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如月叹了口气，她虽没有做过母亲，但也有过这种撕心裂肺的经历。她自知没有什么资格安慰柳玲珑，便想转个话题。

“比起如何杀了那个‘光光’，你不觉得那个让桂儿活不下去的人更可疑吗？”叶如月缓缓开口，“光光从小就是林家人，又是从小看桂儿长大的，她若是真的想害你，不会去用这么麻烦的法子，暴露出自己。我猜测，她是被人买通了，那人要她害桂儿，所以才……”

柳玲珑冷静下来，静静地听她讲，听到最后，她点了点头，有些疑惑，“那会是什么人呢……”

“你有没有什么仇人？”叶如月看着她，问道：“你和林谕，你们有没有什么仇人？”

“仇人？”柳玲珑茫然地看着她，摇了摇头，“我一出阁就嫁给林谕了，接触到的人也少。林谕的话……他性格直爽，也不是那种会招仇的人。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人会那么恨我们……”

“霍神医临走前，给林谕把了一脉，发现他没有生病，这才带他一起前往祁国，”叶如月担心地看着她，“如今只有你和桂儿二人生了病，林老爷、林夫人那里我也派人去过了，他们都很健康……这个人，分明就是来针对你的啊！”

柳玲珑吃了一惊，“怎么可能？”

她站了起来，往外走去，“我要去问光光，到底是谁那么恶毒，一定要害了我们。”

她小跑着走了，完全没顾忌自己的肚子。叶如月想拦，却没拦住。

大牢内，因着供出来毒香的所在，光光这两日并没有受太多折磨，一直被关押着。但她中毒已久的身体此时却出了反应，不过两日未见，双颊就已经消瘦下去了。

“你说！”柳玲珑抓住栏杆，探进身子，“我自认没有仇人！是谁！是谁要害我和桂儿！是谁！！”

光光坐在稻草上，盯着她看，像是从来没有看过她似的。

柳玲珑被她盯得毛骨悚然，汗毛根根竖起。

“你是傻瓜吗？”光光叹了口气，满是无奈，“连谁对你真正好都不知道。”

叶如月从外面赶来，听到她这话，止住了脚步，站在一旁的阴影处盯着她们。

光光站了起来，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走了过来，却在柳玲珑伸臂触到她前停下了脚步。

她叹了口气，道：“告诉你也无妨，毕竟她也骗了我。你若是能找到她，帮我报了仇，我也是很感激你的。”

“骗了你？”柳玲珑狐疑道。

光光点点头，“她和我说，那个香只针对孕妇，对其他人没有毒性。可我有一日匆忙，忘记熏香，结果当天就恶心难受……后来我想，大概就是那一日忘记熏香的缘故吧。”

“是谁？”

“张青青，”光光微微一笑，“你一定没想到吧……”

柳玲珑听到这个名字，跌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回神。

“哈哈哈哈哈哈！你一定没有想到吧，你一直信任的闺中密友，竟然是要害死你自己和你女儿的人！”光光看着跌坐在地上的柳玲珑，脸上涌现出快意的表情，“我不过是拿人钱财，为人卖命，你若是恨，就去恨张青青去吧！”

柳玲珑瞪着她，眼睛像是在滴血。

她悠悠地站了起来，气若游丝，像是随时可能倒下的样子，“你骗人……不可能，不可能是她……”

她双手紧握住栏杆，怒吼道：“是你！是你在骗人！是你撒了谎！”

“玲珑，”叶如月走上前，一边劝着一边把她带走了。她回头看了一眼在牢里的光光，见她面露得意之色，知道她是故意的，但是却不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