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你是唯一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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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颗颗子弹破空而来的声音,是这个世界最可怕的声音。

血!都是血!

暗夜中,暴雨倾盆。

男孩在雨中奔跑着,衣服上粘满鲜血,跌倒了爬起,再接着跑。

大雨顺着男孩俊秀的面容留下来,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不可以停下!一定要到巡捕房,只要去了,那些歹人才会得到惩罚!

死了,都死了,爷爷,父亲,还有伯伯!一想起母亲拼命拦着那些人,把自己推出门外的身影,男孩禁不住热泪涌出。

可怜的是,他根本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他们家也不过是湘城最普通的人家,从来没有害过人,以种田为生,父亲不过是粗通医术,偶尔治疗乡里,可是谁曾想这样一个夜晚,一群荷枪实弹的强盗冲进他家中。

不问情由直接开枪,先杀了爷爷,再逮了伯伯,对父亲逼问。

他要冲出卧房和这些人拼了,却被母亲拼死拉住,塞给他一个包裹,推他从后门离开。

“阿勋,快走,快走!”

仓皇之中,他看到母亲坚毅的眼神,是诀别,是不舍,是心疼。

母亲的惨呼声穿透细密的风雨,他停住了脚步,泪水迷蒙。可年幼无力,手无寸铁,他只能走!为了让这些坏人绳之於法,他只能离开!

“呯呯呯!”他在巡捕房大门前敲得震天响。

终于开门,两个醉醺醺的巡捕。

男孩有过一瞬间的犹豫,但还是时间不等人,他别无选择,急切抓住他们的手:“求求你们,跟我救人,我爸爸,妈妈都被一伙人杀了,快去抓他们。”

巡捕厌恶的退后一步,推下他沾满泥泞的双手,挣扎中男孩怀中包裹露出一角白玉,一看就价值连城。

“哦,全家只有你一个人活着吗?”巡捕头子和值班的守卫对视一眼,眼底闪过心照不宣的恶毒。

“凶多吉少吧,我没有亲眼看到,但是我听到了!求你们行行好吧,现在去或许还来得及,我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们!”

男孩如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澈见底,涌动着诚挚的恳求。

“前边带路吧!”巡捕头子开口。

男孩如蒙大赦,叩头,起身,慌忙带路。

父亲,母亲,求你们等着我,撑着最后一口气。男孩眼底重新有了希望,转过身就要重回雨中。

没想到,迎接他的是眼前一黑。

巡捕头子拿着枪托,看着被打晕在地的男孩,嘴角露出不屑。

“指望巡捕房去和兵坨子斗,做什么春秋大梦呢!你们家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我们可没有必要把自己的命搭进去。”巡捕头子粗暴了翻出白色玉佩,啧啧赞叹,“倒是个不错的东西。”

男孩醒来后,就成了莫名其妙的盗贼。

而他的家人,就在那个雨夜悄无声息的逝去,被山匪抢劫遇害成为他们在这个乱世唯一的注脚。

“那不是我偷的,是我家祖传的宝贝。我母亲亲手给我的。”审讯法庭上,男孩伤痕累累依旧不肯松口。

巡捕房找来人证,竟然都是熟悉的乡里。

人情冷暖,居然三人成虎,众口一词,男孩的眼睛几乎要灰暗无比。

“那块玉,我见过的。”小女孩的声音犹如天籁。

她不顾自己母亲的阻挠,从法庭中拾级而下,男孩睁着浮肿的眼眶看过去,觉得她身上带着传说中仙女的光芒。

女孩说出在当铺之中看到过男孩母亲去当玉佩犹豫再三最后没舍得的事情。

巡捕房眼见到手的肥肉被小女孩阻拦,喝问有无证据。

“我画了画的。”小女孩拿出当日恰好做成的画。

画中女子与男孩母亲一样,画中玉佩花纹也与这块一样。

“我见她母亲甚是喜欢这玉佩,想来是珍贵了许多年的旧物,如果不信,还可以请当铺老板作证。”

她年纪虽轻,虽然带着丝巾,似乎有什么隐疾,但是任凭法官的脸色难看,证人们胡搅蛮缠,她也无所畏惧,字字清脆,掷地有声。

那是失去所有后,这么多天,这个世界给他的唯一的温暖!

男孩干裂的嘴唇扯出难看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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