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行从慕容沐那处回来，见慕容应坐在院落的石凳上，看着天上的月亮暗了又亮，他也未曾久久不动半分眼睛也没有眨过跟门口的石狮没有半分区别。

他从来不曾看到慕容应有过这样，这般的寂寥。

站在原地看了他许久，走了过去。

“父亲。”

慕容应看了他一眼，瞥了眼旁边的椅子。

慕容行点头坐下“父亲怎么不休息，雨露湿重。”

他刚刚去慕容沐哪里安抚他一番，他知道慕容沐因为自己的事而让父母操心，一直都愧疚。也相商了一些事，见慕容沐没有那么在意了才回来，没想到出来就看到慕容应心事重重的坐在院子发呆。

慕容应看着眼前不知从何时开始，身材如他这般高大甚至都比自己还要高了“行儿，你觉得是我们错了，还是你母亲她……”

慕容行看了眼慕容应被露水打湿的袍子，拿帕子替他擦拭了一下。

虽然只听到他说一半，也明白他忧愁的是什么。这事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好，而且作为孩子评价父母也不是一种好的现象。

慕容应见慕容行许久不回答自己，自然明白他的难处，叹了口气“没事了，你先回去……”

“父亲，我不知道怎么说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我只知道出发点不一样对错的判断也不一样。”

慕容应深深地看了慕容行许久。

慕容行皱了下眉“父亲，儿子说错了么？”

慕容应摇了摇头，拍了拍他越来越厚实，可以独当一面的肩膀“行儿，你是个好孩子。”

心里满是安慰，这孩子真的长大了。

“父亲夸奖了，孩儿不过是做自己该做的事而已。”这些话谁都明白，父亲只局中人，而他刚好是局外人，看得比较清晰。

慕容应只是不明白都是女人，为何弟媳妇明白二弟在外不容易，从来不让他忧心，就连快撑不下去了，也不让任何人给他透露消息，就怕他因为自己忧心而败了战事。

二弟媳妇虽然是二弟从战场上带回来的孤儿，但在她在慕容家有限的时间里，给他的感觉都是其乐融融，留给慕容家的都是美好。知书达理，从不曾和母亲说过重话，对稚的也是呵护有加，就连老是调皮捣蛋，到处惹是生非的慕容沐都喜欢粘着她，每次家里人谁的话都不听时，她一哄就什么都好了。

没想到自己的妻子是这么看待的，他明白如果秦氏真的可以前往战场的话，一定会义不容辞，也许还不会那么早逝去，徒留老二伤心。

想到妻子刚刚那番话，心有些寒。不明白为何那个待人友好，处处谦让的妻子，何时变得自己也不敢相认了。

虽然秦氏离开时，他还年弱。但慕容行也记得那个二婶，对谁都是满脸笑容，温柔可亲，让人不由自主的靠近。绣幕芙蓉一笑开，斜偎宝鸭衬香腮，眼波才动被人猜。

慕容应叹了口气“你先去休息吧，明天还有的忙。”

慕容行点头应下，也给了他一些个人时间，在拐角处回头看了眼霜露中的慕容应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