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找到旗木小西的时候, 旗木小西浑身是血, 可怜巴巴的自己窝在一个角落，一刀一刀划着自己的身体，身上的伤痕触目惊心。

她冲着自己傻呵呵的笑。

“小西。”鼬的声线有些颤抖, 无数次梦中找到她的时候的相见，从没想过她会……如此狼狈。

我来晚了。

“不要过来。”她继续傻呵呵的笑, 刀子一刀一刀割在自己的身上，连白骨都看见了, 她却像不知道疼一样。

不只是鼬, 连蝎和鬼鲛都震惊了。

“我是鼬。”鼬抓住她的手组织她伤害自己，在碰触她的瞬间，她顿时尖叫起来, 那叫声竭斯底里, 是那么恐惧。

他不知道这样的小西究竟经历了什么。鼬的拳头紧握，力道大的可以看见他白森森的手骨。

“小西……”鼬说不下去了。

“打晕先带回去。”蝎及时开口, 拯救了当时其实已经绝望到手足无措的鼬。

鼬一个手刀下去, 小西惊恐的看着他，仍旧清醒，却是要拿起短刀对抗。

蝎和鬼鲛一看不妙，蝎出手用查克拉线绑住了小西，鬼鲛再次一手刀下去, 他以为是因为鼬不忍心力道不大，这次下足了力道，小西却仍旧清醒着。

蝎这时候是最冷静的一个, 绑住小西不得动弹，说，不要让她再伤害自己就行。

鼬什么也没说，把浑身是血的小西抱进自己饿怀里箍住，旗木小西惊恐又带着杀气的看着自己，鼬浑身都是战栗。

刚加入的迪达拉看气氛不对，小声问，蝎，“那个女人对宇智波鼬很重要么。”

蝎什么也没说。

听到迪达拉的声音，鼬想起了什么，请求迪达拉能不能用飞鸟快点送他们回基地。

于是，迪达拉知道他不用蝎的回答了，因为鼬从没有一次请求过自己，还是用近乎乞求的语气。

本想好好嘲讽一番的迪达拉，看着表情沉重的三人，倒什么也没说，干脆的找出大鸟回去基地。这次的任务完成了，他们四人几乎动用了晓的一般战斗力，要找的就是这个女人。

鼬依旧面若冷霜，鬼鲛难得保持沉默，蝎望着天，他觉得，这个女人……可能真的完了。

而大家都知道这一点，鼬也是。

蝎并不觉得大蛇丸对小西有特殊的喜欢或者憎恨，但是蝎也没想到，大蛇丸会把她弄成这样，虽然是不是大蛇丸做的还未定论，但是依据现在的证据来看，是他没错了。而被大蛇丸动过手脚的人……

鼬他们一回去，佩恩早已在等着，鼬二话没说抱着小西去了，鬼鲛只是坐在门口等着，蝎只是去了大蛇丸的房间，他知道这里面他算是懂药剂比较多的，组织一定会全力医治旗木小西，这样的任务一定会被派下来。

迪达拉跟着鬼鲛坐在门口，他想知道灭了自己全家的人还能有什么放不下的执着。

斑看见这样的旗木小西，猩红的眼珠一闪而过，他想自己给他的准备的结局都没有他现在这样的惨。他看见小西的伤口正在缓慢的愈合，看见她体内的查克拉在无序的攒动，看见她呆呆傻傻的笑容和带着惊恐的眼神，莫名的，他有些惋惜。

他觉得，自己还没跟她相处够，虽然她恨死了自己，自己也永远都是在利用她。

他靠近旗木小西，旗木小西狠狠在他手臂上咬着，咬出了血，斑觉得这样的她还有真实感，她还跟以前一样。

转眼，却看见小西惊恐自责的看着自己，像是自己亲手伤害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她开始打自己，掐自己，然后呜呜的哭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要死，你不要死。”

斑的心一紧。

鼬把旗木小西的头埋在自己胸前，让她无法伤害自己，旗木小西狠捶着鼬的背后，说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能伤害你，不能伤害你。

