来。就算力不从心，你至少表现得积极一点，让娘无话可说呀。”

“你的意思是让我演戏给娘看？”贺季磊冷哼，“一家人，兜来兜去有何意思？如今我让她所有的希望破灭，日后哪怕出现最坏的结果，她老人家的身子也扛得住牙。”

“最坏的结果？你是指季豪他没办法活下来吗？”贾曼文叹气，“你如何让一个母亲接受这种事？怕是全天下的母亲都没法接受吧？真的没办法了吗？你实在为难的话，要不我找我爹商量商量？”

“曼文，你到底怎么回事儿？”贺季磊气不打一处来，“我让你去劝娘看开点，你反过来被娘收买了？你耳根子怎么这般软呀？”

“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贾曼文辩解，“实在太可怜了。我也是要当娘的人了，想着日后若自己的孩子面临同样的困境，我跟娘定是一样的反应。”

“真是妇人之仁！”贺季磊失望至极，“本以为你能为我排忧解难，想不到你是棵墙头草，风一刮就跑了。那我就明白告诉你，等咱们的孩子长大了，你若跟季豪一样不争气，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我定也不会救他！”

“季磊，你真的这般绝情？”贾曼文心疼得眼圈都红了，“那可是咱们的亲骨肉呀！孩子总有犯糊涂的时候，你连个改正错误的机会都不给他，就要判他死刑么？”

“我不想跟你争论，”贺季磊气咻咻道，“若孩子是个有思想的成年人，他就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再说了，咱们现在讨论的季磊，他还小么？他还犯糊涂么？当初他因为贪色惹出麻烦的时候，是爹给他擦屁股，后来是我给他擦屁股，我还能给他擦一辈子不成？”

“季磊，你愚钝，”贾曼文再一次选择临阵脱逃，“这些家务事儿我怕是处理不好。有些话你不爱听，我便不说了，你跟娘自己商量成么？”

“所以你就想一辈子当个哑巴，”贺季磊挑眉，“只管生孩子就成了？”

“这种事，本就让我这当姨娘的难做，”贾曼文据理力争，“不管是你还是娘，我都不敢得罪呀。”

“行啊，那你好好养胎吧，”贺季磊边往外走边道，“若是连孩子都不能好好生下来，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贺季磊一走，双喜便哭丧着脸道：“贾姨娘，太太跟大少爷咱们是谁都不敢得罪，却似乎谁都得罪了。要我说，你倒不如横竖跟大少爷一条心呢，兴许日子还能松快些。”

“我到底是心软了，”贾曼文懊丧道，“眼看着娘要失去自己的孩子就受不了。罢了，好好养殖胎，啥也不想了。如今季磊跟娘同时对我失落，对我也未必是件坏事儿，他们都不来烦我了，我倒是可以清清静静地养胎了。”

贺季磊郁闷地来到书房，赵凌风将码好的卷宗搁在他跟前道：“将军可得消消气，不管是太太还是贾姨娘，不都是你内宅里的人么？跟自己人置气，那可是犯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