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往她头上泼脏水？

没门！

降璃三言两语间就将空央引到她身上的邪火弹了回去，把东临城会遭遇祸事的黑锅全都扣到了空央的头上。

她并不知道这个暗罗谶是什么玩意儿，也不知道空央跟他们有什么过节。但东临百姓中的无疑是巫咒，空央又因为出身十八巫觋而满身的倨傲。

同行相忌，他与暗罗谶的关系并不难猜，她只不过是借着他之前的三言两语以及他对暗罗谶的态度下了个套，他自己就循着陷阱跳了进去。

蠢成这样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挑衅她，到底是谁给他的勇气。

若不是她有些在意他口中的冥狱，想留着他循些线索查查这个诡异的地方，也不会任他在自己面前蹦跶这么久。

果然，就在降璃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后，所有人看着空央的眼神都变了。

赵西岐第一个对空央发难，“是你将这怪疾引入东临城的？！”

他一脸的不可置信和愤然的怒火，“我把你当做朋友，你竟要害我们！”

赵鸾香被降璃那帮人打压了这么久，憋了一肚子的愤懑却大气都不敢出，此时听到赵西岐的质问，瞬间就找到了发泄的出口，冷笑道：“终于找到罪魁祸首了！来人！将这个罪人给本小姐拿下，五马分尸千刀万剐祭我东临城百姓！”

“杀了他……”四周的侍卫咬牙道。

“杀了他！”被羁押的百姓仇恨的瞪着空央。

“你们——！”空央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会在转瞬间成为众矢之的，他们御族在十八巫觋虽然是下三族，可他在族中也算是贵族子弟，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竟会沦落到千夫所指的境地。

他惨白着一张脸瞪着降璃，几次三番想出口咒骂，却又把声音咽了回去。

她身上不知何时扬起了一股诡异又偏执的杀气，那杀气里充满了浓郁的血腥味和死寂的阴霾，一眼望过去就让空央浑身发凉。

以前，他从不认为巫道堂之外的人能让他胆寒惧怕，却不想，一个生在三大陆的女人，竟让他尝到了何为恐惧。

“阿璃。”非夜墨眉轻蹙，抬手握住了降璃的手。

眼前的一幕非常熟悉，一如十年前的时牙城，她也是用相似的方法令那些追杀过他的人沦入了这种绝境。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非夜并不觉得她做的有什么不对，却不喜她此时的表情和气息。

每当她脸上出现讥诮厌世的神情，冷眼旁观最真实的人性被赤果果的掀开，她就会变得像个跳出了红尘的旁观者，漠然的嘲讽着眼前的一切，将自己彻底从这世间抽离。

惹她不快的人，激怒她的人，欺辱她的人，杀了便是。

可他不准她因此厌倦这个尘世，并因此将自己远远地抽离。

他说过，从他寻到她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不允许任何人再将她带走，连她自己也不可以。

他在，她必须也在，如果这里当真令她厌倦如斯，那他就毁了一切重头再来，只为将那些愤世嫉俗的偏执从她眼底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