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九章 最后的喘气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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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只要陆景桁不同意见到他,他就一直待在这里。

这样一来,不管愿不愿意见他到最后都能见着。

大厅人多嘴杂,指不定怎么传出去,所以,陆景桁最终还是答应:“让他上来。”

杰安连连点头,迅速的出了门。

既然陆景桁已经答应见夏父,那她就不该继续留下来。

所以,晨惜从椅子上起来道:“我进去回避一下。”

手腕立马被拉着,人被拽回在怀里。

明明已经很熟悉这种样子,但她人还是不禁脸红。

伸手推了推,恼羞成怒道:“人家一会儿就上来了,你赶紧松开我。”

没推开,他把人那么一抬,顺势就坐在腿上。

背对着床,徐徐的风吹了进来,脸上凌乱着不少的头发丝。

空出的另外一只手将她的头发往后撩,摸着她的脸道:“你不用回避。”

“可他是来找你的。”

陆景桁嗤笑,“他女儿对你做的那些缺德事怎么就不能让你在这了,能也得能,不能也得能。”

强势的态度,晨惜只好留下来。

陆景桁刚把人给抱在一旁的椅子上,这门就给敲响了。

幸好动作快,否则说不定就给撞上了,那就够丢人了。

两人正规正据的各自坐在一旁,门被推开,杰安并没有出现,只看到一位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这男人保养的极好,看起来也就三十来岁,穿着蓝色衬衫,没有带领带,领口的扣子尚未扣好。

毫无攻击力的感觉,更是多了几分的儒雅气息。

然而,那一脸阴沉,硬生生的破坏了这一份感觉。

“坐吧。”陆景桁示意道。

夏父眼神掠过陆景桁看着江晨惜,停留大概半晌这才收回目光。

坐在前面的椅子上,与之对视,良久之后道:“我今天过来是为了我那个不成器的女儿。”

陆景桁没反应,夏父咬咬牙,又接着说:“所以,陆总,看在我们两家多年的交情,就……请放过她。”

要说两家也有十来年没见了,当年的那个青涩的男孩已经成长到他望而不可及的高度。

所以,当年亲昵的叫着名字,而如今只能叫着生疏的称谓。

为了自家女儿,只能低头。

陆景桁沉吟片刻,身体往后坐了坐,拧着眉头分析道:“按道理说,这件事和叔叔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不过……”

说着就已经嗤笑了,转而又道:“这老话说得好,养不教,父之过,自然是跟叔叔有点关系了。”

陆景桁说什么他都只能听着,只要能放过。

有陆景桁在,晨惜不可能插手这件事,但见夏父如此的委曲求全,竟不自觉的心软。

可她也知道,不能在这个时候拖后腿,便是忍住了。

陆景桁不说话,高深莫测的让人猜不出。

一晃,几分钟就过去了,夏父心里那叫一个着急啊,于是,把主意打到了江晨惜身上。

哗啦的一下,人马上就站起来,卑微的鞠躬道:“江小姐,我代替我女儿像你道歉,请你高抬贵手,放过她。”

不适宜的一声冷笑,陆景桁斜睨而去,“那么我请问,你女儿当初为什么没有高抬贵手过,但凡她回头,事情就不会成这样,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听这样的语气,仿佛态度十分的明确。

夏父再傻也知道,陆景桁这是在给江晨惜撑腰。

人家占着上风,他就是怎么说都不行。

眼瞅着陆景桁的怒火终于下去,再次卑微的问:“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现在她人已经半死不活的躺在病床上,你们提出任何的要求我都会答应,只求一点,放过她。”

“我们依然不会像你女儿那样的没有人性,所以……”脸上划过琢磨不透的淡笑,晨惜不解,夏父紧张,都在等着陆景桁接下来的话。

唇一勾,说出让夏父痛苦的话,“死了也就罢了,如果活着自然要接受上面的惩罚,毕竟我可是个知法懂法的好公民。”

夏父面如死灰,仿佛晴天霹雳一般。

他都已经如此的低声下气,可陆景桁还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唇瓣蠕动了片刻,嗓子就跟失声了一样,那些在胸腔里的话居然再也说不出口。

有点崩溃。

夏父往后踉跄了几步,双拳紧紧的捏着,双目更是隐忍的在问:“就……真的非要到这个地步吗?”

难道,半点商量都不能有吗?

眼里的一点点期待在陆景桁的冷漠中逐渐的一点点消失,直到完全熄灭。

夏父动了动喉咙,唇瓣张了张:“她就算做了错事,可是她从头到尾对你可是好的啊,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就不能给点情分吗。”

这是最后的挣扎。

但是,夏父最后的挣扎也都消磨在陆景桁无情的话里。

“情分不能抵消错误,不是我不放过她,而是她自己不放过自己。”

“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小孩子都知道。”

“不管你找了谁,不管你怎么做,该她的一点都不会少,不该她的绝对没有。”

夏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了陆氏,他双目空洞的回头看着高高耸立的大厦,这一刻,竟然感觉到像是地狱一般。

明明是炎热的天气,可他的手脚完全冰冷,一想到病床上的女儿,就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为了防止他找陆老妈,陆景桁甚至把最后一条路都被堵死。

难道……就这么接受吗?

可是不接受又能怎么办呢,整个过程中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他的女儿,而江晨惜是个受害者。

就像陆景桁自己说的那样,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可他舍不得啊,舍不得唯一的女儿受到任何的伤害。

心情低落的回到了病房。

出去的这会儿功夫,夏如梦已经醒了。

只不过,整个人消瘦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手背上还打着点滴,穿着蓝白条子的病号服,声音沙哑道:“爸……你回来了。”

这个向来不苟言笑的父亲,在这一刻竟然红着眼圈,一度有种要哭出来的冲动。

仿佛被感染了一般,身边的夏母速度更快,一下子扑在夏如梦脚边,这就哭了出来,“我可怜的女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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