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白易安，沈天瑜回到房间，换上出门的衣裳。把景武交给奶娘后，她便跟小苗出门了，坐黄包车来到赵府。

赵老板忙生意不在家，赵太太还跟两年前一样妩媚动人，见了沈天瑜，拉起她的手寒暄个不停，宛若几年未见的亲姐妹似的。至于她的两个女儿，已经长成大姑娘了，家庭教师换了很多个，早就把沈天瑜给忘了，疑惑地暼了她两眼便退了出去。

“沈少奶奶可是干大事的人，”赵太太笑道，“连着给贺三少生了两个儿子，贺三少还一直拿你当宝贝似的宠着。还有，贺大少也一直对你念念不忘呢。”

“那就请赵太太给大哥打一通电话，”沈天瑜顺竿就上，“就说我有事找他，让他来你家找我。”

“你们俩的私会地点都挪到我家里来了？”赵太太调侃道，“这两年你俩都在哪儿私会？怎就突然换地方了？”

“谁跟谁私会？”沈天瑜翻白眼，“赵太太说话注意点，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哟，沈少奶奶发起脾气来真是让人害怕，”赵太太偷掖道，“既然你都找到我家里来了，还不兴我说两句实话？你跟贺大少都住在将军府，有什么话非得来赵府说？有些事沈少奶奶做了，就别装清高了，累得慌。”

“赵太太能不能别说风凉话了？”沈天瑜彻底失去耐心，“你就痛快点告诉我，这个电话到底能不能打？打不了我现在就走……”

“能打能打，当然能打，沈少奶奶稍微等等。”

赵太太像根弹簧似的从椅子上弹起来，笑吟吟地去打电话了。小苗忧心忡忡道：“沈少奶奶，你这般突然地找上大少爷，会不会中了大少爷的圈套？”

“为了白先生，我只能这么做。”沈天瑜的话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悲壮感，“小苗，大少爷以前不这样的，如今的他变得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也越来越凶残。若这事能给他一个警醒，把他拉回正途，也算好事一桩啊。要是他给我下套，就算我倒霉，彻底让我在贺家翻不了身，我也认了。”

“这么说沈少奶奶对大少爷是有感情的？”小苗又问，“为什么呢？你们俩不是早就形同陌路了吗？”

“大哥以前帮了我很多，”沈天瑜沉湎过去，“那个时候贺家所有人都讨伐我，只有他肯站在我这边。季辰去前线打仗，周梦陷害我，然后我就被赶出贺家，也是大哥介绍我来这赵府当家庭教师，总算把没饭吃的日子给对付过去了。大哥对我的大恩大德我不敢忘，也不能忘。换句话说，如果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我真的不想跟他撕破脸。”

“沈少奶奶是因为白先生遇到麻烦才把大少爷约到这儿的，”小苗道，“这是不是表示白先生在沈少奶奶心里的分量比大少爷重呢？”

“话可不能这么说，”沈天瑜摇头，“我是帮理不帮亲，大哥做错了，我自然得帮白易安讨回公道。小苗，今儿的事你得帮我保密，我不想节外生枝……”

“沈少奶奶，电话打通了，”赵太太扭着腰肢，走进来道，“贺大少说了，马上就赶过来。”

沈天瑜客气地说：“赵太太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