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声朗朗，水花溅落。

杜翎逐渐没了声音，也不再挣扎，她闭着眼睛，任由男人把自己的脑袋按入水里再扯出水面。

就像是一截木头。

洛少祎也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扯着少年的衣领按在了浴桶边上。

“醒了吗？脑袋还迷糊吗？”

“……主子……”

那个从头到脚都湿漉漉的少年蜷缩在浴桶里，脑袋靠在桶边，好一会儿，才颤悠悠地喊了一声。

这声音，带着哭腔，还有点愧疚。

洛少祎的心脏就忍不住跟着颤了一下，他俯首看去。

只见这个狼狈的少年，发丝散漫，纤细的脖颈贴着桶边，仰着一张湿漉漉的小脸，嘴唇发白，那苍白的脸上，不知道是泪珠还是水珠。

他的眼睛发红，眼神中却尽是乞怜和懊悔。

“主子，奴才，奴才该死……奴才方才糊涂了……”

“这么说，你现在醒了？”

心中一颤归心中一颤，可洛少祎此刻余怒未消，贴近了少年的脸，咬着牙叫道。

“认出来老子是谁了？”

“认认认，认出来了，主子，您是奴才的主子！”

少年鸡啄米似地点头，瘦小的身子就在浴桶里跪了下来，他的眼睛发红，又滚落出一颗大大的泪珠，还带着伤的手臂怯怯地伸过来，拽住了他的衣袖，可怜兮兮地叫道。

“主子，奴才方才真的是糊涂了，奴才以为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在做梦，所以才做出了那些糊涂事，还，还说了那么多混账话……主子，您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把奴才的混账话放在心上，奴才，奴才跟您磕头，奴才甘愿受罚，奴才……”

“这么说，你果然是清醒了？”

少年虽然脸色苍白，可那张小脸却依旧精致俊美，他此刻全身湿透，更显得骨骼精细，身形单薄，这样揪着自己袖子可怜兮兮哀求的样子……

活像是一只小受。

一只可怜又可爱的小受。

洛少祎心中又是一颤，他清楚地感觉到身体内部有一种古怪的感觉升腾而起，那古怪的感觉热烘烘地从心脏蔓延到小腹，又从小腹急速升腾到头顶。

轰隆一声！

在头顶炸开，而后沿着血管，畅快地奔向四肢。

蔓延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他捏在少年脖子上的手指猛然收紧，眼神也变得炙热而且充满情欲，他的目光落在少年湿润的漆黑的眉眼处。

那一股楚楚可怜的神情，让他浑身热燥，欲罢不能。

他想要抚平那蹙起的眉尖，也想吻干那湿漉漉的小鹿一样的眼睛里的泪水……

于是他这样做了。

他捏紧了少年纤细的脖颈，而后俯下身去，嘴唇贴在他眉眼处，沿着他的眉毛亲下去。

杜翎慌忙闭上眼睛，男人的嘴唇很快就吻到了她的眼睛，隔着单薄的眼皮，她的眼珠湿润又慌乱，他的嘴唇却干燥灼热……

在这一刻，杜翎听到了男人的心跳声，也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都那样剧烈而且急促。

她心中猛然一震，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