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东西，我们谁都不是东西。”周哲这话说得苦涩，安晓宁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周天泽知道周城离开后有些失望，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默了好几日。

后来，他开始慢慢告诉安晓宁过去的事情，他不加任何修饰，不带美化，几乎是以第三人角度来叙述那些过去，而且还是带有厌恶主观色彩的第三视角。

周天泽，也在不留余力地厌恶自己。

这个家里的所有人都在厌恶周天泽，包括他自己。

但是他越是这样说着过去，安晓宁就越觉得难受，周天泽想把自己推开，用把自己塑造成人渣的样子，把自己从他身边推开。

“你是觉得我越过安全距离了吗？”

周天泽突然住了口，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我在问你话。”安晓宁重复道。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周天泽叹了一口气，试图回避这个问题。

“你的事实就是把所有的错揽到自己身上，真心实意地厌弃自己对吗？”

“难道不应该这样吗？我做的一切，难道不应该得到这样的报应吗？”

“不该。”

周天泽看着安晓宁泛红的眼眶有些不知所措：“我……”

“你越这样想，你就越彻底地放弃活下去的机会，如果你自己都放弃了自己，谁还能救你，那我的努力又算什么？”

“安小姐……”

“为什么明明这么久了还是安小姐？你有哪怕把我看进眼里一点点吗？”

“你怎么还生气上了？”周天泽无奈笑着。

“我十分生气，为你的曾经的错和现在的错，还有你对我的无视，无比生气！”

周天泽一时哑言，张口结舌，只能嘴笨哄着：“是是是，我的错，别恼了。”

四十多岁的男人，一生叱诧风云，何曾这般哄着个小姑娘，自己的孩子也是各种嫌弃自己，更别说哄了。除了重复着那几句话，语言贫瘠到他都不好意思继续开口了。

本该是打算让安晓宁厌恶上自己的，如意算盘却是被安晓宁这一哭给粉碎了，甚至就连哄她也成了先例，有一必有二。本来成熟理性的女人开始变得骄蛮任性，时不时还闹着性子要人哄。

周天泽无奈却只能哄着，说来撒娇到真是个女人的武器，只要是对你上了心，你哪怕挑个眉头都让人担心在意。

拗不过安晓宁的执着，这告白周天泽不得不接下来，本来自己就骗不了自己，安晓宁还不停添油加醋，这段让人发笑的爱情成了医院茶余饭后的焦点。

安晓宁的长相自然就是个可说的点，周天泽的家业更是常人爱了嚼舌根的事儿，传来传去倒是隐去了两人的相识和交往，直接奔着拿脸上位，觊觎家产去了。比起这二十多岁的年纪差，越是背德众人越爱，谁管真相是怎么样的。

安母也是气不过，但是又拗不过，自己宝贝女儿被别人这样嚼舌根哪个母亲会开心，但是安晓宁不在意这点。安父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周家对安家用处不小，周天泽也的确在认识安晓宁后对安家十分关照，涉及利益，自己女儿也愿意，在他眼里倒也是不错的事儿，就是平时和自己妻子吵得多了点。