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 7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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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们很快就吃完了, 坐在那里小声的说着话, 巧巧看着此时开心的脸上放光的娘亲,终于得了机会问起红霞,她对于这个有些自卑有些敏感的妹妹始终还是有着几分挂念的。如今看红霞的样子, 倒是比她离去时看起来长开了些,小家子气也去了不少。

自她走后, 红霞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自己离开这个事多少是跟她有关系的, 爹娘不是那种大公无私的人, 自然不可能不埋怨她,可这个女孩子此刻却仍旧好好的待在家里,看来也是做了不少努力, 吃了不少苦。

宁氏有几个晚上只是顺口提了提她, 并没有多说什么,眼里不冷不热的, 只是在尽一种养育她的责任, 谈不上厌烦,但看来也没有多少喜爱之情。

红霞笑着回了她的话,说自己很好,叔叔和婶婶都对她很照顾,她现在仍旧在好好的看护着巧巧留下的花草, 而且还用赚回来的钱买了好些种子,培育出好多个品种。她满脸期待的看着巧巧说:“姐姐,你回去吧, 咱们一起继续种花,姐姐你不在,我自己总是弄不好,而且也没法出去卖了,偶尔抽空让村里的人帮着卖几盆,也得不了几个钱。”她这些天也是一直想着亲近一下巧巧,可宁氏一直陪着巧巧,寄居别人家的孩子总是多几分敏感,宁氏在,她就不敢多亲近巧巧,现在巧巧主动问起,她自然高兴又含蓄的表达了自己的意图和对这个姐姐的想念。

“种什么花,惹的祸够多了,家里不缺那两个钱,好好在家帮你嫂子看孩子就行了。”宁氏接了句。

“那可不行,娘,我的花要是少了,可要找你赔。”巧巧一嘟嘴,蹭着宁氏的肩头就撒起了娇,很快把宁氏哄开了怀。

男人们一边喝酒一边吃饭然后再一边聊天的话,那是不醉倒不罢休的,所以菜热了一次又一次,直到从外面买来的酒喝光了,几个人醉倒在桌子上才算完,宁氏看了又生气又心疼,这么大冷的天却是不合适让他们几个随便趴在桌子上睡的,可她和巧巧红霞几个人怎么也是抬不动他们。

拿着被子正准备要给他们几人盖上些时,就看见屈知文驾着程志高走来,程志高对着宁氏笑了笑,他喝的是最少的一个,可他也是最不胜酒力的一个,早早的就装着醉了躲避二舅舅的劝酒,谁知他站起来了却走不成个,歪歪扭扭的,一个趔趄就要歪倒在地上时,被屈知文抓住了胳膊架住了。

“知文你没事?”宁氏看着两人,赶紧放下被子帮忙。

“我还可以,没事的。”屈知文冲姨娘笑了笑,显示自己没问题,架着程志高将他放到了屋里的小床上,接着又把程大满和宁唯丰还有迷糊着的胡老板通通扔到了床上。

帮着收拾好后,屈知文跟宁氏打了声招呼就要离开,连宁氏连连挽留着要给他煮碗解酒汤都不要。巧巧就站在宁氏身边,而屈知文如同看不到她一样,没有望她一眼,直到打开院门要走时,才趁着宁氏不留意塞给了她一个小小的纸条。

跑到厨房打开纸条,上面只写了简单的一句话:不要担心郑苍,他没问题,你耐心等着,他很快就会平安的来见你。

巧巧把纸条扔进了燃烧着的柴火里,看着那被火舌很快吞噬了的纸条,她觉得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她明白这个表哥对自己的心思,可如今自己担心郑苍时,他也是第一个明白自己的心,给自己一个消息的人。

想到他今天跟以前不太一样的态度,那么认真,那么细致,对自己的爹娘和亲人,包括对自己,巧巧不能说没有一丝内疚,可看着一丝灰烬也找不到的纸条,她眨了眨眼睛,站了起来。

她也不是为了一些愧疚而委屈自己的人,而且,爹娘的最初最本的心意,应该就是让自己过的幸福和开心吧。那么,她明白的知道,只有跟郑苍在一起,她才会有那些感觉,所以,大胆一点,郑苍在不远处奋斗努力时,自己也要迈出步子。

男人们还在屋里昏睡着,红霞和宁氏待在她的那一间小屋里,她进去时,红霞正在给宁氏捶肩,见她进来,宁氏问:“锅台的火压下去了?”

“恩,都弄好了,我来给你捶吧,红霞的这点小力气,不够。”巧巧说着就走到宁氏身边。

“不用了,我倒是没觉得怎么,就是红霞这小丫头非说今天忙活的很,要给我捏一捏。”虽然宁氏唯一的闺女是因为她而惹了祸,可这孩子也是一颗心全向着巧巧的,而且又懂事,话不多,宁氏也没有怎么苛待过她。

“红霞,你去厨房里看着吧,我用那个小锅炖了些汤。”

红霞乖巧的点点头走了出去,巧巧搬了个小杌子坐在宁氏面前,抓住了她的手,一双眼睛看着她,轻声而庄重的喊了一声娘。

宁氏一看岂能不知她是有事要说,笑眯眯的反手握住她的手:“怎么了?”