斑看见了鼬眼中的湿润。

“我会想办法的。”斑对鼬说，然后在鼬走后，捣碎了晓整整一面墙。

他都不知道他有没有办法。

他一直是想留下鼬的，即使鼬想留下的是佐助，他并不觉得佐助能超过鼬，但是鼬一定要留下佐助，不想失去鼬的斑，想让小西代替鼬去死。

杀了小西后，斑会告诉佐助真相，即使鼬还活着，小西对于佐助的影响一直以来并不小，这点连旗木小西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宇智波和千手的宿命，斑知道佐助一定会复仇，为了冤死的小西，为了被全世界冤枉的哥哥，即使他的哥哥是自愿的。只要控制了佐助，鼬的行动也一定会忌首忌尾。鼬会不得不为自己行动。

所以他一直引导小西对鼬的感情，可是这丫头，一直清楚的要命，自己是喜欢卡卡西的，不，是爱着卡卡西的，就算自己骗她卡卡西不爱她。

她真是倔强的要命。

鼬只是一直一直搂着小西，小西一会呜呜的哭泣，一会对着自己傻笑，一会惊恐的说不要过来，不要杀你。

记得自己当初是如何的保证把他送回木叶，鼬想想都觉得好笑。

怎么把这样的小西交给卡卡西，这样交回去，其实死在卡卡西手里都不过分，只是这条命交给谁，他已经不能自己做主了。

“我是鼬，小西。”

“你没有伤害我，小西。”

“我是鼬，小西。”

“你没有伤害宇智波鼬，小西。”

一直这样听着小西，竟然慢慢睡着了。

其实旗木小西并不觉得自己变成了那样的怪物会能杀了卡卡西和鼬，只是面对已经是怪物的旗木小西，她怕他们不忍心下手让自己杀了他们，她更怕她自己把他们逼得不得不杀了自己。

其实旗木小西最担心的不是鼬，就算自己死了，早已算是活死人一个鼬，只用那么痛苦的等待几年，也会死去，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可是卡卡西，卡卡西如何面对亲手杀死自己的同伴，那个人还是旗木小西。

小西不敢想象，她只知道自己要么死，要么决不能让那个药剂控制自己。

卡卡西，绝对不能死。她看不得卡卡西受一点罪，连自己跟卡卡西生气时揍卡卡西，往往都没有下手，她已经后悔的不行。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对卡卡西。光是爱情或许不止，因为他们一起长大，因为他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美好与残酷。

就像大蛇丸说的那样，反抗那个药剂的人，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下场。

可惜旗木小西只睡了短短五分钟，醒来后的她只是眨眨眼睛，想起什么一样，从身后摸出苦无，再次划开刚刚长上的粉嫩的肉。

鲜红的血流出，旗木小西开心的笑了。

“杀死你，你个坏人！杀死你！你个坏人！”划着自己的她如此的安心高兴。

鼬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个旗木小西，端回来的水被鼬掉在地上，看着旗木小西如此开心的伤害自己，一刀一刀，就像划拉着自己的心口。

那是一种，不知道怎么言明的痛。可是宇智波鼬觉得自己这样的痛就是活该，就是不够。

可是她伤害的是自己。

最后是迪达拉把旗木小西结结实实的绑在了床上，旗木小西动弹不得，不断挣扎，依旧傻呵呵的笑，对迪达拉说，“快杀死这个怪物，快点。”

