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九章 公主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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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凉亭中,看着四周沉沉的暮色,宫宴丝竹之声忽远忽近的阵阵传来,她忽然觉得胸中一阵空落,仰头灌了一口酒,却因喝的太急,被呛得直咳嗽。

“你没事吧,四小姐”

温润的声音,有人轻柔的拍着她的背,骇的她猛然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是你呀”

瑞灵均神色温和,他伸出的手尚未收回,见到她的动作,顿时面露尴尬。

“是辰冒犯了”他后退了一步。

“无事,不过你刚才叫我什么,四小姐?”阿昕有些狐疑。

适才在宴会上她就发现他一直在看她,那眼神,分明是认识她。

“没什么,许是辰认错人了,错将萧姑娘认成了故人”

瑞灵均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郡王以后称我为阿昕即可”

阿昕皱了皱眉,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瑞灵均闻言轻笑了一声,二人一时再无话,阿昕有些不自在,刚想离去,凉亭中又走进一人。

齐南风为太后献了礼后便借机溜出了景福园,走着走着便瞧见凉亭中坐着的阿昕和瑞灵均,他刚好想与二人结交,便走了过去。

“太子殿下”

瑞灵均起身行礼,阿昕也从座上站起来,打量了一眼齐南风,不过是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而已,清瘦俊秀。

不过眼睛却分外明亮,黑白分明,干干净净,让人看了便有了亲近的想法。

“表哥快快免礼”

齐南风这才将二人仔细看清,心中又是一阵欢喜,真是清风明月的俊俏人,他想他回宫后必要将二人画于纸上。

“不知你二人为何在此处”

阿昕与瑞灵均相视一看“宴会无聊便出来透透气,太子恕罪”

齐南风听罢朝二人眨了眨眼“我也是偷溜出来的”

一阵沉默过后,三人同时笑了起来,在空寂的深宫暗夜里,有几分惺惺相惜之感。

于是三人开始在凉亭里喝起了酒。

“等过几日天气再暖一点,漫山花开,萧小姐和表哥了愿意陪我出城去赏花”。

阿昕见他面含期待,刚想开口答应,谁知斜刺里突然甩过来一个鞭子,将他们面前的酒杯抽了个稀碎。

瑞灵均帮她挡了一片碎渣,手背被划破了一个口子,血流了出来。

齐南风“哎呀”了一声,阿昕目光沉沉的朝鞭子的主人看去。

“齐南风,你给我过来”

凉亭台阶下,齐凌霄手持长鞭,面色凌厉的看着三人。

“怎么才一会儿,你就和他们走到一块儿了,一个狡诈的郡王,一个来历不明的将星”

齐凌霄恼怒的看着齐南风。

呵呵,她终于想起来眼前的阿昕是谁了,不就是在东越与自己打过架的尚书府四小姐吗,她手中的鞭子就是被她手中的残月剑给斩断的,她什么时候成了萧家女了。

“本公主倒要看看你二人来到西越有何目的”

“阿姐,你干什么”

齐南风看着眼前被打烂的酒杯,生气的朝齐凌霄吼出了声。

他许是第一次大着胆子反抗齐凌霄,将齐凌霄气的不行。

她一怒长鞭就朝齐南风甩了出去。

“三公主好不讲理,连自家兄弟也打”

齐南风还没有反应过来,到他跟前的鞭子已经被阿昕紧紧的攥住了。

她挡在齐南风和瑞灵均面前,冷冷的盯着齐凌霄。

“你怎会知道我是三公主”

齐凌霄亦凌厉的瞪着台阶上的人,又敢拽她的鞭子,况且她是从何处知道她是三公主的。

“我,我………….”

阿昕愣住,齐凌霄问的问题她也想知道。

“听闻西越三公主天生丽质,美貌异常,自然不难猜”

瑞灵均忽然在一旁开口。

齐南风一阵惊呼。

哼,还以为她的鞭子跟以前一样好握吗。

“你没事吧”

齐南风抓住了阿昕的手,摊开的掌心里被鞭子勒出了一道血痕。

“没事”

阿昕缓缓抽回手,将掌心握住。

她觉得连掌心的疼痛都分外的熟悉,可她什么也想不起来。

“适才多谢郡王,郡王的手没事吧”

她回过神,将目光落到了瑞灵均的手背上。

“小伤而已”

瑞灵均笑了笑,拉下衣袖将伤口盖住。

他嘱咐齐南风切勿将刚才发生的事告诉旁人,尤其是他舅舅和外祖母,免得二人担心。

齐南风应了一声说他真是个好人。

瑞灵均疏然一笑,没有说话。

柒心里有些复杂,想一个人待着,便向二人告辞离开了凉亭。

齐南风见她走了说自己要回宴会,而后也离开了。

凉亭内只余瑞灵均一人,他叹了口气,身后的黑暗里走出来一个人,抱剑而立,正是无忧。

“刚才那女子可是四小姐”

