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下去，事态只会越来越严重，到时候可能不止仅仅在公司内部流传，网络时代，传播一张照片的速度堪比光速，任其发展，估计明早国内每一个男人的硬盘里都有陆晓琴的裸照。

而陆晓琴被打击得一蹶不起，埋头抽泣，一直没有抬起头，她的手机放在一边，各种电话声，信息声此起彼伏，屏幕被消息推送挤得满满当当，像是一辆过载的电梯，警示器嗡嗡作响。

林初找到伊森的电话，跑到茶水间里拨通了他的号码后，电话那边传来伊森慵懒的猫眼的声音：“胞肛，不是和你说过了吗？除非你出车祸刚好碾断了两只手，才可以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情请邮件联系。”

他说完这句话后，刚刚想挂电话，林初像是百米冲刺一样朝他吼：“大事。出大事了。”

“嗯？”他不耐烦地哼哼。

“我同事被人挂了裸照在网上，你有没有认识的人可以帮她删帖子。最好快一点，因为事态严重。”林初语速飞快，气都不喘。

“你同事？”伊森在电话一头狐疑地问，“那些照片是不是在一个酒店里面的套图，大概有三百多张？”

“是……”林初惊讶地嘴巴好像塞进了一个超大号的咸鸭蛋，“你……你怎么知道？”

“我刚刚倒是收到好几个人给我发的链接。”伊森说，“我正无聊着就点开来看了。看来真是你的同事，替我问一声好，并传递我对她的赞美，她的身材标志匀称，**有致，估计能打败全国百分之二十女性的身材。”

“都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林初一听不由得气急攻心，朝着电话吼了起来。

“好了，我会帮她删帖的。”伊森慢悠悠地说。

“什么时候删？”

在多次与伊森打交道的过往中，林初已经总结经验，一定要像准备合同一样事无巨细地过问所有事项，要不事情一直没得到解决还要看着伊森狡黠一笑，你没说时间，明年或五十年后随他心情。

“等我把所有的图全部保存下来后，我就立刻找人删。”伊森听起来不像是开玩笑的，就像所有好看的东西，他都要拿到手一样，大概图片他是一定会保持。

正想发作的时候，他已经飞快把电话挂上，耳边传来一阵阵刺耳的忙音。林初走回自己的工位上，一直在不停地点着帖子，开始还是能看到图片，五分钟后，图片一干二净，博文里空荡荡的。

退出再点进去，链接已经连到了正在播放着喜羊羊与灰太狼的少儿动画视频网站。

林初终于松了一口气。

墙上的指针指向六点，同事们开始下班陆陆续续地离开，没有人对陆晓琴表达一句同情，虽然她只不过是图片泄露的受害者，但所有人都压低声音讨伐着她的伤风败俗，但换到刘总身上，评论的风向却是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啧啧称叹的语气，惊叹企仰的目光，无一不标榜着对刘总的艳羡与向往。

林初走到陆晓琴的工位上，轻拍她的背，低声地说：“帖子我找朋友删除了，已经停止扩散。你起来洗把脸吧，我送你回家。”

陆晓琴起先不答话，过了两分钟，鼻子发出破碎如同裂锦的声音，闷闷地带着哭腔从她身上传来：“同事们都回家了吗？”

林初环视四周，差不多都走了，即使发生更大的新闻，战争、空难、恐袭或者地球另一端五十级大地震，只要和她们没有切身的利益关系，这些都重要不过家里还没关火的炉子，或者放学归家空着肚子的孩子。

这是平庸的她们，愚蠢而可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