巧巧望了她一会,脑子里闪过不少念头,比方说自己听说屈知文风评不好之类的,可她只是这么坐了一会,然后就看着宁氏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说出:“娘,我另有心上人,并非表哥。”

她不想用别的借口来糊弄宁氏,她更不想在背后诬赖屈知文这样一个男人,更不想她结束这个事情后宁氏又给她找来另一个男人,她同时也不能对这个世上最毫无保留疼她爱她的人撒谎。

于是,她觉得,自己必须说出事实,必须坦诚而认真的说出。这样,才不会心里有疙瘩,才不会为了圆一个谎而不停的撒很多的谎。

宁氏脸上温柔的笑意还挂在脸上,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的闺女是什么意思,疑惑的皱起眉头:“你说什么?”

“娘,我有心上人,不是表哥,娘,你别生气,气着了对身体不好。”

宁氏猛的握紧巧巧的手,紧张的急声问:“谁?到了这里认识的?是不是欺负过你?怎么回事?”

巧巧愣了,没有她以为的愤怒,而是一脸的担忧、焦急、不安,她心里涌起一阵暖流,娘心中她的安危永远是第一的。她摇摇头:“没有的,娘,你别乱想,没有人欺负我。”

“那是谁?你在这里能认识谁?”宁氏又急又乱的打断她的话:“可是那个胡老板待你不好,让人认出你是女孩?”

“娘,你想哪里去了?”巧巧哭笑不得:“其实,你也认识的,那个人,也在军营,和我们是一个村子里的。”

看着宁氏着急的样子,她舒了口气,将郑苍和自己的事都说了出来。

看着宁氏呆呆的望着某一处的样子,巧巧也低下了头,屋子里很是安静。

“是他啊?这孩子,也出息了,确实,以前也是个好孩子。”良久,宁氏叹了口气说出这句话。

巧巧喏喏的嗯了一声,不知说些什么,宁氏拍了拍她的手:“巧巧,女孩家不比男孩,嫁错了人,就是一辈子的事,你出了门,爹娘够不到了,帮也帮不了多少,我本来想着给你找个村子里的孩子,离得近,知根知底,结果没能行,现在,我也觉得你表哥家庭虽然复杂,可有你姨娘照应着,这孩子也不错,我这心里一下子就起了这个意思,可你这一跟我说这事,等于照我头上又泼了一瓢冷水,我这……哎。”

“对不起,娘,可我…………”

“我知道,我不是埋怨你,孩子,我去跟你爹说一声,然后让我也好好想想。”

“好的,娘,你别难过,你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就行,娘,是我不好,对不起。”

“傻孩子,说什么话呢。”宁氏瞪了她一眼。

一直到天快黑了,几个男人才醒来,宁氏赶紧把一直温着的汤送了过去,一人喝了一大碗,这才觉得舒服了许多,胃里暖了起来。

宁氏念叨了好久,直把几人念得头皮发麻的又晕起来才算作罢。

巧巧跟宁氏说过后,整个心也算是放了下来,她没有急着追问,她明白父母要接受曾经那个穷的不得了,现在又不知怎么回事拐了自己女儿的郑苍是需要时间的。

她不知道的是,父母的一颗心是全系在了孩子的身上,哪里还能安下心来慢悠悠的考虑?当晚,宁氏便跟程大满说了这件事,程大满开始时脑门一热,以为是自己乖巧的女儿受到了这个印象不太深的男人的哄骗诱惑,拍了桌子就要跟他去拼命,让宁氏狠狠的扭了胳膊上的嫩肉才老实的坐下听她说,慢慢的,因为酒而略微显得混沌的脑子清醒过来,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两口子在屋子里琢磨着,商量着,讨论了大半夜,最后在巧巧还不知道时,就下了决定,让宁唯丰去军营里打听一下这人的品行和各方面的条件。

人不是他们相见就见的,第二天才算是见到了宁唯丰。

战争结束后有些日子了,可军营的后续工作刚算是解决个差不多,京城里派来的官员也陆续的抵达了,真正要恢复以往的清净日子,大概还需要些日子。宁唯丰听到妹妹两人要自己打听的人是郑苍,他眉头一皱,大咧咧的问:“要干什么?”

