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四九 醋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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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对话。今日主要议题:喜欢陶艳的理由……

永南王:北北, 乃为毛喜欢陶艳?(⊙_⊙)?

北谛君:南南,因为他很好欺负, (*^__^*)

永南王:原来如此……

北谛君:那乃为毛也喜欢陶艳?(⊙_⊙)?

永南王:(*^__^*)……他对好吃的食物有天生的敏感度……跟着他有肉吃……

北谛君:/(tot)/~~南南……难道你也被陶艳的小白症传染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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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谛君找到陶艳的时候,看到的这一幕足够可以叫他当场发飙掐死他!

——

他辛辛苦苦兜了大大圈子, 在竹林深处找到了陶艳的身影,可这个没脑的家伙却正扑在别人的怀里,抱着对方大喊“英雄哥!”?

而且那神色颇像是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而陶艳自己就是那被抓入虎穴等待解救的小羔羊!

北谛君顿时没有来由地火冒三丈,心里密密涌起了不快。

“——哼!”

在两人身后咳了一声,喉咙里冒出火来。陶艳一回头,看到了折断树枝的北谛君。

他这才恋恋不舍的从那男人怀抱里脱离了开来, 可陶艳这小子还竟然后知后觉, 没有一点发现北谛君不高兴的意识。见到了对方很是雀跃地拉过那个男人,对着他饶有兴致的介绍道:

“这位是英雄哥!我在京城遇到的,南公子!”

待北谛君看清了眼前这位“南公子”的真面目后,他的脸上就再也笑不起来了。

原因很多。

其一, 刚刚那陶艳说, 这位南公子,是他在京城遇到的。也就是说,南公子并不是今天才回到了京城,他果然是早几日就回来了!

你能耐啊,居心叵测的南公子!竟然能在自己眼皮子地下进出自由,而且追踪多日也不见有走漏了半分消息!

其二,让北谛君心里更不爽的原因, 是陶艳看到旧相识一脸献媚的喜色!

这个表情实在是很欠抽!以前在外面两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南公子有没有对这个小白痴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但看如今两个人亲密的举动,还当着他的面肆无忌惮的抱在一起,就让北谛君不由地恼火。

这个小白痴,是当自己死人么?这才多久,就名目张胆的要有爬墙顺带着给他免费奉送小绿帽的倾向了?

其三,一提到这个小白痴,自己恨不得现在就扒了他的裤子直接压在地上,狠狠惩戒他一番!让他的小脑瓜快点开开窍!

什么南公子,也不想想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普通路人怎么会出现在皇宫呢?也不用脑子先掂量下对方的身份,见个陌生人就扑,万一是个人贩子,被人卖了估计还屁颠屁颠帮人数钱!

北谛君忍住怒火,不理会眼前陶艳的眉飞色舞,盯着南公子的脸,很是深刻的一字一顿道:

“……永南王殿下,别来无恙啊!”

“呵呵……镇国公大人,您幸苦了……”

陶艳张大嘴巴,这才恍然大悟,那文质彬彬笑起来很温柔的南公子,竟然就是北谛君心里如芒刺在喉的死敌永南王!?

两人虽说心平气和地相互问好,气压却是低到不行,连陶艳这个局外人都感到诡异,分明有电花火石闪过。

呃……这回可是连他这个白痴都知道……他的小日子……到头了……

**** ***** **** *****

北谛君,永南王,加上陶艳,三个人一起出现在水榭楼台的时候,太后倒是吃了一惊,已经有各路王爷郡王在大厅等候,见到永南王和北谛君,纷纷起身请安。

话不多说,开宴在即,席间有人歌姬舞姬献艺,好酒好菜伺候。

陶艳屁股刚坐下,就抓起筷子准备大快朵颐。对着自己面前的一盘子外焦里嫩的蒸煮山猪肉淌了一桌子口水。

那山猪肉是北谛君去围场狩猎的时候抓到的活物,进贡给了太后,今天拿出来,炖了整整五个时辰,油水全部蒸干了。御膳房厨艺了得,最好吃的大腿肉被炖得稀烂,一块下去,不油不腻,爽滑可口,不仅入口即化,还满嘴溢香。

北谛君看了陶艳的吃相,忍不住想笑,用手肘撞了撞,低声道:“慢点吃,也不怕等下又拉!”

嘴巴里又塞进一块肉,很是不平:“……都拉空了,才更要吃啊!”

