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凌昀很有条理地对唐晓说：“把你现在做的数学试卷拿出来给我看一下。我看一下你的程度，然后再制定一个适合你的学习计划。”

唐晓想到还原封不动躺在自己书包里的那张9分的数学卷，有点犹疑：“这……”

然而，纪凌昀没给她搪塞的机会。唐晓很快听到纪凌昀恶魔的声音：“我听伯母说，你们刚刚下了二模的成绩。不如我们就先从二模的数学摸底试卷开始入手吧！”

“……”唐晓慢吞吞地从书包里掏出了二模数学卷。

当纪凌昀看到上面红色醒目的数字“9”时，他也跟着沉默了：“……”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正当唐晓犹疑着要不要率先开口打破这沉闷气氛时，纪凌昀已经抢先开了口。他面色恢复了淡定，直接指着唐晓第一道做错的选择题开始讲解。

纪凌昀手指着试卷的一个点，抬头看向唐晓问：“这一处，你是套用什么公式求的？”

唐晓看了一下题目：已知α是第二象限的角，且sinα=3/5，则tan2α的值是＿＿＿。

唐晓陷入了恍惚：啊，她的人生中曾经学过这种东西吗？这些歪七扭八，胡乱搭在一起的字母和符号都是些什么鬼？

如果辅导她的老师不是纪凌昀，唐晓恐怕早已将刚才脑子里的吐槽宣之于口。但看到纪凌昀认真辅导她的样子，唐晓不忍心用玩闹的态度对待。

她支支吾吾地重新念了一遍题目，然后按照纪凌昀的提问，试图说了一下她的想法。

这一趟下来，纪凌昀虽然完全没有搞懂唐晓的思路，但他算是完全掌握了唐晓的程度。

这道关于求三角函数的问题，唐晓不仅无法选对套用的公式，甚至无法正确念出弦角的叫法。纪凌昀怀疑，唐晓根本不知道这道题是要求什么。

他看着试卷上明晃晃的“9”分，瞬间明白了它的由来，一点也不夸张。这样的话……纪凌昀扫了一眼手边的高三数学教材，觉得还是自己考虑得欠妥。

他在来之前，利用休息时间，粗略地看了一眼唐晓的高三教材，大致知道上面都讲了什么。但他没在里面看到有讲三角函数的问题，纪凌昀想那应该是在高一、高二的教材上。

是他准备不周了……

纪凌昀说得轻描淡写，不想去戳唐晓的自尊心：“这题先放一放，等明天我买了一二年级的教材过来，然后再系统教下你。”

其实这道题，简单得不得了。先求出tan值，再套用一个二倍角公式，根据题目给出的取值范围，便可以得出答案。

纪凌昀不用草纸和笔，能在三秒钟之内心算出来。换做任何一个人，他都可以给对方演示讲解。甚至还会觉得要他讲这种东西，大材小用。

但对象换做唐晓，他就变得无比谨慎了。他不敢轻易去讲，不敢依照自己的想法来教她，慎重得必须依照教材。

唐晓拄在书桌上的右手，半撑着下巴。她歪着头看向纪凌昀，饶有兴致地问：“是不是觉得我笨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