程大满觉得这事还不靠谱不想说,可程宁氏觉得他不是外人,而且不说清楚,二哥也许不那么郑重,于是她一半真里掺了一半假的跟宁唯丰说,郑苍是他们一个村子里长大的,知根知底的,她还小时自己也想过她跟巧巧两人的事,可后来这孩子出来当兵就没再联系过,这次既然来了,干脆就一起看看。

宁唯丰也没细想宁氏既然打算看了,为何刚来时不说,反而隔了这些天才想起来,他这人大咧咧的,又是自己的亲人,他直接就说道:“说到郑苍,我倒是听说,有个郑校尉因为一些原因,现在被关押起来了,好像是这个名字,不过也不一定,我这些日子忙得很,没问过这事,我这赶紧回去打听打听。”

他这出门的时候刚巧看到巧巧的身影一闪进了自己的那间小屋,他是练武之人自然耳目比普通人要聪敏一些,他从刚才就知道,有个人在院子里站着,他刚开始以为是谁在外面收拾什么,这会听了妹子给自己说的话,就想到大概是巧巧这小妮子关心自己的事却又不好意思直接询问,这才站在那里偷听。

他走了后几个时辰才回来,回来时,刚做好了饭,正准备要吃饭,程大满夫妇看到他来,直接就把他往后面院子里的小屋里带,巧巧脸色不太好,放下了筷子也跟着走了过去。

“你这孩子,怎么不吃饭?我跟你二舅舅有事说的,去吧,赶紧去吃饭。”

“娘,我知道是什么事,你别瞒我,你让我听听吧。”

她满脸的哀求,宁氏不舍的摸了摸女儿的头,四人一起进了屋。

宁唯丰看着巧巧在场有些尴尬,不好意思的咳了几声,巧巧低下头,不看任何人,就这么安静的坐在一角。宁氏对自己的哥哥点了点头,示意他直说就是了。

“这个,我就照实说了,这人我之前也没怎么跟他接触过,不太了解为人,可他确实是被关押起来了。”说道这里他眼角一瞥,就看见巧巧猛的抬起头,脸色非常难看。他叹了口气,看来,这事难办了。

“他被关起来的原因没有一个具体的表态,但是我问了不少人,有这样一个说法,说是敌人来袭时,他临阵脱逃,不顾将军的怒斥,离开了战场,不知所踪,可是几个时辰后又回来了,奋勇杀敌,拼在最前线,不要命了一样的往前冲。太多人为他辩解说是他绝对不是因为怕死而逃离的人,尤其是他几个手下,眼睛都红了,急着跟人辩解,说是郑校尉要是贪生怕死,绝对不会回来,也绝对不会冲在最前面,他肯定是有更重要的事去做了。”

“那现在还关着吗?”宁氏急着问。

“关着,不过,没定罪,没有名目的就这样先关着,依我看,这是将军的意思,他素来的为人和品行都不错,问了多少人,没有人说差的,顶多有几人抱怨几句严格,对那临阵脱逃的说法嗤之以鼻,说他绝对不是这样的人,但他又确实做出了这事,所以,我想将军应该是等他说出一个理由,或者是将军也在想能编出一个理由,免得损失这么一个好兵。毕竟,叛逃之罪是立斩不赦的。”

“这……”程大满看看宁氏,宁氏看看程大满,两人眼中都有些惊愕,他们对别人受了冤枉顶多是可惜一阵,可是这个人要是可能成为自己的女婿,那恐怕就不是太合适了,这样,岂能让女儿跟着吃苦?

三个大人还在接受消化这个事时,巧巧的声音响起,略带了些沙哑:“爹娘,二舅舅,他没有临阵脱逃,他,他是来救我了。”

听到二舅舅确定了他被关押起来甚至有可能问斩的消息后,她几乎要炸开一样,被这个消息震的脑子一阵嗡鸣,可她强迫自己深呼吸冷静下来,回想着那些天发生的事,几乎不用想,她就敢肯定,他一定是从胡老板他们这里知道了自己独自离开的消息,然后在那种危急关头赶去救自己了,可笑自己当时竟然都没有细想,在这种战争之时,他怎么可能独自离开前去救自己。

巧巧无法控制的悔恨着,自己竟然连这些都不曾想到过,如果自己再仔细一点,如果自己再多留意一点,就能发现很多可疑的地方,自己回来时,那些跟在他后面的人,分明是在看守着他,还有他临走时在自己耳边的那句话,分明是觉得自己也许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了,所以在最后关头表白。可笑她当时还在那里做小女儿姿态,却不知他将要走向的是未知的前路。

她用力握紧了手,来克制止不住的身体的颤抖:“他是为了救我,娘,我怕你和爹担心,没告诉你们,那天,我其实差点死在霍族人的马下。”

“怎么?”宁氏一下子站起来走到她跟前,虽然女儿好好的坐在眼前,仍旧惊声问出。

依偎在娘亲的身旁,感受着那涓涓的体贴,巧巧的眼睛一眨,眼泪就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断断续续的讲出了那天的事。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巧巧的声音,三个大人听完后,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宁氏和程大满一脸茫然,震惊,而宁唯丰则是沉思着低下了头,考虑着什么。

“我的儿,你受苦了!”宁氏搂住巧巧再次哭起来。

而巧巧则呆坐在原地,脑子里一团乱麻,仍有母亲抱着自己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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