两腮帮子塞的鼓鼓的,说话的时候还满嘴巴唾沫星子,对面的永南王摇着扇子,从后面射过两道灼热的光来,眼里笑眯眯的很是复杂。

北谛君早就觉察出了这份来者不善,憋了一肚子不满意,盯着永南王想把他那无良目光盯回去。

一个眼里几乎奔出火来:看什么看?再看我的人,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一个毫不畏惧,故意挑衅:来啊来啊,本王爷等你怎么抠我眼珠子!我偏偏就是看了!

无声胜有声,宴席之间火药味十足,连太后都觉察出了此二人的神色诡异。

只有那看似无害的导火索,北谛君身边的陶艳,依旧自顾自的游离在氛围之外!?

永南王眼眉一转,收回自己的目光,随后走到了太后面前敬酒。

他微微弯腰,优雅躬身,举杯齐眉,朗声道:

“小王离京五年,太后和皇上……可好?”

太后和皇上可好?

这算是什么话?

好不好,你在岭南不知道么?

在座的所有人一时全部噤若寒蝉,纷纷寻思这一句的意思。

太后皱了皱眉头,略感不安。这一句话并非善意,明明是一语双关。

问她母子好不好,难道他永南王的意思是,从今往后,她们母子的日子,就会不好过了么?

太后处波不惊,接过酒杯,与那站在阶下的永南王四目相对,一时间,竟然从他的眼底,看到了多年不曾见过的温情。

那阶下的男人,又道:“……臣弟离京五年……嫂嫂和皇上……可好?”

那两字柔声的“嫂嫂”,直击到她心里最柔弱的地方,手里一颤,几乎将酒杯倾翻。好在,如今的太后,此后永远是太后。身为太后,她有足够的理智应对所有不利的攻击。

“都好!”一句轻描淡写,掩饰了最初的波涛。

永南王听完,讪笑一声。

合着礼数回了一些客道话,随后,再斟满一杯走到北谛君座前道:

“镇国公为国为民,日以继夜的操劳,小王理应敬您一杯!”

刚刚与太后的问话,就让气氛跌倒了冰点。

如今他又把矛头最准自己了?

北谛君挑眉,举过杯子淡淡碰了一下,一饮而尽,原想给对方一个下马威,意在暗示对方,不管他做什么,自己都不会屈服,天下如此,身边的陶艳,也是如此。

永南王见北谛君神色有点不满,想是早上在竹林里那一幕,叫他不自在了。

可他就是偏偏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北谛身边的陶艳,饶有兴趣的想知道,这个家伙,是不是跟北谛以往身边的小妾都不一样呢?他好像很是与众不同,不仅被带到宫里参加皇室成员的宴席,还让北谛君这个素来不谙情事的铁腕男人如此重视?

永南王危险地眯了眯眼,没有马上回到自己的座位,又是叫人斟满一杯,直径递到陶艳面前,笑吟吟道:

“这位公子,想必就是镇国公新纳的夫人陶公子了……呵呵,小王听闻陶公子公子才情了得,又是陶都尉家的心头肉,这不愁吃不愁穿的,怎么就做了别人的……呵呵……”

永南王的话说了半句,半句吞进了肚子,不过什么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有点想要离间的意思。北谛君脸色大不好看了,那永南王一点也不在意,举杯又道:

“公子有礼了,小王敬公子一杯!”

陶艳含着山猪肉,刚要接过酒杯,不想旁边伸过一只大手,硬生生将酒杯从陶艳的手里夺了过去。

——北谛君将杯子拿到自己嘴前,不等陶艳反映,就仰头一头喝了个精光。

喝完之后直接把杯子送回给了永南王,义正言辞道:“陶艳不胜酒力,本君替他谢过王爷抬爱了!”

那永南王起先是愣了下,随后又是尴尬一笑了之,自己的热脸贴了北谛君的冷屁股。

不过这也没什么,只是对方不高兴自己靠近陶艳这一点,倒是叫永南王越来越有了兴致。

陶艳见永南王干笑,很是替他难受,小南哥怎么说也跟自己是旧相识,如今也不知北谛君怎么回事,一股闹热的叫永南王难堪,还把人家的好意推了回去,在别人眼里,忒小气了不说,若顺了这个想法,指不定小南哥以后怎么看自己呢?

陶艳在座位上小心翼翼的伸手拉了拉北谛君的衣角,一面眼巴巴的抬头仰视着这个男人。

“……那个……我酒力从来都很好的……”

声音不大,却是足够北谛君听的一清二楚了。

这个二子!

唰唰,黑着脸的某人射过两道凌烈的目光,陶艳马上吓地不敢在说话了,可怜巴巴地把手收 回来,心里却暗自嘀咕:凶什么凶……长了一脸凶相……也不怕吓到人!