迪达拉知道，这个女人在说她自己。

迪达拉只是经过了鼬的房间，发现水洒了一地，满地的玻璃碴子，而宇智波鼬，自己已经离他足够杀死他的距离了，宇智波鼬一点都没有发现。

然后迪达拉看见了那样的旗木小西。

这个女人的眼神很纯净，可是嘴里说的却是，杀了她，杀了她，撕碎她，撕碎她。

忍者受伤的常见的事情，迪达拉在逃亡的过程中不知受过多少，可是看见女人伤害自己的方法，他打了个寒战。

可能不是因为受不了疼，就是觉得一刀一刀割向自己，毫不犹豫，那白森森的骨头，她一点点都不知道疼的样子，这样的人真的是怪物。

迪达拉绑好了小西，鼬依旧没有反应，迪达拉出去了。

然后，宇智波鼬，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跪在了旗木小西的面前。

悔恨与绝望的泪水顺着英俊憔悴的脸庞流下，他说，求求你了，小西……求求你了，醒过来吧，醒过来吧……

最后，宇智波鼬哭的不成样子。

旗木小西难得的安静，乖乖巧巧的坐在那里，渴望闪闪发亮的眼睛，像一只刚出生的小狗，眼巴巴的盯着鼬手里的吃的，讨好的笑着。

鼬拿着的汤的手抖了抖，差点洒出，又是一阵难过。

旗木小西赶忙又坐正，把舌头伸了回去，胆怯的看着鼬，似乎生怕这个人一不高兴，自己就没饭吃了。

“你不喜欢，我就不吃了。”小西乖巧的应承道。

旗木小西是个有些闹腾嚣张的女孩子，他从未见过她如此。

鼬喂了她一口汤，匆忙别过头去，眼泪又出来了。

斑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甩开袖子走了。

或许现在杀了她，对她更好。

鼬把旗木小西的舌头烫了个大泡，可是小西像是根本不知道一样，不，是她不敢说，她硬是把滚烫的汤咽了下去。

鼬狠狠的把碗摔了，小西一阵惊慌的缩在角落，咽唔着，“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吃了。杀了她，杀了她，她是个祸害。”

“小西。”鼬抱住眼前的人，他不知道说什么，对不起么？

不够吧。

宇智波鼬是有私心的，他并不是没有机会把小西提前送回木叶，他知道他可以从团藏那里争取的，远远不止如此。可是他没有那么做。

他希望，旗木小西，能陪自己走过最后的路。

他这么想着，留留也没什么。可是旗木小西有自己的任务，他不能阻止她，他眼看着她为了自己的任务一次次犯险，然后一次次去跟斑再三确认他不会杀了她，可是他不能阻止他惩罚她。

出事之前，他已经很久不见了她了。

现在她回来了，她却也不认得他了。

这样也好，反正自己的死亡，她也是不愿意见到的。

宇智波鼬一直都以为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灭族，背负罪名，把自己的命给佐助，用自己的命换小西回去。

这些都没什么大不了，就像他天生的使命。

早已习惯的鼬没认为有什么不妥，而旗木小西则在这件事情上唯一一次跟鼬翻了脸。傻乎乎的宇智波鼬过了很久以后，才明白，旗木小西从不觉得他应该对此麻木。

是同情么？她似乎没有那么多情，只是……谁让她跟自己从小玩到大呢。

迪达拉站在门口，惊呆了。

旗木小西现在无比清醒，静静的看着迪达拉，“你是迪达拉么。”

这个女人不是早就疯了么！而且自己根本没见过她！

被吓蒙了的迪达拉点点头。

旗木小西脸色苍白，但是不见丝毫混乱，对自己被绑在凳子上的事情视若无睹，她说，“听着，杀了我。”

迪达拉傻了，“什么？”

“如果你想对宇智波鼬报复，就杀了我。”

迪达拉一阵沉默，他的确很想报复宇智波鼬。

“可是我……”

迪达拉话还没说完，就见旗木小西再次笑的傻呵呵，眼神恢复之前无光迷茫的状态，“怪物，快来杀怪物哟~”

“喂，女人！”

旗木小西自己哼了曲子，然后手指甲抠进了木板凳，木屑拴着指甲缝扎了进去，迪达拉看着颤抖了一下，她又开始自残了。

迪达拉过去默默把她的手按住，擦擦血，绑的无法动弹，这个女人……只清醒了几秒钟么？

而这几秒钟只是要求他杀了自己？

或许……她太生不如死了？

杀了她，对她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