“模样倒是别无二致,可她似乎不认识我们”

瑞灵均摇了摇头。

“听闻李尚书死了,李家人逃了,下落不明,那萧篱多半就是四小姐,可她为何会出现在西越,又成了什么将星”

无忧与瑞灵均刚到西越,什么都是陌生,尤其是在皇宫之中行走,所有行事都需万分谨慎。

所以对于阿昕他很是担忧。

“无妨,你去查一查她的身份”

二人说完话也离开了凉亭。

皇宫宴会结束后,回家的路上,阿昕问萧掌事为何王大人那般诋毁他,他却忍气吞声。

萧掌事摸了摸她的头,笑说对于那些他早已习惯,不过是些不入流的东西罢了。

他说成大事者切不可意气用事。

阿昕听罢忽然有些心酸,心想叔父以前必定遭受了诸多羞辱,她想以后有她在,必定不再让萧家蒙羞受辱。

“那我刚才出手教训了那王大人,算不算是意气用事”

萧掌事闻言一愣,而后眼底温和了下去。

“你既身为萧家女儿,替萧家出气也是情理之中,叔父不怪你”

阿昕心中一喜,点了点头,又听萧掌事道:

“阿昕,你且记住,从今往后你只管潜心练武,其他的事你不用管,而除此之外你的其他事,叔父也不多做管束,只要你不惹祸,自可随心所欲自由自在的活”

萧掌事眼神里透着长辈的慈爱。

阿昕听了他的一番话,一时感动,心中对萧家的陌生之感顿时消散了不少。

“阿昕听闻以往的萧家女儿都被管束的极严,叔父为何.......”

为何对她这般特别。

“性格刚直,至情至性又反应机敏,可惜武功尚且不足,要带兵出征还差些火候,但若精心教导,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历代萧家女都因管束太严,反而失去了原有的天赋与习武的兴趣,所以阿昕,叔父决定不去管你,让你自在的活”。

但前提是她必须谨记自己光复萧家,效忠皇室的责任。

这句话萧炎没说,她想阿昕如此袒护萧家,一定明白这个道理。

阿昕未曾想如此严厉的叔父会给自己如此大的空间,她心里十分感激。

“阿昕一定不会忘记作为萧家女的职责,不会辜负叔父的信任”

阿昕信誓旦旦,萧掌事会心一笑。

遥远的雪山顶上,一轮皓月挂于山间,硕大皎白,似是举手可摘,点点星辰坠在夜空,明暗闪烁,似神佛之眼。

一位发须皆白的老者站在一处悬崖边上,仰头凝视长空,

西边西越国上空的长空里一颗星星忽然大亮。

“星辰异变,天下将乱”

老者叹了口气。

“那师父,天下将乱,我们还下山吗”

一旁立着的少年一边裹紧棉袄一边搓手问道。

“事实最终看果,那颗星辰虽明亮,却也是变数,即为变数便是不可确定的,变数,可以是现在的变数,自然也可以是将来的变数”

老者并不理会少年,兀自呢喃自语,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师父,我们到底还下山吗”

少年听不懂他的话,懵懵懂懂,不耐烦的又问了一遍。

“下,自然要下,不下去难不成看着你冻死在这君阳山上”

老者收回目光,深邃旷远的目光里带着一些慈祥。

少年闻言脸色一红,不知是被冻得,还是被揶揄的。

“徒儿是受不了这万年积雪之寒,徒儿不过一介普通人,那能与师父您相比”

崖上刮起了一阵风,少年往老者的身后藏了藏,语气有些阴阳怪气,挤眉弄眼。

他惯常爱与老者拌嘴,老者也不在意,笑着摇了摇头,眼里更加和蔼。

“师父你告诉我,你真的已经活了百年了吗,你真的如外界传言那般来自西越祝巫族”

少年躲在风雪后,满眼的兴奋,并未看到老者渐渐深下去的眼神。

“为师当初就不该将你带上山来,晚间的碗可洗了,雪树上那几只鹰可喂了”

老者伸手点了点少年的额头,转身顺着山道往崖下走去。

“师父,你还没告诉我那个百年后将星临世的预言是不是你算的呢”

少年亦步亦趋的跟在老者身后,继续追问,喋喋不休。

他说水太冷,晚还没洗,鹰隼自己捉了兔子吃,不用他喂。

老者笑了几声,什么也没有说。

“对了师父,那鹰隼前几日带回来一封信,信上说多年前承蒙师父相救,如今她已快要达成目的,只是他日若不甚失败殒命,还请师父不要责怪她不惜命”

老者听罢叹了口气。

少年说那信没有署名,但应该是个姐姐所写,少年问她那人是谁。

“不过是个执着人罢了,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老者嗔了少年一眼。

少年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了一句说老者顺手救下的人可真多。

话音刚落,便脚下一滑,哀嚎一声顺着山路滚了下去。

“少年人,莫多舌,走路记得看路”

老者抚了抚胡须,悠悠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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