这个细节被永南王一览无余地抓在脑海里,心里却是寻思了另一番想法,料定了这个陶艳,在北谛君心里的地位不一般。

永南王之前就知道北谛君的家底,也知道雅公子这号狠辣又病弱的人物,以前单只当雅公子才是北谛君的心头好,可是这个心头好终日养在深闺里足不出户,自然没有办法拿雅公子下黑手,可这个陶艳,大不一样啊……

那么想着,嘴角泛起弧度,永南王的心思,大概,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 ***** ***** *****

酒过三巡,宴席就草草散了。

永南王回到驿站,等待明日冬至的祭祀,人一走,太后便将北谛君留在了皇宫,陶艳则被发配到小皇帝的寝宫陪小皇帝玩耍。

“北谛,你看今日的表现,永南王这次回来,可是真的只是来单纯的祭祀那么简单?”

北谛君摇了摇头:“不会那么简单,这只老狐狸想要这个皇位不是一天两天了,先皇在世的时候,日防夜防的,也是这个家伙的狼子野心……这个家伙,早在几日前就到了京城,可是我却始终没有查出来,他到京城的目的……”

太后眼里闪过焦虑,良久,才叹了口气:“……这个皇位……本来就是他的……他想要……也是理所当然……”

“阿姐!”北谛君突然变得异常激动起来,重重打断了太后话,“……不管这个皇位以前是谁的,如今,它就是瑞诚的,……太后你放弃了多少东西才熬到现在,而臣……又是失去了多少东西才能收住这份江山……太后……臣并不希望……当年的寂月……死的不明不白……死的一点也不值得!”

他口里直接蹦出的“寂月”两个字,如一把锋利的刀,迎面刺向了太后,也刺疼了自己。

多少年不曾再提起的这个熟悉而陌生的名字,她一直无形而永远的活在了北谛君的心里,如噩梦一般地缠绕着北谛君日以继夜的拿这个做他守护江山的唯一理由。

“寂月”这个名字,沉寂了太久了……

太后脸容徒生一片肃杀,她眼前突然变得狂躁不已的弟弟北谛君,攥紧的拳头捏的咯吱咯吱响。

一幕幕的往事如潮水一般朝太后的思绪袭来,腥风血雨的回忆包裹着她,叫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回忆里,有个弱小而清瘦的身影,跪倒在自己的面前,泪流满面,却笑得无比决绝。

这个女子,当年是这样的微笑地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如释重负,一步步地走向死亡,她不曾哀求自己,只求能让她最爱的男人能从此心无旁骛成就一片天下。

她选择和她怀胎五月的孩子一起赴死,共行黄泉。

她能够心平气和地注视着自己,眼里是奢望,是对太后的恨意,也是抛开一切对北谛的爱。

【“我死,我无怨,可我的孩子一起死,我恨,我不绝你北氏一门荣华富贵一世,我却要绝你北氏一门断子绝孙膝下无欢,抱憾终生……我要一辈子叫他心如刀割,想到今日他的儿子,是如何为了他最爱的姐姐的欲望,而死在眼前……”】

那一口凄厉的血喷出来,沾到当年还是一介妃子的太后的锦绣华服上,她眼睁睁看着对方一点点没有了呼吸,终是咬牙含泪,容忍了这一切惨剧的发生。

而太后没有想到,那如鬼魅一般的临终遗言,竟能纠缠她这许多年,挥之不去,抹之不尽。

这个女人,她的名字,就是“寂月”。

五年前,北谛君堂堂正正明媒正娶的妻子,也是雅公子,如假包换的胞姐。

可她,有着跟雅公子一模一样容颜的绝色女子,却是在死前,忘记了自己曾经是多么的善良无邪,用作为一个母亲的恨意,诅咒了她北门一氏的血脉。

而北谛君,果真如她所愿,整整五年,没有再碰过其他女人……

“太后?”

一声呼唤将她拉回了现实,她的眼前站了神情凝重的弟弟。

“哦……怎么了?”

北谛君道:“刚刚您脸色不好看,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找御医看看?”

“呃……没事……只是这次永南王回来,有点费神……”

太后笑着邀北谛君一道出了寝宫,看到了跟小皇帝嬉闹的陶艳,又道,“你跟陶艳……好像关系好了不少啊,我看你,最近是越来越紧张他了!”

话锋一转,移到了陶艳身上,话题突然也变得轻松了很多。

北谛君干笑,表情却略带无可奈何,但也丝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

“……确实……是越来越紧张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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